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衛子傾似驚覺過來一般,仰首問道:「那穆炎的腿?」
這是衛子傾心底的疑問,既然穆漓將這個都告訴他了,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隔閡,心中疑問自然就問了出來。
「丫頭,我說穆炎的腿不是我所為,你信麼?」
穆漓回頭,靜靜的看著她,眼中是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閃爍。
衛子傾不由自主的點頭,「我信,不是你所為!」
穆漓眼中帶笑,悲傷的神情一晃而過,帶著點痞笑,輕鬆的問道:「你還真是好騙,這麼就相信了,不是對我一點也不信任的嗎?」
衛子傾嗔怒,「穆漓?」
「呵呵,傻瓜,我雖然恨極了百里婉霜,當年的事是她和百里香芙一手製成的,後被趙月蓉所知,所以百里香芙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殺了趙月蓉滅口,父皇心中思念母妃,卻無可奈何,證據已沒,但是我一定要讓她親口承認,親口向我母妃認錯,絕不會用同等的卑鄙手段去報復。」
衛子傾癟了癟嘴,喃喃自語道:「你不用卑鄙的手段,你還不用卑鄙的手段了,打死我也不會信的!」
想到穆漓最開始用的那些對付她的手段,衛子傾忍不住鄙視他。
穆漓耳力甚好,自然將衛子傾的話聽進了耳裡,緊了緊手臂,「傻丫頭,你不也用了卑鄙的手段,險些害得我斷子絕孫,你都忘了?」
「那是你罪有應得,活該受罪!」
穆漓瞪著她,「是嗎?」帶著一絲質問和不服氣的語調,手也不自覺的移動到衛子傾的腰間,隨時準備動手。
衛子傾面帶無辜,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是你活該,誰叫你……額?」衛子傾話未說完,穆漓手上已經使上了力道,原本想要撓她的癢,殊不知衛子傾沒有躲閃,沒有嬉笑。
正色看著穆漓,見她毫無反應,側頭看去,說時遲那時快,衛子傾同時出手,毫不留情的向他揮了過去。
「卡嚓」一聲,同時伴有「嗯!」的一聲,穆漓痛得忍不住輕嗯出聲,衛子傾的拳頭正中穆漓下顎,一絲痛意頓時襲遍全身,仿似打了一個冷戰似的,從頭痛了下去,腦袋一陣暈乎。
掰開穆漓抱住她的手,抬了抬眉,滿目同情的說道:「好像真的是活該啊,誰叫你心思不正,我只是條件反射的出手而已,這叫自討苦吃!嘖嘖……」
穆漓下顎處脫臼,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丫頭,下手怎麼一點也不手軟,扳回脫臼的下顎,面露一絲苦色,剛剛還深情款款的人兒,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一點情趣都沒人,就不能同她逗著玩。
穆漓忍痛開口,「我和你逗著玩呢!」
衛子傾一揚柳眉,眼中帶著自信的美麗,那點點驕傲,只有她才演繹得出來,不做作,不矯情。
挑釁說道:「我這不是在和你鬥著玩嘛!」
將「斗」字說得重一些,揚著笑意,便轉身離去,設法下去……
穆漓反應了片刻,那一瞬間不著意流出的笑容,真是美得太真實,動人心弦,其實這丫頭還是挺能解風情的。
想必,便一個飛身下去了,搖了搖手,就走到了衛子傾的面前,一個起落就下去了,衛子傾看得站在原地,看著他好不留戀遠走的身影,他就這樣走了?
「小人!」暗罵一聲,還是個記仇的小人,呼了一口氣,也罷,剛剛他吃了她一拳,不帶她下去也好,萬一將她帶到半空,空手扔下去的話……
衛子傾身手敏捷,幾下就靈巧的從上邊爬了下去。
「呼……」輕呼出聲,這輕功確實好使……
正想間,回過身來,一個人影晃動在她面前,鬼魅一般就來到跟前,衛子傾駭的往後急急褪去一步,手中已經做好了格鬥的姿勢。
「誰?」
「呵呵……丫頭!」
「呼……穆漓,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你不是走了嗎?」
衛子傾靠著圓柱,不解的問著穆漓。
「誰說我走了,我是去給你摘桃子,別的不敢說,離恨宮裡面的桃子可是最甜的。
說罷,果然遞上兩個又大又好看的桃子,衛子傾愣了愣,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嘴角微微抽動,「那個……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那這個桃子?」
衛子傾看著他兩隻手中的桃子,猶豫著要不要伸手。
「好吧,不吃就算了,扔了吧!」說罷,作勢要往旁邊扔去。
衛子傾上前攔著,開口說道:「不是,我沒說不要,這桃子毛茸茸的,你既然都拿了,那就繼續拿著吧,拿回行宮裡,洗洗再吃吧!」
穆漓瞭然,「哦,原來你是嫌棄這個髒啊?」
衛子傾皺眉,「不……不是,給我……」說罷,就伸手去拿穆漓手中的桃子,穆漓動了動手,繞開了衛子傾的爪子。
「我真不是嫌棄,多說本無意,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一手抓住穆漓的手,桃子奪了過來,指腹間摸去,面上光滑細膩,他竟然都已經洗乾淨了。
裝回懷裡,「回去吧!」
「你不吃?」
「我想回去分給小貴子吃!」衛子傾頭也沒回的向前走著。
穆漓有些不知所云,亦或者是有些委屈,辛虧沒有虧待了小貴子,這丫頭挺重視小貴子的啊,比起他都還要重視,穆漓此刻竟然不知所措的吃起小貴子的醋來。
上前跟了上去,將手中另外一個洗好的遞給她,「你堂堂一個公主,怎麼能和一個太監分著吃一個桃子!」
衛子傾伸手接過,「為什麼不能分著吃,外人看來我們是主僕關係,可是我從未拿小貴子當下人看,以前是這樣,現在當了公主也是這樣!難不成你還吃醋?」
「嘖嘖,我怎麼會吃一個太監的醋,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分人家一半的桃子吃,說出去也不嫌寒酸,我是怕人家覺得你寒酸才給你這個的,吃醋……呵呵!」
衛子傾白了他一眼,將桃子放到懷中,死鴨子嘴硬,還寒酸,真是彈指間檣櫓灰飛,說話間打擊死人……
穆漓並不會因她的無禮而氣惱,反而很喜歡這樣的氣氛,有她真好!
這一夜,衛子傾久久不能入眠,想起了穆漓的話,他的身世,他的一切,三歲的時候,就親眼見證了宮中最為卑鄙的手段,最殘忍的殺害,和無情的剝奪,所以才導致了他後來的沉默寡言,心思沉俯,和小心翼翼吧。
翌日,穆漓從漓王府搬至東宮,衛子傾知道他今天有的忙了,昨夜裡想了許多事情,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連起來了,穆漓的每一步陷阱,每一步的保護,還有每一次的溫馨。
百里婉霜傳來話,正好她也去正面的會會這個百里婉霜,所謂的越寧國最為賢惠的皇后。
跟著宮女來到鳳朝宮,今天的鳳朝宮竟然比平時冷清了不少,看來百里婉霜是當真特意邀請她來的。
走進了鳳朝宮,能清楚的感受到氛圍有些不一樣,只見大殿上妃嬪只有三兩個,百里香芙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冷眼睥睨著她。
緩緩走上前去,百里婉霜依舊面含暖笑,若是在以往,她可能會為之所動,只是自從昨夜得知了穆漓的事情,此刻看到的百里婉霜,那笑容,只覺很虛偽,太過偽裝,一旦發現了她的真是面目,反而覺得特別的厭煩,此刻衛子傾就是這樣的心情。
面色不變,從容不迫的走到了殿中間。
「和碩給皇后娘娘請安,不知娘娘今日興致召見本宮,有何事?」語氣冷淡,再配上那不變絲毫的容顏,到真讓人有些無從開口,一向委婉的百里婉霜,此刻也有些難以開口相求她任何事情。
不過有些事,她也得硬著頭皮開口。
「和碩公主近日在宮中玩得可好?」語氣溫溫熱熱,不急不緩,似在關愛弱小一般,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模樣。
衛子傾心中極為反感,冷冷答道:「這殿上都是皇后娘娘的親信吧,娘娘不妨有話直說,皇宮雖大,我哪裡沒有去過!談不上好玩不好玩。」
「放肆,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百里香芙撐起來對著衛子傾一陣謾罵。
揚眉看去,一挑眉眼,一絲冰冷的寒意直直的向百里香芙射了過去,似萬年寒冰一般,能將人瞬間凍結,百里香芙被這一神情看得渾身不自在,立時閉上嘴來。
「芙貴妃,不得無禮!」百里婉霜語氣只想百里香芙,可是神情卻是對著衛子傾,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皇后娘娘,和碩等會還要去給皇上請安,已經來了這麼些時日了,也該回國去……」
百里婉霜故作明瞭,微微抬眉,「哦?和碩公主這次來,不是為了和我越寧國聯姻的嗎?今日本宮已經上奏,和碩公主與炎兒的婚事即可完成,公主大可不必再費周章回國取嫁妝了!剎月皇會親自將嫁妝送到本國來的。」
好一個心思縝密的百里婉霜,這一步棋走得可是很極端,直接上奏皇上,這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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