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小!鏡!」
心事一放鬆,馬丁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洗手間突然傳出堪比狼人月夜嚎叫的吼聲,他渾身一顫,水杯裡的水灑出來幾點。()這兩天調停的經驗告訴他,地殼板塊又運作了,這回,震級該有八級。
這邊電台裡彤小鏡正好開始播音,握著鼠標的手突然一抖,後腦勺跟被人猛敲了一下似的。彤小鏡嘟著嘴摸了摸腦殼子,莫名其妙的。導播小李在玻璃窗後頭朝她拚命打著手勢,彤小鏡回過神來,比了個「ok」手勢,忍住那股怪怪的汗毛倒豎感,打開音樂庫。
說起來她到電台工作也有兩年了,可粉絲真不多。要知道電台dj不比電視台的主播,拋頭露面的機會少,他們這些人的粉絲數量也是成正比漲的。像她這種半老不新的dj,每次要玩什麼參加人數分組比拚的遊戲,總會很吃力。台長還偏喜歡這種,樂此不疲……彤小鏡才下節目就收到寶寶丟過來的通知,「智力大比拚」,這得多幼稚啊?
哀嚎一聲趴倒在桌面上,彤小鏡張著嘴呼了兩口氣,半死不活的側過臉去看寶寶,晃晃手裡的通知單:「他沒病吧?」
寶寶見怪不怪的喝口咖啡,靠在她桌邊聳肩:「今天忘記吃藥了吧。」
「我真受不了!上次才幾個人啊!搞得我節目差點做不下去,挖個地洞往裡鑽的心都有,這回還來?還這麼弱智?讓我出什麼題啊?」
寶寶瞇著眼睛彎腰湊近彤小鏡:「辛苦你了,小鏡同志。()」
這回除了早上十點檔的節目,其他同事都倖免於難,劉寶寶心裡這花開的一朵比一朵美的,實在沒能壓住,便有些幸災樂禍的趨勢。
彤小鏡垮著臉要死要活的嚎著,劉寶寶撞在槍口上,她當然是當頭就回過去:「你才同志!你全家都是同志!」
劉寶寶眼皮子一垂,露出詐屍的表情,幽著嗓子慢吞吞道:「警告你,我要真嫁不出去,就找你百合!」
「呸!」彤小鏡一下從桌上爬起來,把通知單往她臉上丟,「腐女!」
「你不腐?」
彤小鏡嘿嘿笑兩聲:「我可有心上人,省心吧你。」
說完端了杯子往茶水間去。劉寶寶一聽興奮,忙跟上,拱在她屁股後面異常興奮的追問起來。這麼神聖的事,彤小鏡怎麼可能和劉寶寶那個三八趨向的人分享?果斷踹了她,拎包下班走人。
哎~好久遠的事情了。扳扳手指頭,從大學開學到現在,都五六年了。窗外車水馬龍,艷陽高照,彤小鏡臉貼著玻璃窗,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她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個仍舊傻不愣登的時候。
從火車站趕到學校,已經近夜六點,學校安排接待新同學的學長學姐都已經散了,她拖著大包小包的,又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路癡,在學校裡兜兜轉轉,死活找不到她所在的女生宿舍。差點兒蹲在花壇邊哭鼻子。
他啊,就像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騎士,一聲輕輕的「同學,需要幫忙嗎」,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一片汪洋大海裡。溫柔的,儒雅的,斯文俊逸的。他帶她找到了宿舍,替她安置好了所有事務,隔天又過來帶她過去報道,終於確定她已經辦完所有手續,仍是不放心的留下電話號碼,讓她有事只管找他。彤小鏡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樣溫和俊逸的男孩子,簡直就像天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