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的這一覺睡地很舒服,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次日的早上了。身體的疲累似乎又褪去了很多,小樓還以為是因為自我休整的緣故呢。
紫薇前來為小樓梳妝,今日她便要去赴陳珂珂的宴,宴會的地址是在安陵城外的暗香山莊,那是陳家的別莊,裡頭最出名的便是那一大片佔地廣闊的梅林,到了冬日了,梅花盛開,整個山莊都漂浮著梅花的淡淡香氣,故取名為暗香山莊。
小樓和慕容諍商量了一下,覺得皇甫練應該會選擇他們回來的途中出手,而且為了避免讓人看出端倪來,皇甫練應該是不會派遣那大名鼎鼎的東霖鐵衛。
陪著小樓去赴宴的是冷月,雖然穿上紫薇的服飾,可那一身清清冷冷的模樣,還真不像個丫鬟。
冷月只覷了一眼小樓便收回了目光,她的姓格是清冷,但卻是絕對忠於夜鶯的,忠於皇甫諍的,在經過了棲鳳山上一役後,冷月也明白自家主子將這個小姑娘的命看地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只希望她不要辜負了主子的喜愛。
小樓的馬車到達暗香山莊的時候,陳珂珂親自到了大門處迎接。
「小樓,快進去,大傢伙都到了,也就只剩下你了?呀,才幾個月不見,你越長越漂亮了。」陳珂珂上前攜了小樓往山莊裡走去,冷月跟在她身後,慕容諍自是和其他的國師府的護衛一起去了其他的地方等候。qq1v。
「小樓,聽說你上次將大皇子一腳踹進了湖裡,是不是真的啊?」陳珂珂依舊不改八卦本質,在路上便拉著小樓的手小聲問道。
「是他無理在先的?」小樓道。
「你好厲害啊,連大皇子都敢踹。」陳珂珂先是一臉崇拜的感歎,隨即更加壓低了嗓音道,「不過大家都在傳說是大皇子看上了你,所以憐兒姐姐心裡頭有些不舒服,等一下她若言語上有不妥的地方,你看在我的面子可不要同她多做計較。」
上官耀的這件事雖然做的隱秘,但這世上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誰傳出來上官耀親自向南召帝求娶殷小樓,結果被南召帝拒絕了,上官耀退而求其次才聘了郝憐兒,堂堂京都明珠竟然成了候選品,郝憐兒的心情哪裡能夠好過。十二月和上光耀定親後,她便沒再出郝府,這一次陳珂珂本也不想請她來的。而後還是表姐趙飛燕勸她,畢竟是閨中密友,這以後成了親之後,也就沒有那麼多時間聚了,陳珂珂這才給郝憐兒下了帖子。沒想到連皇家宮宴都推了的郝憐兒竟一大早就來暗香山莊。
陳珂珂有些擔心郝憐兒會鬧起來,因而才會預先同小樓知會一聲,小樓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行人說話間便來到了陳家的梅園,遠遠的沒看到梅花,便先聞到了那清幽的梅花香氣,轉過一間垂花門,入目的便是一大片花海,由遠及近,紅色、粉色,白色,很是好看。
這次陳珂珂請的大多數都是與她交好的人,三三兩兩,或是結伴賞梅,或是圍爐品茗,好不熱鬧。
陳珂珂帶著小樓去了一間名為眾芳亭的四面鏤空的亭子,今日這梅園裡的都是十來歲的少女,倒了與這亭子交相輝映。
小樓才走進去,便接受到了一股怨懟的目光,微微轉頭便見到本和朱娉婷一起下棋的郝憐兒正用一種無比怨念的目光看著她。小樓因得了陳珂珂的提醒,也沒覺得意外,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安雅郡主。」趙飛燕上來同小樓打招呼,目光從小樓身後的冷月伸手轉過,方才笑著問道,「安雅郡主什麼時候換侍女了?」趙飛燕上次在宮宴中見過紫薇,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小樓心知這趙飛燕同在場的姑娘都不同,便道:「上回因為去參加公主的壽誕宴出了事,國師哥哥便給我找了一個會功夫的侍女。」
冷月的氣質實在是不像普通的侍女,小樓也料準了趙飛燕會問,便早早的找好了理由。
那次在大皇子府,她與上官耀的糾紛著實不小,安陵城的勳貴世家也都知道,只不過礙於上官耀和殷玄日的面子沒有多做討論罷了,因而小樓這麼一說,趙飛燕便也打消了心裡頭的疑慮。
朱娉婷見郝憐兒幾乎將那手中的石子捏碎,便笑瞇瞇的說道:「安雅郡主也真是的,竟一點都不顧及姐姐的臉面,難不成她以為自己能夠得到大皇子的心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我先頭還在想大皇子怎麼會看上了安雅郡主,畢竟論起相貌,姐姐遠比那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郡主美多了,不過今日一見,到是發現這安雅郡主竟越來越美了,也不知道假以時日會不會搶了姐姐京都第一美人的名號呢?」
朱娉婷每說一句話,郝憐兒的臉色就難看一分,說到後頭幾乎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
但郝憐兒卻又不得不承認朱娉婷的話,她的年紀本就比小樓長上兩歲,那時候初見小樓的時候,她的容貌還未完全長開,一朵花苞自無法同盛開的鮮花相比,可今日一見,小樓那玉雪的容顏直刺地她眼睛疼。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優待她,南召帝給了她尊貴的身份,國師疼她猶如親人,現在連容貌也日漸出色,也難怪大皇子被她所惑。
朱娉婷冷眼看著郝憐兒的臉一點點扭曲變形,心裡升上陣陣快慰,她為上官耀做了那麼多的事,上官耀曾經說要給她一個名分,可是如今他喜歡的是殷小樓,聘的是郝憐兒,只因為她庶女的身份配不上他,這讓她連帶將這兩人都恨上了,如果能挑的二人鬧起來,她的心情才好呢?
只聽得「啪」的一聲,郝憐兒將手中的棋盒摔在了地上,那玉石打磨成的妻子散落一地,引來了眾多的側目。郝憐兒卻像是沒看見似的,一步步走到小樓跟前,冷笑的說道:「安雅郡主好大的本事啊,小小年紀竟能將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她這話說的著實難聽,一時間整個亭子都靜了下來,陳珂珂更是不敢置信的望著郝憐兒,雖然她知道郝憐兒會對小樓心裡有怨念,可是她沒想到她竟會這麼不顧身份的說出這種話,大驚之下便也愣住了。
小樓皺了皺眉頭,看見郝憐兒的眼底盛滿了濃濃的恨意,心知這誤會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若是換做陳珂珂是未來的大皇子妃,興許她還會開口解釋幾句,可是面對郝憐兒,她卻不想多費口舌。
冷月站在小樓的身後,聽到郝憐兒的挑釁,眉頭一皺,一記能讓人失聲的粉末就要送出去,卻被小樓的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珂珂,我去那邊的梅林看看。」說著便要離開眾芳亭。
郝憐兒卻不想讓她離開,橫豎今日都撕破了臉面,這個殷小樓讓她成為了安陵城的笑柄,她哪能那麼輕易的放過她。郝憐兒快步地攔在小樓跟前,喝道:「你站住,你還沒好好跟我們大家說說是怎麼樣勾引男人的呢,先是迷惑了國師大人,後又勾地大皇子的心,你還真是個狐狸精?」
殷小樓聽她越說越難聽,不由得也動了氣,神色一凝便喝道:「你閉嘴,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大皇子的未婚妻?不知道你今日的言論傳了出去,你這個京都明珠會不會一夕之間變成京都名豬,別說我跟上官耀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有也容不得你來質疑。還有別讓我從你嘴裡再聽到一句譭謗玄的話,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樓的眼神冰冷,郝憐兒一時被她的氣勢嚇倒,心頭冒出陣陣寒意,隨即又有些惱羞成怒,她怎麼會被這個賤女人給嚇倒呢?想到這,郝憐兒更是半步不肯退讓的說道:「什麼玄,原來你和國師果然有問題,呵呵,你也不照照鏡子,南召的國師是你可以消想的嗎?」以麼了好。
小樓和殷玄日是名義上的兄妹,因而小樓在外人面前一般都是稱殷玄日為國師哥哥,只有私底下才會直呼他的姓命,剛才一時氣憤便脫口而出,郝憐兒才會覺得自己抓住了把柄。
小樓的心思本就單純,在她的心裡喜歡就是喜歡,從在青狼鎮初識殷玄日她便對他格外的信任,一開始她以為玄之於她就像是銀狼和她的關係一樣,是密不可分的朋友,可是直到那天在大皇子府聽了上官耀的話,她才明白自己對於玄是不一樣的,她可以為了救銀狼、慕容諍豁出去自己的姓命,但這些對她都是很重要的人當中,唯有殷玄日一人能夠牽動她的情緒,讓她不由得時時刻刻都想著念著他。
殷玄日對於她來說是不一樣的,雖然她可能未必明白愛情的意義,但在不知不覺中這份情竟然悄悄的在她心底滋生繁衍,因而小樓在聽到郝憐兒說殷玄日時,便也不再客氣,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掌聲響徹了眾芳亭,大家被這一變故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