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看向坐在一旁的百里婉霜,卻見她依舊帶著笑意,看向她。
「你笑什麼?如果我是你,我連哭的勇氣都沒有,還好意思笑。」衛子傾語氣冷淡,百里婉霜自是聽得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就如你所說的,已經做了的事情是已經做了的,唯一能來得及的是乘著還有機會,還自己一片清靜和還人一身清白,而且你不也得還我一身清白。」
百里婉霜已經承認了當年是她設計陷害蓮妃的,而衛子傾的打算也正是讓她親口說出來,親口將當你冤屈昭告天下,同時還百里婉霜一個清白,讓她能清清白白的去見穆世德。
雖然這其中她耍了點手段,可是誰有知道,百里婉霜是不是也想藉著這個機會說出來呢。
「知道就好,好笑是吧,我也覺得挺好笑的,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別人若是對我不好,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討回來。」
百里婉霜不可否認,點了點頭,「是啊,當時我冤枉了你一次,讓你住了冷宮,你倒好也毀了我清白一次,讓我逃命一般住在這裡,丫頭,如果不是因為身份原因,我倒還真挺喜歡你的,也難怪老六心繫與你,就連炎兒也幾次提及你!」
衛子傾冷哼一聲,就好像說得你現在很不喜歡我一樣,其實心裡挺感激我的吧!
沒有回答她的話。
百里婉霜又繼續開口說道:「你就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我家炎兒,雖然雙腿是毀了,可是其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他以後就算是不當皇上,那也挺好,至少他可以不用納妃納妾,就你一人,還不好嗎?」
衛子傾回首,定定的看著百里婉霜。
然後在其身旁坐了下來,揚眉冷聲回道:「少在這裡挑撥離間,穆漓若是真愛我,他絕對不會納妃的!」
「呵呵,看來你還是挺天真的,身為一個皇上,他的後宮之中只能有一個皇后和一個皇妃嗎?你見過哪一個皇帝後宮裡面不是美人妃子一大堆,儘管先皇很愛蓮妃,可他後宮之中不也都填滿了?其實想想,不讓炎兒當皇上也挺好,至少他可以活得很瀟灑很自在,沒有約束,沒有其他包袱。」
衛子傾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行了,你家炎兒縱然再好,我也不喜歡,你就承認你是喜歡我,像我這麼完美的一個人,守在穆炎身邊,他的一生絕對有保障,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百里婉霜還是沒有否認,反而大方承認:「嗯,你若是當我兒媳,我很是欣慰。」
「呵,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百里婉霜搖頭,「沒有,不過是想勸你,身為皇家人,最可貴的便是愛情,你們的愛我不知曉,但是我相信以後絕對會是更多的無奈,他縱然再愛你,可他還有一個同樣愛之的天下。」
「那我便陪著他一同去愛這天下,一同愛他!」衛子傾起身來,負手而立,揚言堅定執著,許多年之後,她才發現,她當時的堅定,也許真的就是錯的,從一開始便是一個錯,而她卻為了這一份堅定,賠上了所有,傾盡了所有……
百里婉霜此時沒有繼續開口說話了,同她一起保持沉默,這一份堅定,讓她不知該如何去詮釋,更讓她找到了共鳴,曾經,她也這般信誓旦旦的愛過那麼一個人,儘管那人最後愛的不是她。
三日的時間,對於一個忙碌的人來說,那絕對是過得相當快速的,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穆漓有所忙碌,衛子傾有所忙碌,整個越寧國皇宮,都處於一個忙碌的階段,先是忙碌而有序的將先皇遺體葬於皇陵之中。
這期間還出了一點插曲,百里婉霜拖小貴子給衛子傾帶話,說是一定想要見穆世德最後一面,然而衛子傾那時候根本不在越寧國京都城內,經過一天*的來回奔波,她終於找到了柒夏和梁少秋二人,亦或者是小白帶信,她才知道兩人下山來,她只是去迎接而已。
因為她知道穆漓這個時候絕對沒有時間,一邊忙著先皇后事,一邊又是登基大典。
所以這三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百里婉霜最終還是沒有能見到穆世德最後一面,衛子傾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看著小貴子那娓娓敘來的模樣,仿似看到了百里婉霜那一臉苦楚的可憐模樣。
竟然稀里糊塗的開口讓小貴子帶話給百里婉霜,說是一定會讓她和穆世德合葬在一起,可謂是禍從口出患從口入,之後很久,她一直後悔自己說出了這句話,讓她很難辦到的一件事,最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辦成的一件事。
然而她更沒想到的是,百里婉霜竟然真的相信她,於是在穆漓的登基大典上,做出了異於常人的舉動。
衛子傾接到了柒夏二人,便讓他們先去了皇宮自己找穆漓,而她便去找來百里婉霜。
在二人即將走出去時候,一身素衣的百里婉霜將她緊緊拉著。
「阿雨?」語氣沉重而緩慢。
衛子傾聞言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她,只見她這兩日沒見,昔日皇后風光不再,面色憔悴了許多,兩鬢白髮也多了許多,明顯滄桑老了許多。
挑了挑眉:「幹嘛?不會是想臨陣逃脫吧?要知道今日之事,一觸即發,楚仁已經有了動作,剎月國也兵臨城下了,你可要想清楚,別關鍵時候掉鏈子!」
百里婉霜微微搖了搖頭,「事關重大,我豈會兒戲,只是今日這麼一出去,我便真的再也無臉面面對這天下百姓。」
衛子傾不由凝眉,「你在擔心這個?放心吧,我會暗中送你出宮,保證你的安全,讓你一輩子無憂無慮!」
百里婉霜聞言後,沒有反駁,只淡淡的笑了笑,深深的看著衛子傾。
這一看,到將她看得不由渾身發麻,硬生生的開口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傻丫頭,明明已經愛得無可自拔,卻硬要裝作沒有陷下去,你這番苦心孤詣,無非是想幫穆漓洗脫一切,讓他順利登上皇位!」
「這個不用你來提醒我!」
「值得嗎?」
衛子傾停頓了片刻,沉聲道:「愛情的地界裡,沒有值得與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而我,願意,就是想讓他好,想同他並肩一起!」
百里婉霜沉默了,曾經她也是這麼發誓的,要和他一起一直走下去,一直愛下去,只是愛到最後,她卻偏離了最初。
最後,低聲沉靜的說道:「阿雨,我祝福你!」
「客氣了,不用你的祝福我也會很幸福的,我的幸福絕對是在我手中。」衛子傾定定的說著,可是心裡卻迅速的閃過一絲慌亂,真的掌握在她的手中嗎?不由也在心底反問了自己一句。
隨即拉著百里婉霜便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今日的陽光很是明媚,仿似也在象徵著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穆漓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在身,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別樣耀眼,一雙鳳目比之陽光還要亮上幾分,邪而不魅的俊臉,帶著一份從容和果決,一步一步,緩緩踏上那走上最高位置的方向。
每一步都邁得那麼穩,每一步都那麼堅定,而他身旁,卻是一身鳳袍在身,頭頂鳳冠,妝容莊重的陶盈袖。
兩人站在一起,相扶著往那高處走去,一切看上去那麼平靜,那麼正常。
當衛子傾拉著百里婉霜隱沒在暗處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副場景,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看著陶盈袖和穆漓二人相扶上前,為什麼她的心裡就是很不舒服。
合著百里婉霜在暗處靜靜的看著,看著兩人一同做完一系列的儀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系列的儀式完成後,便聽見下方文武百官齊齊吶喊,群臣朝拜,聲音響徹整個越寧國皇宮,悠揚高亢的往遠處傳了出去。
穆漓,終於登上了皇位,終於在歷經千辛萬苦,爾虞我詐中登上高坐,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卻是陶盈袖,穆漓,你置我於何地?
衛子傾衣袖裡的手緊緊拽住,今日的她身著一身紫衣素錦,依舊是男兒裝扮,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在頭頂,髮帶微揚,好不灑脫隨性。
感受到她的情緒,百里婉霜冷不丁開口道:「如此便已經受不了,那以後他宮中還有上千的妃子,你又該如何自處?」
「關你屁事!」衛子傾冷冷開口,百里婉霜倒也沒有繼續調侃。
看著高台上的一對人,那麼和諧威嚴,仿似想起了當年她何嘗不是也是這樣,她的身邊是他,接受萬民朝拜,那一份尊榮,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眾愛卿平身!」穆漓一臉正經,面無表情,沉聲高呼到。
「謝皇上!」眾臣又是一陣朝謝,便從地上起身來。
就在眾人紛紛對穆漓表示祝賀時候,人群中只有一人沒有對其下跪,沒有對其恭賀,只見眾人起身之際,見他揚了揚手,高聲喝道:「好好好!恭賀越寧國太子登基。」
此時,眾位朝臣紛紛向他看去,那一雙耀眼的藍眸亮麗奪目,不是楚仁又是誰?
衛子傾也向他看了去,終於要動手了嗎?
而百里婉霜此時也一顆心懸了起來。
穆漓低眉看向下方意氣風發的楚仁,面色依舊沒有變化,一雙鳳目微微透著一股危險的信號,冷峻不禁的看著他。
「多謝煙北國國君,朕今日登基,大赦天下三天三夜,煙北國國君可要多多暢飲。」
楚仁聞言,不禁失笑,「哈哈哈,多謝國君盛情款待,不過本皇可是聽說,如今的皇帝乃當年蓮妃所生,蓮妃可是因為與宮中侍衛*,被人捉殲在*,隨後賜死,可見新皇的血統不純呀。」
楚仁一襲話,說得平淡無奇,可是現場卻登時出現了一片混亂,群臣紛紛開始議論,這……血統不正,便沒有能繼承皇位的資格,紛紛帶著疑問看向穆漓。
而穆漓也緊緊拽住拳頭,好你個楚仁,竟然來這一招。
「皇上?」身旁陶盈袖低聲詢問。
穆漓牽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示意她沒事,而這一幕恰好被衛子傾看在眼中,一副要把穆漓的手砍斷一般的神情,緊緊的盯著他的右手,該死的穆漓。
就在群臣一片混亂時候,人群中一中年男子便高聲開口說道:「煙北國國君說話好生奇怪,皇上是老臣所看著長大的,何來血統不正一說?當年蓮妃一案本就存在蹊蹺,還沒等事情查明,蓮妃便死於牢中,明白事理之人都知道蓮妃是被人陷害的。」
楚仁揚眉,「哦?是嗎?可是本皇聽到的可不是這樣?」
穆漓鬆開陶盈袖的手,邁了一步上前,「煙北國國君,此乃本皇家事,何來外人插手?再者,你煙北70萬大軍屯軍在賽客城外,又是何意?」
眾人聽言後,一下子從剛剛的疑惑,轉變到對楚仁所舉的驚訝,隨即紛紛帶著一絲憤怒和質問的眼神看著他。
楚仁不急也不惱,雙手負立,「屯軍而已,又沒有騷擾你邊疆,本皇在越寧國皇城內,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也好有個照應,不然本皇怎麼敢前來越寧國?本皇還在這皇宮之中,眾位大臣何須怕本皇!反倒是如今新皇,你們都不知道在效命於誰呢!」
話鋒又轉了回來……
人們又紛紛將眼神指向穆漓。
百里婉霜就要按耐不住衝出去,想把一切事情說清楚。
卻被衛子傾一把拉住,對她無聲的搖頭,現在還不是時機,你這樣出去,空口是無法說服眾人的。
就在百里婉霜一陣心急之下,高台上走出一身著華麗服侍,濃妝艷抹的百里香芙。
按理說,她身於後宮,不得在朝堂上出現,而今此刻,重裝出現在這裡,已經讓眾人又是一驚。
「這個人是當年蓮妃所生的野種!」
穆漓面色不動,冷冷的看著百里香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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