季絃歌想要推開秦夢雪下來,奈何秦夢雪緊緊地抱著自己,不肯鬆開半分……
「秦夢雪!」季絃歌在秦夢雪耳邊低聲狠狠的說道。
秦夢雪卻是沒有理會,臉上掛著翩翩笑容。
「秦盟主……」孟梓祤已經走到兩個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
秦夢雪點了一下頭。
季絃歌衝著孟梓祤甜甜地笑著:「孟哥哥……」
「方纔的叫聲……」孟梓祤淡淡的說道。
季絃歌愣了一下,方才說:「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呢……你也知道的尋美閣這種地方,有叫喊很正常的……」
孟梓祤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一直都是淡淡的,倒是秦夢雪道:「是麼,為什麼?」
季絃歌狠狠地瞪了秦夢雪一眼,一把推開秦夢雪,想要下來,秦夢雪臉上笑容依舊,但是就是不放手。
孟梓祤一把將季絃歌從秦夢雪的懷中拉了下來,動作來得太快秦夢雪都沒有反應過來,季絃歌也沒有反應過來,落到地上的時候有一些沒有站穩扶住了孟梓祤。
季絃歌不知道孟梓祤為什麼突然這麼做,剛想要開口問,誰知孟梓祤便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說:「堂堂皇后,就算是這裡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應該知道人言可畏……」
季絃歌不明白為什麼孟梓祤找了一個這麼牽強的理由。
秦夢雪道是沒有什麼心思和孟梓祤對峙,便是翩翩一笑道:「不知道左相大人來著尋美閣只想要尋歡作樂的嗎?」
季絃歌在秦夢雪的面前,後腳跟狠狠地踩了一下秦夢雪的腳,對孟梓祤說道:「孟哥哥,你是來找我的?」
孟梓祤點點頭:「今日皇上來過孟府……」
「皇上?」季絃歌眼神一暗,在心中思量著燕寒秋的想法,而秦夢雪也因為這句話眼神有些閃爍。
「皇上是來見你的,今日沒有見到,但是明日一定會再來的。」孟梓祤淡淡的說道。
「他說什麼了嗎?」季絃歌問道。
孟梓祤搖搖頭。
「我現在就回府!」季絃歌道。
孟梓祤搖搖頭:「明天吧,現在大爺爺正在氣頭上……」
「大爺爺為什麼生氣?是因為我?」季絃歌試探的問道,「還是因為燕寒秋?」
孟梓祤似笑非笑的表情給了季絃歌答案,燕寒秋和孟乾發生衝突了嗎?
「那孟哥哥……」
「我今天晚上也住在這裡,有我的房間嗎?」孟梓祤的聲音像是清風拂過季絃歌的臉頰,季絃歌點點頭。
秦夢雪的臉色有些不善,但是立刻又恢復了翩翩風度的面容。
「秦夢雪,你今晚也要住到這裡嗎?」季絃歌問道。
秦夢雪沉默了一會去道:「不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季絃歌沒有說話,黝黑的眼中不知道在醞釀著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街上人來人往,三個人剛好堵在了尋美閣的必經之路,遭到了不少人眼神的攻擊,甚至有人低聲罵了出來。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認出了孟梓祤和秦夢雪,在遠處打量著這奇怪的三個人。
「好,秦盟主,不送……」季絃歌淺笑道,轉身就進入了尋美閣。
這個秦夢雪,不知道又在打什麼注意……
季絃歌從紛雜的人群中竄梭而過,精彩的表演,行行色色的美人都沒有能吸引住她。沒有突然撲到自己身上的人兒,突然有點不習慣呢……
便是搖搖頭,轉移自己的心思,突然想到秦夢雪方才使用的化屍水,這秦夢雪在京都在秦府也在配藥嗎?
這化屍水用量極大,秦夢雪卻是隨身攜帶,必是有在提煉的,既然秦夢雪在京都煉藥,那,蒼藍的解藥,定是能找到的吧?
季絃歌光是在想著卻沒有注意人群,撞到了一堵人牆上,待反應過來時,才發現這人牆不就是她的孟哥哥嗎?
孟梓祤什麼時候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孟哥哥,我們去後院坐坐吧……」季絃歌從孟梓祤懷中抬起頭道,孟梓祤點點頭。
後院中很安靜,季絃歌做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晃著腿看著天空中的星星,今夜沒有月亮,但是漫天的繁星更加的璀璨。
「真漂亮啊……是不是,孟哥哥……」季絃歌將孟梓祤拉到了身邊,甜甜地笑著。
孟梓祤點點頭。
「我記得孟哥哥會吹笛子的,可有帶?」
孟梓祤像是風一般的眸子閃爍了一下,便是從身後拿出了玉笛,放在了嘴邊,低聲清脆,纏綿婉轉,飄飄蕩蕩。
曲調一轉,熟悉異常,季絃歌突然就哼了出來,好像這曲子在自己的記憶中依舊呆了好久好久。
夜風陣陣,這低聲像是隔絕了大廳內的吵鬧,整個世界就剩下兩個人,一個執笛而吹,一個淺笑哼唱,完美和諧。
這首曲子好像穿越了時空,將季絃歌帶到了無憂無慮的小時候,那時候她最喜歡跟在孟梓祤的身後,最喜歡出現在孟梓祤出現過的每一個角落。
喜歡計劃一大堆的偶遇,來遇見孟梓祤,那時候的自己,一心一意就是想要嫁給面前的這個男子,想要做他的小妻子。
孟梓祤看書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畫畫,畫裡有這個男子也有自己,孟梓祤吹笛子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哼唱著。
自己用盡各種方法將來孟家提親的人全部都趕了回去,用最霸道的方式向這個世上的人宣告著這個男人是她的,她長大的一定要嫁的男子!
有人說她不夠矜持,不夠賢良淑德,那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在自己的孟哥哥身邊就好了,那是的自己那麼小,但是世界裡面全部都是孟哥哥……
笛聲緩緩的停止,季絃歌看著孟梓祤,道:「孟哥哥,我可是從小時候就一直很喜歡很喜歡你……」
雖然感覺已經混淆,但是那些破碎的片段讓季絃歌有些絲絲的疑惑。
孟梓祤將笛子收好,看著季絃歌!
這個男子明明近在眼前,卻是讓人感覺似霧似幻,季絃歌下意識的抓住了孟梓祤的衣角固執地不肯放手。
孟梓祤看著女子倔強的眼神,不自覺的和一雙小小的固執的眸子疊到了一起,記憶會丟失,但是感覺會一直存在,習慣也會一直存在,甚至某個牽動人心的動作做起來也依舊就讓人無法忽視。
孟梓祤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那雙手從自己的衣角緩緩地滑了下去,季絃歌低著頭,長髮遮住了她的雙眼,季絃歌道:「孟哥哥,我曾經,喜歡過你的吧?」
女子這句話帶著濃濃的憂傷,這樣的憂傷讓孟梓祤猜到了什麼,果然,季絃歌抬起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道:「可是,你上次說過,你心中已經有人了,所以,你一直沒有接受我對嗎?」
孟梓祤看著季絃歌,璞玉般的臉上有了一絲痛惜的表情。
「所以,我每次一想起來,心就無可抑制的痛,一點也不想要記起來對嗎?」季絃歌看著孟梓祤,問道。
孟梓祤突然就將季絃歌攬入了懷中,淡淡的說道:「是,你會難過,是因為這樣,所以不要再想了……」
「真的是因為,你拒絕我,所以每次想到和你有關的記憶,就會很難過,很難過嗎?」季絃歌埋在孟梓祤的懷中,聲音像是小貓一般。
孟梓祤如風般的眸子中是無法掩飾的心痛,比起懷中女子的微微顫抖的聲音,他說出了女子想要聽的話:「嗯。」
若是那記憶讓你這麼痛苦,那不管你以什麼樣的方式去逃避,那都便忘記吧,只要記得你想要記得就好……
季絃歌的心情平復很多,好像這個答案是可以接受的,也因為這個答案心裡出奇的踏實了一些。
季絃歌從石桌上跳了下來,看著天上的繁星貌似不經意地問道:「孟哥哥,你可知道上官一族?」
「嗯。」
「其實上官一族是當初金松案的受害者之一,當初的金松案可是害了不少人,既然你們孟家對先帝在大月氏這件事上的做法那麼的不認同,為什麼沒有想過為金松案的人翻案?」季絃歌道。
孟梓祤將季絃歌的身子轉過來,看著季絃歌的眼睛,女子的眼睛有很深邃,一眼望不到邊,臉上的淺笑,不真實,但是從眼中又窺探不出來半分的真實。
什麼時候起,那雙一眼就能看出喜怒哀樂的眼睛已經沒有了?
什麼時候起,心中所想全部會寫在一張臉上的女孩不見了,長大了?亦或是消失了?
「小時候的你,叫我孟哥哥的時候,從來不會有別的想法……」孟梓祤淡淡的說道,看不出喜怒。
季絃歌愣了一下,便是笑道:「我長大了,孟哥哥……」
「你打聽上官一族的事情做什麼?」
「你猜不到嗎?孟哥哥……」季絃歌笑了,嫵媚動人。
「小時候的你,不會用這張臉,這個笑容,作為武器……」孟梓祤看著季絃歌,似笑非笑的說道。
「哦,那便是還小吧……」季絃歌毫不在意的說道,反正在孟梓祤的眼中,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大逆不道之事,過多的辯駁也是沒有意義的,「孟哥哥,你有資本捍衛你的正義,但若是變成魔鬼才能在這個世道上存活,我倒是沒有那麼多顧忌的……」
「上官一族牽扯到大月氏,是宮裡最為敏感的話題,倒是你?從哪裡知道的?」
「孟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你對我越來越好奇了?」季絃歌一手玩著胸前的頭髮一邊說道。
孟梓祤只是眼神飄忽的看著季絃歌,沒有說話。
「孟哥哥,如果你想要幫燕寒秋,大月氏的問題就是一定要處理的,若是燕寒秋能完全表現出不同於先帝的作法,是不是會得民心呢?」季絃歌淺笑道。
「你有打算。」孟梓祤看著季絃歌肯定的說道。
「自是有的,賠本的生意我不會做,但是這件事情對你們孟家對燕寒秋並沒有壞處,不是嗎?」季絃歌靠近一步孟梓祤說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孟梓祤道。
「自是知道的。」
「現在回頭還不晚……」孟梓祤認真的樣子突然讓季絃歌想起了敦敦教導的私塾先生。
「孟哥哥,這是要感化我嗎?」季絃歌將孟梓祤逼到桌子邊上,「難道你就不怕感化不成,反被拉入地獄嗎?」
季絃歌一把將孟梓祤推倒在石桌上,她妖嬈的身姿趴到了孟梓祤的身上,這一刻她在孟梓祤的眼中看到了痛惜……
「孟哥哥,你在可惜什麼?」
「這些年,你過得不好。」孟梓祤淡淡的說道,如風般的眸子焦距停了一下,隨即飄的無影無蹤。
「孟哥哥,何以如此肯定?上官一族的事情,代表著大月氏之事,你們自以為是的逃避當年的所作所為,並不代表世人就能將此忘記……」季絃歌臉上的笑容有些迷離,但是說出來的話確實清晰理智。
「小時候的你,不會想著利用別人……」孟梓祤淡淡的說道,「我相信,就算失去了一些記憶,但是你從未變過,你不是這樣的……」
季絃歌笑的讓天上的星辰都為之黯然,她趴在孟梓祤的身上,手指的指甲有些微微地發紅,帶著薄薄氣流的手靠近孟梓祤的脖頸,甜甜的說道:「那,小時候的那個我,可是會傷你?孟哥哥……」
女子的笑容在夜晚像是從陽光中撥開迷霧,然後又重重的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題外話------
孟梓祤想要勸說絃歌,他能阻止絃歌想做的事麼?
最近在聽到一首歌,很有感覺,讓人想要扔掉俗世紛擾隱居的感覺《臨水照花》……
謝謝hxy3214一張5分的評價票,愛你們,群麼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