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閣依舊看起來生意清冷的樣子,淡雲閣地處整個朝陽城的西邊,人潮稀少,壞境也十分的接近城外,讓人十分的舒服。
季絃歌與秦夢雪坐在樓下的大廳之內,等著上官止,上官止似乎在和一位客人商談事情,而且談了已經很久了。
秦夢雪想起,方才自己問季絃歌要不要為八月仔細診治一下,這女子淡淡的說了句:「不用……」
不用?
這丫頭又有什麼鬼心思?
「丫頭,我的醫術不比那蒼藍差,有了我,你留他在身邊,有何意義呢?」秦夢雪溫文爾雅的笑著。
「秦夢雪,你的醫術不用來害人就不錯了,蒼藍和你可不一樣……」季絃歌的話成功地讓秦夢雪的眼神變得幽暗,而季絃歌卻是沒有感覺到秦夢雪的怨氣似的。
「有何不一樣,他不輕易救人,與害人有何區別?」
「就算他害人了,那又怎樣?」季絃歌挑眉,這上官止談什麼談這麼久?
「丫頭,你可真是厚此薄彼……」秦夢雪微瞇著眼睛嘴角有些上翹的弧度,看到秦夢雪的這個表情季絃歌本能的覺得秦夢雪在打什麼壞主意。
「秦夢雪,你在算計什麼?」
「我在想我若是殺了那個蒼藍,我的丫頭會怎麼樣?」
季絃歌淺笑這看似無所謂的說道:「還能怎樣?殺了你給他陪葬唄……」
秦夢雪眼睛一緊,話中的笑意有一些狠絕的意味:「丫頭,你當真如此在意他?」
「是!」
「丫頭,你可曾記得你說過不會讓自己有弱點的,可是在我看來,你已經有很多弱點了,比如阿年比如蒼藍……」
「呵呵呵……」季絃歌笑了起來,但是這樣的深不見底的笑容卻是讓秦夢雪安心,「弱點是什麼?就是會被威脅的存在,可是,這些都不能威脅到我呢,大不了,他們受的傷害,最後,我會讓傷害他們的人千倍百倍的償還!」
秦夢雪微瞇著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果然還是她的那個丫頭,秦夢雪看著面前這張已經長大的面孔,突然想起了這張面孔的縮小版。
——
「你跪下來叫我們一聲姐姐,便是放了你的貓……」那時秦夢雪見到小小的季絃歌在山崖邊被香山的弟子圍住,她常常抱在懷中的貓咪被那些比她高出許多頭的女子拎著!
貓咪的腿明顯已經被折斷,貓咪發出淒慘的喵嗚聲。
那時季絃歌剛到香山,武功還沒有幾分,但是因為師父的庇護被香山的弟子認作是眼中釘,有些嫉妒的弟子們沒有辦法公然的欺辱她便是變著法子的侮辱她。
「不過一隻貓而已,你們用它來為威脅我,只能顯示出你們的可悲……」那個女孩淺笑道,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深邃,那一瞬間秦夢雪還以為這個女孩與他來自同一個地方。
「你信不信我把你心愛的小貓扔下懸崖?」那女子將拎著的貓在懸崖邊晃了晃。
季絃歌轉過身子,看著那只被拎住的貓咪,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子,用著剛學會還不熟練的手法向那個小師姐的手上扔去,小師姐的手一吃痛便是鬆開了貓咪,貓咪瞬間掉入了萬丈懸崖之下!
到底是小孩,那個小師姐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
季絃歌只是留了一個小小的背影給眾人和秦夢雪,還有清淡的聲音:「我不喜歡被威脅呢~看清楚了,那便是以後你們的下場……」
秦夢雪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裡去,突然覺得,也許這裡也不是這麼的無趣……
上官止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便是看見樓下坐在一起的男女,男子臉上是溫文爾雅的偏偏笑容卻是嘴角有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狡猾,女子臉上掛著淺笑,但是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桌子邊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
為什麼這兩個人給他一種狼狽為奸的感覺?
錯覺?
「阿止……」季絃歌率先注意到了下來的上官止,淺笑著喊道。
秦夢雪皺眉顯然不滿意季絃歌的稱呼,但是依舊是翩翩風度的向著上官止點頭示意。
「兩位隨我來吧……」上官止扶扶眼鏡,只是微微撇了一眼季絃歌便是轉過身子帶路,今天的季絃歌不像上次那樣的狼狽,卻是更是讓上官止不敢直視。
「你倒是和上官止熟悉的很,阿止~」秦夢雪走在季絃歌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說。
「你管的可真是多啊,秦盟主……」季絃歌淺笑著咬著牙說道。
上官止將兩人引進了一個房間,房間四周都是木製的,構造十分的奇特,獨具匠心。
「哎,秦夢雪,我說阿止很可能是你家鄉的人吧,你們喜歡的東西都奇奇怪怪的……」季絃歌玩著掛在門口的一個鈴鐺道。
秦夢雪道是出奇的有些失落:「我也希望,可是不是,更因為這樣,上官兄的才智才讓秦某佩服……」
後面一句話秦夢雪明顯是看著上官止說的。
上官止扶扶眼鏡,大氣的一笑,坐了下來,道:「季姑娘可以與在下說說你的大致想法……」
「阿止,我真是傷心呢,我說就不聽,這秦夢雪一來你就答應了,真是心涼啊……」季絃歌裝作委屈的樣子說道。
上官止扶扶眼鏡大方的一笑說道:「季姑娘既然找了秦兄來當說客,必然是覺得秦兄能說服在下的,不是嗎?」
季絃歌釋懷的笑了起來,道:「可不是麼,我一直覺得秦夢雪比我有本事……」
「你的恭維我可愧不敢當……」秦夢雪連忙拱手做輯。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阿止,我想秦夢雪也大致和你說了些,我想要辦銀號,一個在大燕國甚至是整個久翰大陸上都能流通銀兩的銀號,不過目前為止先要一家屬於我自己的銀號……」季絃歌道。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很大的財力物力……」上官止扶扶眼鏡說道。
「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阿止,我不知道你與朝廷有什麼糾葛,但是這件事情我是不想要朝廷知道的,所以我給你功成名就的機會,你可以在我的限度之內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會相信你,不會干涉……」季絃歌認真地說道,「但是作為交換,我要你的忠誠,絕對的忠誠!」
上官止扶扶眼鏡沒有說話,便是看了看秦夢雪才對季絃歌說到:「季姑娘,知道在下家裡的事情嗎?」
「你家裡?」季絃歌看看秦夢雪,想必這狐狸查出了什麼事情,「秦夢雪,你查出來了什麼?」
「上官止的爺爺名為上官霖,是當年在金松案中被誣下獄的官員之一。」秦夢雪道,「當年先帝有旨,金松案件所有涉案官員的家屬都永遠不得入朝為官,如發現有家屬干預朝政之事便是滿門抄斬。」
「金松案?」季絃歌粗了蹙眉道,「可是當年先帝屠殺大月氏一族人所有的知情人士?」
上官止點點頭,看著季絃歌的眼睛雖然隔著眼鏡還有有些探索,當年金松案,對外宣稱是與外敵勾結,沒有一人敢說出真相,而這個女子不僅知道真相,且能如此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身份必是不簡單的。
「上官家有祖訓,不可鋒芒過露,大隱隱於市……」上官止道。
季絃歌看了一眼秦夢雪,當年屠殺大月氏牽涉的人過廣,但是現在也已經慢慢淡忘了,不入朝為官尚有理可依,但是不要鋒芒過露,這句話未免有些刻意為之了,上官家族究竟身負著什麼秘密,不可鋒芒過露呢?
大隱隱於市……
關於大月氏的事情不知道燕寒秋知道多少,季絃歌又想到孟氏宗祠的佈置,這孟家似乎與大月氏也有關聯……
孟家也在找《碧瑤山水圖》,這幾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你放心,阿止,我做的事情與朝廷無關,至於不可鋒芒過露,這鋒芒露不露要看你自己,你不想露我便幫你掩蓋,你想要名垂千古,那我便祝你一臂之力……」
季絃歌的話不得不讓上官止動搖的,從這淡雲閣的佈置經營中就是可以看出來的他有著滿腔的才華無處釋放,像這樣的男子怎會甘願就這麼一輩子默默無聞?
連救一個人都要是於他人之手呢?
這樣一輩子仰人鼻息的活著?
上官止倒是不認識季絃歌究竟是什麼人,但是秦夢雪他是認識的,香山的主人秦夢雪,歷來最年輕的武林盟主,怎麼可能不認識,更何況這武林盟主在京都的活動都是如此的高調,倒是很難讓人不認識……
季姑娘與秦盟主盟主像是熟認識的樣子,這樣的籌碼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冒險呢?
「至於你上官家的事情,我會盡力,不敢說很快,但是有朝一日我定是能讓當年在金松案中蒙冤的人沉冤得雪……」季絃歌淡淡的說道,聲音不大,但是眼神中的堅定卻是讓上官止莫名的相信這個女子或許可以做到……
上官止扶扶眼鏡笑了笑,自己在想什麼,到底是個女子,不作數的……
「季姑娘,這件事情在下還是要在再考慮一番的……」上官止有些為難。
「阿止……」季絃歌看著上官止,問道,「你考慮的原因是因為不相信我有這個財力,還是不相信我有這個實力呢?」
「實不相瞞,都在在下的考量之中……」上官止扶扶眼鏡老是的回答道,自己是想要有所作為的,但是不能因此害了整個上官一族……
季絃歌淺笑道,從懷中拿出一塊血玉,放到桌子上,這塊血玉與給花西樓的不一樣,給花西樓的那一塊只是落紅齋中見面的信物,但是現在她手上這一塊,上面一幅鳳凰滴血的圖案世間僅此一塊,便是血鳳閣主人的象徵。
上官止眼鏡下面的雙眼,明顯的微微睜大,有著不可置信的驚異!
落紅齋在整個大燕國,誰人不知呢?
它統領著九堂十八舵,是江湖上響噹噹的組織,它能查你查不到的事情,伴你辦不到的事情!
雖然因為當年池煙的事情,落紅齋一度被認為邪門歪道,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落紅齋在江湖上的地位始終不減,無論是名門正派亦或者邪教中人,都為落紅齋劃出了一份中間地帶,輕易不敢得罪。
尤其這幾年,落紅齋的手段伶俐狠毒更甚以往,但是卻是有根有據,讓人無從辯解,而且實力愈加的壯大,幾乎滲透在了大燕國的每一寸土地。
落紅齋的人除了九堂十八舵是明確分佈在各個地方的,其他的勢力均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們只知道若是你惹了落紅齋,一個門派在一夜之間消失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只是怎麼可能,自己曾經暗暗佩服過落紅齋主子的手段,九堂十八舵自己只見了一個風雲堂就已經感歎人才濟濟,實力難測再不用說其他!
可是現在,這血玉,是落紅齋的信物,鳳凰滴血更是落紅齋主人的象徵,上官止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季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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