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子原本在太監房裡忙得不可開交,今晚有大型宴會,所以他自然得出盡全力,今日上午從衛子傾的馬車裡下來,在整個後宮的太監屆裡都傳開了,他是走到哪裡,哪裡就有人恭維他,問他為什麼會從剎月國公主的馬車裡下來,算是得意了半天了。
所以只要衛子傾一問起小貴子,自然太監宮女們都忙不贏的告訴她他在哪裡。
如今這剎月國的公主親自找他找上門來了,頓時太監院裡像是炸開了鍋一般。
有人對小貴子諂媚的說道:「喲,你這下算是飛黃騰達了,公主都屈居了身份來這裡找你了,你用了什麼辦法?」
「小貴子,你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
「小貴子,那真的是今日覲見的剎月國公主呢,早上我在大殿上見過她,真是美若天仙,公主怎麼會認識你?」
「小貴子公主殿下怎麼會來找你?」
小貴子周圍全是羨慕的眼光羨慕的話語,讓他一時快要暈了頭,感歎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以為這些人都不搭理他,如今見勢又都來討好他。
有人輕輕碰了碰小貴子,小貴子立時回過神來,眼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得意之色,之前的光環,被人仰慕,那都是阿雨給予他的光環,若是沒有阿雨,指不定會被人如何欺負,這些人都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險些就被這些眼前的虛榮給蒙蔽了雙眼。
已經收起了高挑的尾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眾人說道:「私底下隨便議論公主,你們就不怕被割了舌頭嗎?」
話出口,眾人紛紛咋舌,目瞪口呆的看著小貴子,剛剛還一臉得意的他,怎麼突然就變得冷漠無情了,說話的語氣也犀利了許多,卻也都不敢反駁,他們也確實在私底下逃離公主。
「還不快讓開,讓公主等急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說罷,便邁開步子往外走了去。
「噗,哈哈哈……」
「哎呀,你別笑我了,早知道就不和你說這事了。」小貴子有些氣惱的對一臉笑意的衛子傾說到,然後生氣一般的坐了下去,心裡後悔死了告訴她,剛剛在太監院裡所有人議論的事情。
衛子傾也收起了笑意,早上時候見小貴子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調、戲他一番,這會他主動說了出來,認識到自己的虛榮,她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然後挨著他坐了下來,將上午去了冷宮的事情告訴了他,然後為他安排了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務必照顧好穆沛兒,她的身份不宜暴露直接幫忙穆沛兒,小貴子一副被委以重任的模樣,斬釘截鐵的對衛子傾說道:「阿雨交代的事情,小貴子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衛子傾看著小貴子這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不能暴露了身份!」
「知道了,今天我可是誰都沒有說,不過阿雨,聽說你這次來皇宮,是為了和六皇子的婚約?」
小貴子興奮的問著衛子傾,在他心底,自然是希望她能夠幸福,當今的六皇子很快就會被封為太子,六王爺對他有恩,阿雨不在宮裡的時候對他頗為照顧,而且六王爺的前景更是一片光明,家中只有一妻,而且傳聞六王爺很是喜歡阿雨……
「咚!」
「啊呀!」
衛子傾並未回答小貴子的話,而是伸手拍了一下小貴子的腦袋,便起身往外走了去,以她的直覺來判斷,這後宮之中恐怕還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恐怕這威懾力不比先前的叛亂遜色。
小貴子伸手抱頭哎呀叫著,待回過神來時候,便見衛子傾已經走了出去,只好作罷!
被宮人帶去了一行宮裡,不得不說,這越寧國的待客之道確實做得很不錯,單看這行宮陣勢,就很有派頭,內置物件應有盡有,全是奢華的擺設。
「公主在此休息片刻,奴才這就吩咐下人進來伺候公主。」
一太監在衛子傾身後款款說著,衛子傾背對著太監,輕抬手,靜靜而言:「不用了,這裡不用人伺候,你們自己忙你們的吧!」
那太監有些咋舌,第一次遇見這麼好伺候的主子,卻也不敢多說其他。
「奴才遵命!」說罷,做了一稽,便勾著身子退了出去。
輾轉四周,眼前不禁又被這些華麗的外邊給吸引,來到一木架邊,伸手抬起一長頸玉瓷圓肚花瓶,手感細膩潤滑,如玉一般溫潤滋養,衛子傾不禁對其有了一絲興趣,轉過身對著亮光,又見其質地薄透晶瑩,在亮光的照耀下,灼灼發光,如果是在現代的話,這個東西可就價值連城了。
閒著無聊才有興趣來欣賞這些東西,待看過之後,就欲放回到原處,屆時光線一晃,一人影迅速的從外躥了進來,就在衛子傾剛想放回去的瞬間,就已經來到了屋內,躲了起來。
衛子傾不急不緩的將玉花瓶放了回去,然後悠閒自得的說道:「想不到堂堂越寧國六王爺,竟然也會偷偷潛入人閨房,不聲不響的,難不成想要改行做個採花。賊?」
嘴角微微含笑,轉過身來看向裡屋和外屋之間隔著的垂簾,殊不知正是穆漓不聲不響的藏在明黃色的垂簾後邊,心中疑惑,剛剛他明明看見她正專心的看著手中花瓶,何時發現他的?
疑惑歸疑惑,如今被逮了個正著,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被親自逮出來豈不是更沒面子。
薄唇抿著,眼底滑過一絲狡黠,一瞬間的功夫就從垂簾後邊移身來到衛子傾面前,衛子傾面含笑意,在光照下顯得別樣刺眼,這是穆漓第一次見她這般心無雜念的笑意,那沉默的眸子仿似一顆明珠,耀眼如星,扣人心弦。
心下動容,連同看她的神情也變得溫柔起來,剛剛被抓個正著的尷尬頓時被眼前的驚艷給掩蓋了,眼中只看得到她,一瞬間連思緒都沒了……
衛子傾沒有理會他的直視,往後退去一步,手袖一扶,剛剛被擺放回去的花瓶頓時從架子上拋了出去,沿著一條拋物線劃過門前,以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穆漓的手中。
穆漓頓時恍然大悟,他道是如何被這丫頭給發現的,原來這玉瓶是透光的,所以影子還是被捕捉到了。
修長的手指沿著玉瓶邊緣輕輕摩擦,衛子傾與之對視,沒能想到他會來這裡?
正想間,突見穆漓手腕一動,指間上的玉瓶移行半空,懸浮在空中轉著圈,衛子傾睫毛輕顫,緊盯著玉瓶。
穆漓抬眼看向她,薄唇輕佻,帶著若有似無壞壞的笑意,大手一揚,玉瓶便迅速的往衛子傾飛了過去。
衛子傾見狀,往後退不得,往前不是辦法,若是躲開,這花瓶帶著真氣浮動,力道很大,她身後的這些寶貝恐怕都得犧牲了。
已經做好了空手接花瓶的準備,只是剛一伸出手來,那花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剛剛要觸及到她的時候,又頓時來了個一百度的大轉彎,朝著門口的方向飛了過去,立於他們二人的中間的正前方,依舊轉著圈。
衛子傾這算是看明白了,穆漓是在和這玉瓶子生氣呢,剛剛是這玉瓶倒映出他的影子,所以他才會被她發現,她告訴了他發現他的緣由,所以他借此將氣都撒在這瓶子上。
不由輕笑出聲:「呵呵,你在怎麼轉它,它也不會暈啊!」
「所以,我不打算轉它了!」
說罷,收回手指,手中真氣已斷,玉瓶頓時停了轉動,像是被扭著腳一般,頓了一下,然後就要掉了下來。
衛子傾見狀,說時遲那時快,身形一晃,伸手就去接花瓶,順著花瓶掉下來的方向跟著移動,最後穩穩的接住花瓶,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眼看就要摔下去。
穆漓俊眉微挑,臉上依舊浮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似一朵盛開的罌、粟花,帶著嗜血的毒,卻又美得讓人窒息,身形一動,穩穩的接住了衛子傾。
只見衛子傾長舒了一口氣,穆漓不動聲色,任由她在其懷中,「這麼好的花瓶,打碎了多可惜!」
「是啊,這麼一個可人兒,摔倒了多可惜!」
接過衛子傾的話,衛子傾恍然大悟,抬腳就狠狠踩去。
「嗯?」同時聽見她悶哼一聲,心底暗罵:該死,踩空了!
鳳目含笑,這次還能讓你踩中?
看懂了他的神情,衛子傾沒有理會他,自徑從他懷中離開,低聲咒罵道:「小人!」
聲音雖小,卻也傳入了穆漓耳中,「唉,果真是不時好人心!」
重新放好了花瓶,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說罷,你來這裡幹什麼?」
只覺懷裡一空,指間殘留一絲屬於她獨特的味道,緩緩收回手來,背於身後,淡淡說道:「只是想來看看你!」
聞言後,衛子傾頓時無語,穆漓這廝何時變得這麼煽情了?竟然說起了柔情的話語,做出痞子才會做的事情,剛剛她那一跤不就是他使的絆子嗎?
心中雖然驚訝,面上卻依舊冷若冰霜,見她毫不動容,穆漓有些受挫,收起心中一閃而過的低落。
開口說道:「趙承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