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揉著報紙,用盡全力?彤小鏡真想那把大刀去把那天兩個《每週刊》的記者大卸八塊,灑兩桶鹽巴,再丟到螞蟻堆裡?草泥馬幾百萬遍不過癮?是誰說丫的還是正規正道雜誌週刊來著?特麼撒謊不打草稿,吹牛當是消遣?
「我要告他們?」
一聲怒吼,正在喝牛奶的陳老被嚇了一跳,喉嚨口一口奶差點把他給噎岔氣。猛咳嗽兩聲,他轉頭看陳安東:「鏡丫頭怎麼了?」
陳安東咬著土司,把雜誌給丟了一份到陳老面前。陳老擦嘴,湊過去一看,整個封面都是彤小鏡的照片,不禁笑出聲來:「這個很好嘛,你可以趁機向東子逼婚?把緋聞變成事實。」
彤小鏡鼻子往上一皺,惱:「爺爺?」
把面前的杯子往桌上戳得乓乓響,她鼻子裡喘著氣,鬱悶:「我媽才打電話說這話,你怎麼也說啊?」
這種事是她說成就成的嘛……
「人家還小啦?」身子一扭,她滿身滿氣的煩惱,趿著鞋就往樓上跑了。
「嘿嘿,」陳老看得心裡歡喜,對陳安東努努嘴,「她可沒說不答應。」
陳安東唇邊淡笑,低頭吃著早餐,不說話。
三分鐘後,陳安東拿過紙巾擦了擦嘴,隨口對陳老道:「你今天不是有約會?」
翻著那份雜誌笑到見牙不見眼的陳老頓一塊火腿卡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憋著臉通紅,瞪圓了眼珠子指著陳安東:「你你你……」
陳安東起身,往樓梯走,經過他身邊時順便一記拍在他背上。那一塊火腿終於順利出鞘,陳老長吐氣,差點兒要了他老命?
回過身去,陳安東已經走到樓梯拐彎處。
異常幼稚的拾了塊麵包想要丟中他後背,無奈內力不夠,只一寸遠就堪堪落到地上。陳老很不甘的一推椅背轉過身來,張嘴大咬一口三明治,真是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他一把年紀晚節不保都是為了誰啊?是為了誰??
彤小鏡拔著花盆裡的草擱那兒發洩,門外有響聲也不去搭理,翻著眼珠子拿眼白去瞧門板,口氣不善道:「別敲了?心情不好,不開門。()」
敲門的聲音頓了頓,又似鼓點般起了三聲。彤小鏡心情真不好,隨手抓了個枕頭就丟過去:「說了不開?」
瞪著眼等了等,外面果然沒了聲響。她煩躁的繼續把花盆裡的草。
「親愛的,我想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突然陳安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她嚇了一跳,忙回頭去看。門板紋絲不動,四周也不見人影。奇了怪了,難道是千里傳音?隔空傳話?
「這裡?」
掉轉身,彤小鏡往窗口看過去,果然,陳安東自以為瀟灑的兩手放在口袋裡,斜上角45度鄙視她。
小跑步跑過去,她夠著窗台往下看,下面可就是隔了五米的草坪誒,沒有一點兒支撐的地方,他怎麼爬過來的?還無聲無息……
指指窗邊牆上一扇小門,陳安東把手裡的鑰匙朝彤小鏡丟過去。
木木被扔中,彤小鏡睜著一雙眼睛完全無語……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怎麼就她不知道那牆壁上居然有扇小門??那晚上如果他……
非常驚懼的眼神轉向他。
陳安東自然是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想什麼的,自己給自己倒一杯水,坐下來半仰了脖看他,眉微挑:「不生氣了?」
吐口氣,心有餘悸心有餘悸……兩腿交疊在他對面坐下,雙手環胸,她的注意力不在這個問題,而是……
眼睛朝牆壁上的門一瞥,她,很不滿:「為什麼有個門?為什麼你有鑰匙?為什麼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太嚴重了?他是有偷窺的怪癖嗎?
陳安東很不以為意:「一直都有。你不問,我怎麼跟你說?」
嘶~~~~長抽口氣,啞口無言。鼻子裡哼哼著,她朝正門指指:「現在請你從那裡出去。我不想和你說話。」
說完頓了頓,又等了等,他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彤小鏡惱了。雜誌那件事也是,她都那樣那樣求他去溝通一下,千萬不要把她登出來了,結果呢,他不但不管,居然還買了還幾份回來,人手一份?真是有沒有搞錯啊?
越想越生氣?她一下子站起來,撲過去抓住他胳膊扯起來:「起來,你起來?」qq1v。
「起來?去哪裡?」
「喂?」她想著要把他揪起來丟出去的,腰上一緊,天旋地轉,反倒被他扣到懷裡去了。
她大囧,掐著他手臂鬧:「放手?」
「那你先告訴我。」
他故意,彤小鏡確定他是故意的,湊在她耳朵邊邊吹氣邊說話,討厭?掐了他右邊手臂再掐右邊:「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去哪裡?」
薄唇擦過她耳際,彤小鏡渾身起顫,臉上很快就紅起來。掐他手臂的手也停了,很不知所措起來,還非得裝得驕傲,微昂脖道:「當然是出去啊?」
誰要他過來打擾她發脾氣的?討厭?他一進來,本來肚子裡滿滿的惱火都要被他鬧光了?哪兒能每次都這樣?顯得她這個人也太沒有脾氣了?非得要爭一次上游不可?
可陳安東就像一隻可隨意變換的玻璃杯,無論她這杯水怎麼扭曲變樣兒,他就是能夠讓她安安穩穩待在他這只杯子裡,哪兒都跑不去。
聽到彤小鏡這話一出來,正中他下懷似的,陳安東立時站起來,手裡還握著彤小鏡的腕子,往門邊去。
即刻剎住腳,彤小鏡兩手抓住椅子的後背,兩隻腳呈扎馬步姿態:「讓你出去你拉著我幹什麼啦?」
話出不怎。完全無視她的反抗,陳安東逕自往前走,很堅持。彤小鏡就那麼拖著一張凳子被他拉到門邊,眼看就要出門去了。她仰頭看天花板,咬牙怒道:「陳安東?你特麼有病啊?有病去吃藥?別拉著我發瘋?」
好,果然還是需要吼一吼,一意孤行的某人終於停下腳步回過來看一看她這位哀嚎者的痛苦。兩眼澄明如湖中水晶。彤小鏡和那兩枚對上,暗罵一句,擦,又開始演戲了?露出那種無辜像,倒好像她怎麼無理取鬧了。
所幸,她不是第一次認識他,將眼睛朝邊上一瞥:「我是讓你出去,所以……」
示意了下他抓著她腕子的手:「能不能請你把手放開。」
「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應你。」
微微一用力,彤小鏡抱著椅背的那隻手就和滑脫了,腳下往後一移,他很適時的攬住她的腰,澄明的眼立時變成如月夜豺狼的兩隻狡猾眼珠子,盯著她驚詫的水眸一動不動:「陪我出去走一趟,小鏡。」
她能說……不麼?咽口唾沫,她才要出個聲表示下個人意見。陳安東攙著她,很便當的走到了外間廊子上。彤小鏡屏著氣使勁掐他的腰,這和綁架有什麼分別?
樓下陳老正也要出門,看到兩人和和美美的下樓來,站在地下打招呼道:「上哪兒玩去?」
陳安東薄唇捲翹,攜著彤小鏡從陳老身邊走過,非常自然的回道:「約會。」
陳老本來笑得花兒一樣的一張臉頓晴轉多雲,多雲轉陰。鼻孔裡喘著氣,一根手指指著陳安東半天,嘴巴翕闔了兩下,爆出一句:「臭小子。」轉身出去,留個背影予人觀賞。
彤小鏡拿眼白瞟身邊這傢伙,還真是不討人喜歡,說話總陰嗖嗖的,冰塊吃了多他。
上車老老實實坐在副駕駛,夾著眼睛由陳安東檢查她的安全帶。哎,很多時候,她都會生出,她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老爸的感覺……不對?她老爸都沒管這麼嚴的,該是老媽才對……
「別以為你不看我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額頭上吃了一記痛,彤小鏡坐直身抗議:「我想什麼了你要打我?」
踩下油門,把車子從車庫開出去,滑入車道,陳安東撇唇斜眼看她一記:「罵我什麼了,嗯?」
咬唇不說話,不過就腹誹了一下也能知道,他是二郎神,長透視眼了……低頭撥手指頭玩,沉默,沉默秒殺一切?
見她不說話,陳安東倒也沒有非追究不可。眼望路況,安靜開著車。
每條馬路都長差不多,連路邊的樹度長一個樣子。對於某些路癡來說,真是一件頭痛的事情。
兩手交疊著壓在車窗邊上,彤小鏡把頭枕在上面,看著一行行樹往後倒退,結果還是沒看出來他這意圖的目的地是哪裡。
「哎,陳安東,我們去哪裡?」
雖然不甘,可想想,和不敢比起來,莫名其妙被人丟大馬路上的下場可能更恐怖一點。於是,她不得不稍稍放軟聲調,打探下虛實。
陳安東眼都不帶瞟她的,隨口道:「怎麼,怕我把你給賣了?」
額……彤小鏡不自禁再次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來坐直了,兩隻眼睛像裝了隱形燈泡似的,上上下下掃瞄著身邊的陳安東,非常,非常奇怪道:「你是不是裝透視眼了?」
「啥時候裝得?多少錢一隻?介紹我去裝一副啊?」
說著還伸手去塗他的額頭,陳安東正在開車,左右躲著她不安分的手,道:「坐好了?」
「哼?」彤小鏡兩手往胸前一環,鼻子裡哼了一聲,「你不告訴我,我就開車門跳下去?」
「裝透視眼這種大事怎麼能瞞著我去呢?你知道我一向不會看人心思,這種好事應該第一個就通知我嘛,太不夠意思了?」
胡說八道著,她嘴角動啊動的,擺出副當真怎樣憤憤不平的樣子。陳安東搖頭,無奈的笑,側頭看她一眼:「想問什麼就問,不用繞幾百圈去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