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靖愣愣的看著面色沉斂的穆玨,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沿著柔滑的臉頰滑落,最後滴落在穆玨寬大的手背之上,穆玨手指微微顫抖,低眉看向白芷靖。
許久以來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刻畫在她臉上,眼淚如斷線的水珠一般,一滴一滴的沿著眼角落下,穆玨微微皺眉,看著這個曾經驕躁如孔雀的公主,何嘗見過她這麼狼狽的哭泣過。
不容他多想,也容不得白芷靖繼續煽情,樹林外傳來輕微的聲響,穆玨暗自運氣,伸出一隻手攔起白芷靖的腰身,一個閃身就躍過這棵樹,往著身後的另外一棵樹躍過去,穩穩地站在樹梢上,身子輕盈,好似林間的鳥兒一般輕盈,剛好躍過這棵樹,樹底下就閃過媚生的身影。
只見她頓在樹下,凝神細聽,周圍的一切都陸續進入耳底。
穆玨的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屏住呼吸,連心跳脈搏都刻意的去屏蔽,眼中帶著憤怒,看著媚生二人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穆玨才鬆開摀住白芷靖的手,白芷靖頓時鬆了一口氣,剛好開口,卻又被穆玨打斷了。
「噓,呆在這裡,不要出聲,我去去就來!」穆玨低沉的說著,然後放下白芷靖,拉過她的手,讓她抱住樹幹。
「玨哥哥……」白芷靖欲言又止,看著穆玨,心中有千絲萬縷的情緒。
穆玨看了她一眼,最後低聲說道:「我等會就回來,乖乖在這裡,千萬別出聲!」
白芷靖定定的點了點頭,見狀,穆玨深吸一口氣,運氣便迅速消失在白芷靖眼前,他還要去就她,此刻她身邊沒了媚生,就要好辦一些了!
可是,當穆玨急沖沖的來到衛子傾這裡時候,哪裡還有她的身影,穆玨一襲月白長袍,潑墨般的長髮因為奔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亂,散亂的披在筆挺的後背和胸前上,火堆還在燃燒著殘火,映在他的身上,竟看上去有些落寞,俊逸的臉龐上也因為多日來沒有修理,有點淡淡的鬍渣。
看著四周有明顯打鬥的痕跡,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已經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是誰,想不到昔日那個楚楚可憐的,被他新冊封為側妃的人,竟然能有如此手段,之前阿雨說的都是實話,是他一直誤會了阿雨,害她落入媚生手中,抬眼看向了馬車,她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這時,一聲馬叫聲打破了穆玨的沉靜,將他從思緒裡拉回神來,順著馬叫聲走了過去,正是他送給阿雨的棗紅色的寶馬,穆玨迅速的解開馬繩,紅兒自是認識穆玨的,鼻子不住的往穆玨身上蹭,以示親熱。
來到馬側,手不自覺的摸到一硬硬的東西,掀開一看,正是阿雨所用的寶劍,看來連自己的馬都未來得及牽走,那就是被人擄走了,阿雨,你到底在哪裡?1cae5。
暗想過後,便翻身上馬來,紅兒自是會聽從穆玨的話,揚起前蹄,便揚長而去!
當媚生空手而歸時,見到面前的場景,頓時愣住了,那個丫頭竟然逃跑了?她是怎麼逃走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到底的十來個人,她明明給她下了藥,而去剛剛那銀針上也有劇毒……
「幫……幫主!」
媚生兩步上前,一把拽住說話男子的衣襟,厲眼看向他,「是誰?」
「咳咳……是一男一女!那個男人的武功都在我們之上,他劫走了姑娘!」
「廢物!沒用的東西。」媚生氣急,將男子一手提起來,然後運氣,重重的向一旁扔了出去,頓時男子便失去了生氣。
林簫還是第一次見到媚生發這麼大的火,而且在轉眼之間,就丟失了兩個重要的犯人,想了片刻,便走上前去,低聲說道:「幫主,此時不是發火之時,找人要緊!」
「哼,吳雨,你是逃不了的!」媚生冷哼一聲。
林簫不由自主的心寒一下,他知道現下的任務很重,同時丟失了兩個重要的犯人,主上會如何處置他們,想想後果,想想青龍幫的幫規,便不覺心寒。芷玨之行看。
「幫主,要不要召喚青龍幫的人,一同去尋找!」
媚生已經收起了憤怒,說我贏不了你嗎?呵呵,我要讓你親自在我面前退下你副驕傲自大的面容,待我將你重新抓回來,你便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了!
抬起手來,低聲說道:「不可!」
「那……」林簫有些不知所措,侷促的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媚生伸手解開面紗,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意,「林簫,似乎又有好玩的遊戲了!比之前我們習武的時候還要好玩,不如我們就再一起玩玩!」
林簫沉靜了片刻,開口說道:「可是主上那邊該如何交代?」
「堵住青龍幫的嘴,說吳雨已經安全到達,至於白芷靖,死了!咱們一同去陪那個女人玩一場!」
這一刻,林簫看到了媚生臉上浮現出的妒意,這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面前這個女人露出如此模樣,這似乎不像他所認識的媚生,不過不管她要怎麼做,怎麼玩,他都會陪著她!
「幫主放心,林簫定將此事辦妥!」林簫定定的說道。
媚生沒有理會他,心裡想著其他的事情,吳雨,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呵呵……
「那你先回去吧,三日後,我再給你消息,到時候再匯合!」
「是!」林簫低首回到,然後收回神來,定定的看了一眼媚生的側面,如此絕美的臉龐之下,到底藏著一顆怎樣的心?
想必後,便轉身牽馬,一個翻身便上了馬背,毫不猶豫的策馬而去,獨留媚生一人站在原地。
抬頭望空,今夜似乎很黑,袖子裡的手已經緊緊拽成拳頭,哥哥,就讓妹妹任性這一次吧,我一定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哪裡好了!她是逃不掉我媚生的手掌的。
「辟啪……」火堆裡突然發出爆竹一般的聲響來,將媚生拉回神來,邁步走近火堆,撿起剛才衛子傾所用來攻擊她的木棍,將其扔到火堆裡,火堆便又重新燃燒起來。
衛子傾只覺得頭好暈,她記得媚生出去之後,沒多一會,人群之中便多了兩個人影,登時立起身來,然後身形很是不穩,正要開口時,便暈了過去,然後柒夏迅速過來將她接住,之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眼皮很是沉重,悠悠的睜開眼簾,眼中便倒映著柒夏放大的臉頰,恍惚的看著柒夏,卻見柒夏興高采烈的站起身來,嘴裡大叫道:「師兄,師兄,阿雨醒了,師兄,阿雨醒了!」一邊說著一邊跑了出去,衛子傾也沒有力氣去理會。
躺在床上,腦袋還有些悶悶的沉悶,動了動手,好渴啊,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又沒了力氣?
房門被推開,走進一男一女,衛子傾微微側頭望去,正是梁少秋和抬著托盤的柒夏二人走了進來。
是的,當她和其餘護衛在火堆旁邊時,突然到來的二人正是面前這兩人,然後她就突然失去知覺了,然後醒來就來到這裡了!
「阿雨,你這些日子肯定受了很多苦吧!」柒夏幾步走近床邊,面帶關懷親切的問道衛子傾。
他們是怎麼找到她的?腦子裡突然晃過這個想法,然後正色看向柒夏,再看向梁少秋,不管怎樣,她算是得救了。
苦嗎?也不算苦,至少沒有被餓死,沒有被打死,便微微搖頭,低聲說道:「不算苦,只是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哼,你還說,那日在街上,我被人誤認為是小偷,師兄幫我解圍,差點我們就去了衙門,想想當日的場景,都有些後怕,那些人好可怕,要不是師兄的話,夏兒就……」
「行了,夏兒別說了!」梁少秋上前開口打斷了柒夏要說下去的話。
似乎說了這麼一大堆,一點重點都沒有說到吧!衛子傾暗自感歎,看向梁少秋,心想著他們不會還沒有發現當日是她故意將二人甩脫的吧?
「那日吵鬧過後,便見不到你的人影,想不到你是被人擄走了,都是少秋辦事不利,讓你受苦了!」
果然是沒有發現是她故意設計製造混亂,然後乘機逃離,有些汗顏有些內疚,如此看來,二人還真的是一片赤誠之心,毫無心機之人。
微微搖頭,「我沒事,還死不了!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們……」
該死,肉麻感謝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間房裡多一分尷尬。
也許,就只有衛子傾自己覺得有些尷尬吧,梁少秋心裡也有一些尷尬,畢竟是他親自將她給弄丟的,此時聽到衛子傾道謝,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柒夏渾然沒有發覺二人的尷尬,登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呀……我都差點忘了!」
衛子傾凝眉看向柒夏,柒夏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嘿嘿,你都一天一晚沒有進食了,肯定餓了吧!而且還要喝藥!」說著柒夏便轉身往桌邊走去。
梁少秋輕咳兩聲,「咳咳,我去給你抬藥!」說著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