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茉歌覺得,有時候太瞭解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姬茉歌眼明手快的扶住凰秋夜,「鍾闊,小慈,快來!你們侯爺暈倒了!」
凰秋夜聽著聲音,漸漸模糊了是視線。昏倒之前,凰秋夜嘴角微揚,這種著急的神情和聲音的確頗為令人想念。
鍾闊已看出凰秋夜臉色不對,連忙吩咐余明去喚鬼醫,自己則扶著凰秋夜。姬茉歌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血跡,眸中閃過幾分暗色。隨後才跟在凰秋夜和鍾闊身後進屋。
雖然月光不是很亮,但是姬茉歌還是能看到此時這院子的混亂。地上的七玄琴已經斷了三根,它的旁邊還有一點點血跡。
這應該也是他剛才流的血。
姬茉歌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的異樣,朝房門走去。
可是還沒等姬茉歌走到,房間內一個女子就著急的朝凰秋夜走來,撞開姬茉歌,看了姬茉歌一眼,臉上儘是得意。隨後在姬茉歌面前關上了門。姬茉歌站在原地,臉上露出幾分嘲諷。
鍾闊皺了眉,神情肅穆,若是侯爺清醒的話定然不會讓風瑤這般的,這時鍾闊也只能希望凰秋夜盡快恢復了。
「王妃,不必在意。」這三個月的相處讓鍾闊和姬茉歌的關係近了不少。
姬茉歌笑著點了點頭,她的確是不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東西非要勉強,這種女人何其的傻,她覺得在一邊看戲挺好的。
「丫頭!是你。」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姬茉歌轉頭,見鬼老正瞪大眼睛看著她。
「鬼老,好久不見!」姬茉歌笑著打招呼。
鬼老本想挖苦兩句,卻看到姬茉歌眼中並無笑意,一時不忍只能瞪著姬茉歌道:「不進去,守在這裡做什麼?」
門從裡面打開,原來是風瑤。
「怎麼是你?」鬼老毫不客氣的表示自己對風瑤的不喜歡。
風瑤彷彿沒有看到鬼老臉上的不滿意,而是笑著道:「鬼老,你終於來了,快進來。」
姬茉歌嘴角露出淡淡的不屑,這是在做戲給自己看嗎?
「鬼丫頭,走,我們進去。」
風瑤臉上露出不滿,但卻依舊笑著道:「鬼老,這閒雜人等怎麼能進侯爺的房間呢,鬼老還是快點吧。」
「說得不錯,」小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姬茉歌轉頭,小慈朝她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調皮的故意道:「王妃。」
「哼!」風瑤聽著小慈喚姬茉歌的說法,直接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小慈,你剛才瞎叫什麼呢?」
小慈拉著姬茉歌的手,冷嘲的道:「風瑤,不要以為侯爺讓你假裝,你就真的當自己是王妃。()如今真正的王妃回來了,我想誰是閒雜人等,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你說什麼?!」風瑤作勢要打小慈。
鬼老提著藥箱,開口道:「無關的人讓開,老夫還要看你們侯爺。」說完,鬼醫示意姬茉歌和他一起進去。
姬茉歌毫不在意的對風瑤露出一個笑容,這才是勝利者的姿態。
走近房中,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那空氣卻感覺更加的冷清了。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眉頭緊蹙,似乎有些痛苦。
鬼老放下藥箱,慌忙為凰秋夜診脈。
「鬼老,如何?」鍾闊緊張的問著。
鬼老搖頭,歎息著道:「必須盡早找冰蓮回來。」這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利。
鍾闊默然,冰蓮侯爺是不會找寒凌王要的,如今能做得只能是希望侯爺早點醒過來再作打算。
「什麼是冰蓮?」姬茉歌開口發問,看起來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鬼老一怔,這鬼丫頭居然連冰蓮都不知道了。
「罷了,老夫還是先將你們侯爺弄醒吧。」說完,鬼醫從藥箱中拿出需要的東西。
鍾闊守在一旁,臉上的神情嚴肅,床上的人眉頭緩緩鬆開。
「好了,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自己了。」鬼醫收起針,歎息著說著。
「鬼老……」鍾闊一聽鬼老這樣說,頓時緊張
鬼老朝鍾闊擠眉弄眼,示意身邊的人,這句話是說給姬茉歌聽得。鍾闊看了姬茉歌一眼,見她臉上的神色緊張,心裡明白過來鬼老的目的。
「走吧,太多人留在這裡也無用。」說吧,鬼老帶著鍾闊走出房間。
聽到關門的聲音響起,姬茉歌才真正回過神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抬眸,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姬茉歌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門外,鬼老偷偷的朝房間內看著,見姬茉歌在床旁坐下後,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離開。
「鬼老,我們侯爺如何?」余明剛支走風瑤和小慈,就立馬回來,正好看到鬼老背著藥箱有些皺眉,但是又頗為歡心的朝外走去。
「死不了」鬼老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多謝鬼老。」余明笑得很燦爛。
鬼老看到余明這般直率,也只是擺擺手,隨後離開了雪衣侯府。這兩個冤孽,他能做的也就是著一些了,以後如何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房中
姬茉歌靜靜的發著呆,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床上的人。說起來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沒有見到的時候她心裡還有怨言,可是見到的時候,心裡的怨消失得迅速,換上的是淡淡的喜悅。
「如果我真的再也不出現,你會如何?」姬茉歌輕聲的問著。
床上的人微微蹙起眉,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有聽到。
姬茉歌替凰秋夜將嘴角的血跡擦去,笑著道:「其實我有想過不回來的,只是還是回來了。」而且是非回來不可,其實不回來,對他們大家才是最好的。
若是凰秋夜清醒的話,定能聽得出說話人的不對,那語氣依舊透著歡快,只是其中卻流動著幾分暗色。燭火跳動著映照出女子晦暗不清的神情,似猶豫似不捨又透著幾分冷色。
夜色濃如墨汁,宮中,凰辰霄看著手中剛收到的密函,臉上浮起幾分笑意。想起今晚所見,凰辰霄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貪婪之色。
姬茉歌,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如是你不回來,計劃又如何能進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