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自己下手去。」
老馬走過去,彎腰問陳安東:「醫生怎麼說?」
陳安東喊了一聲「馬爺爺」,照例說了一通「官方解釋」。
站在一旁的彤小鏡,盯著那三隻,震驚已經被狗吃得一點不剩,只有木訥了。陳老,陳安東那神經病他爺爺?那馬老呢……驀然想起馬丁說和陳安東一塊兒長大,她心裡一沉,不敢置信的把眼睛落到馬老身上。
難道說他是馬丁的爺爺?
彤小鏡眼睛溜轉在那三個人身上,內心已如滔滔江水,澎湃不已,就要決堤陣亡了,兩步往前一跨,她嚴肅道:「馬爺爺,你認識馬丁嗎?」
老馬頭一回,抿著嘴上下看了她兩眼。()像是也和彤小鏡似的,在那糊塗著一塊兒。並未即時就回答她的問話。
陳安東極深的眸色落在彤小鏡身上,半仰起身拉近與她距離,鼻腔裡驀然冒出一聲哼笑。引得彤小鏡轉過眼來看他時,他唇上染了蔑笑,眼梢微挑:「馬丁忍不住不告訴你吧,明知故問。」
彤小鏡就那麼看著他,心底裡就不舒服起來。一股火氣登時湧上來,不帶一點兒緩衝的直抵到喉嚨口,堵得慌。卻又不像平日裡,亂吼亂叫,胡亂找人一通撒氣就能過去了。只是憋屈得慌……就像,就像被打了一記悶拳,卻吭聲不得,因為那個人,她不能就此回過去打他一頓。
這種心情奇怪極了,壓得她心上難受,越來越委屈難受。眼皮子一眨,覺出眼眶子居然熱融融起來,彤小鏡抬手一抹,濕了手背。她慌了,眼睛朝三人一瞧。竟然都這樣直盯盯的望著她,帶著驚愕極了的表情。
彤小鏡兩隻手朝臉上一捂,發毒似的,身子一扭轉,掉頭就朝病房門口跑過去。
「哎!鏡丫頭!」
「小鏡!」
陳老和陳安東幾乎同時喊出來,然後就聽「咚」的一聲,彤小鏡那一聲「啊」還未來得及從喉嚨口喊出來,整個人一百八十度往後仰……撞門框上,眼前一黑,撞暈了。
「東子!」
那邊馬老才手腳加快的去扶住彤小鏡,這邊陳老又急著喊了一記,馬老攙著昏過去的彤小鏡忙裡偷空的瞧過來一眼,就見陳安東一隻腳打著石膏還吊床上頭呢,半個身居然掛在病床邊上,還好陳老手疾及時攔住了他。顯著是急中出亂想要下來拉小鏡卻忘了自己是個傷患的事實。老人家看得明白,陳安東自進了娛樂圈這些年一向冷情冷面,這會兒的舉動全全洩露了心事,不用猜一分了。
「嘿嘿嘿,老朋友……」
馬老把彤小鏡扶到了病床對過的長沙發上,搓著手往背後一放,笑呵呵喊陳老。
陳安東只當沒看到那兩個老頭子眼神交流間的揶揄興奮,斜著眼去夠掉邊上的雜誌,坐直了身裝腔作勢翻著。陳老站在病床邊上故意似的,總拍他肩膀,一邊拍一邊和馬老換著眼神,回著:「老朋友,呵呵呵。」
「無聊!」
陳安東低吐兩字,拍掉自己爺爺那不懷好意的拍打,身體往下一沉,拉過被單往頭上一蓋,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