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也才只是傍晚,向來沒有早睡習慣的零七一邊煮著咖啡一邊看著電視打發時間,要說日本的藝人也不容易,這些綜藝的整蠱節目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真是用生命在做節目。
對比著電視裡發出的一陣陣的爆笑聲,咚咚門外響起兩聲規矩的敲門聲並不十分的明顯,印象中自己從未叫過任何的客房服務,結果服務員送過的紅酒,零七仔細的觀察了一下82年的拉菲,還真是下了血本啊,不知道是誰送的。
從裡到外的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沒有發覺任何人為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瓶酒是沒有問題的,對於到手的肥肉哪有放過的道理,本著沒有喝到自己肚子裡就是浪費的原則,這麼好的東西又怎麼能推拒呢。
要說總統套房就是有它的優勢,屋子裡真是什麼都有,光是杯子就有滿滿一櫃子,不管是雞尾酒杯還是香檳杯或者是紅酒杯,每個品種都有三四個樣式,而且都是成雙成對的,多個方面為顧客著想。
拿了最簡單的紅酒杯,相比於花紋複雜款式玲瓏的杯子,零七反而偏愛那種最普通的透明玻璃杯,品紅酒看重的是紅酒本身,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外在的東西來提高它的價值。
不過顯然像她這樣真的品酒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酒華麗的包裝才認為這是好東西,或者是奢侈品。
濃郁的香氣沁人心脾微酸之後甘甜有著時間的滌蕩,就像就更加的醇厚了,82年的葡萄很不錯酒的品質自然更是錯不了,那一年幾乎所有酒的品質都有保障,當然能保存下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屋子裡的另一扇門直接就打開了,零七的身體瞬間的繃緊,幾乎是同一時間迅速的握緊手邊的酒刀,撥開小刀。
對上了易墨冷的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零七皺了皺眉,自己可是記得已經把門鎖好了,看來那扇門應該是雙面開鎖的,看來這個經理還真是不老實啊。
「有什麼事嗎?」零七抿了口紅酒掩蓋了自己的敵意,若無其事的把就到收了起來,然後走出了吧檯。
「喝著我點的紅酒,你不覺得應該分享一下嗎?」易墨冷搖了搖頭,看著這個已經悠哉悠哉的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不停換台的人還真是沒有任何戒心啊。
顯然他這話還真是缺乏任何的科學依據,如果不是確信易墨冷不敢對自己怎麼樣,而且現在零七也沒有做什麼需要瞞著別人的事,否則就他一個人能不能活著走進這間房都是有待商榷的。
何況還喝著別人的酒,鑒於是他付錢,自然能給個面子還是給個面子的好。
「果然82年的就是不一樣。」故意拿了跟凌雨瀟同款的杯子,輕輕地舉到嘴邊,品了一口,易墨冷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然後很自然的也做到了零七的身邊,看起了電視,見零七沒有任何表示,他索性就更加隨意了。
兩個人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相處,而且還是這般的放鬆,時不時的因為電視節目的內容交談幾回,有時候遇到見解相同的地方就多說幾句,遇到矛盾的時候也不多糾纏,各自有各自的理解罷了。
只不過兩個人誰也沒發現這樣的情景似乎應該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才應該有的模式。
凌雨瀟和易墨冷的酒量都是不錯的,雖然喝的不急,不過一瓶酒兩個人喝,而且還是喝了一晚上,自然就見了底。
相處的如此愉快的情況對於易墨冷來說這還是頭一回,所以他很明智的把這個功勞歸到了酒的頭上,不過要說還真是要感謝那個搞錯了房間的服務員,當然這也不能怪他,本來這裡的情侶套房就只有一個房間號,他又怎麼能知道這裡面住了兩個不是情侶的人呢。
「再來一瓶嗎?」嘗到了甜頭的易墨冷看見零七似乎有點惋惜的樣子,以為她是沒喝夠,雖然如此提議,不過心裡還是盤算著以後在她出去的時候一定的約束著她點,這要是在別的男人面前喝折磨多,可保不準人人都想自己這般正人君子,真是個小酒鬼。
「不了,時間晚了,差不多該睡了。」零七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表,心裡有些扼腕這麼一瓶82年的拉菲就被自己給喝完了,本來還是可以剩下半瓶的,真是鬱悶,都是這個人喝了自己的酒。
恐怕如果易墨冷知道零七心裡的想法會鬱悶的想撞牆吧,主人家從上到下散發著的送客的意味,果然人是不能冒進的,只能慢慢的蠶食,多進一步都容易物極必反。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易墨冷整了整衣服起了身。
「哦對了。」就在易墨冷才握住門把手的時候,零七突然出了聲,「晚上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房間,否則後果自負。」零七這句話說的嚴肅,不過這也算是事先提醒他了,如果他半夜敢偷偷摸摸的過來,恐怕這後果還真不是他付得起的。
「放心吧,怎麼說學生會長也應該算是個正人君子吧。」易墨冷有些啞然她哪那麼多的鬼心眼,自己再不濟也不會半夜摸過來吧,當然如果她要是邀請自己自然不會拒絕的。
關上了房門那邊囉嗦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傳了過來,易墨冷這回直接就嘴角抽搐了,自己不會這麼難以信任吧,這麼迫不及待跟防賊一樣防著自己。
然後又是一陣搬動椅子的聲音,為了防止以後屋子裡在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零七直接用兩把椅子抵住了門,這樣就算他推門而入,自己也好有個防備。
聽到聲音易墨冷就算看不到也大致猜出個所以然了,這個丫頭…還真是不知道拿她說什麼好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喝了自己半瓶的拉菲然後就這樣的防著自己。
有了紅酒的助眠,這一覺零七睡得很好,不過很不幸的是第二天也不過七點鐘,手機的鈴聲就跟催命的符咒一樣每隔五分鐘規律性的響起。
雖然零七沒有什麼起床氣,可是法老說過,擾人清夢的人就應該下地獄。
「喂。」口氣很沖的接起了電話,這人到底是誰啊。
對面一陣窸窸窣窣然後緊接著一陣稀里嘩啦彭創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一個十分虛弱的男聲,先是一陣的抱怨,然後就是各種訴說著自己的擔心,最後終於切到了正題。
如果不是零七目前還處於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幾乎前面他說了什麼都當是早上的溫柔是喚醒鬧鐘了。
這要是見面的時候碰到他這樣的絮叨,恐怕會毫不客氣的給他一拳,然後直接的切入正題。
「今天早上跟他們預約的是九點見面,所以你現在就該起了,一會兒我去你的酒店接你,然後我們一起趕過去。」昨天見到的那個男人還真是適合做秘書啊,這樣龜毛的性格不當秘書這麼多事的工作都可惜了。
「知道了。」零七掛了電話,磨蹭了十分鐘,差不多到了平時起床的時候了,這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隨便考了兩片麵包,就上一杯香濃的咖啡,早上的生活就變得無比的愜意。
顯然那個男人還真是緊張的要命,不到八點就早早的來到了零七的樓下,看了看牆上的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才早上七點半啊,到那最多最多也就是一個小時,難道剩下的半個小時自己要在車裡呆著嗎?
算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雖然極不情願這麼早就過去,不過零七還是答應了,看著那個比自己還要大個十來歲的男人這般的坐立不安,反而有些好奇這個山本先生到底是有多鐵面無情,竟然把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幾年的成年男人嚇成了這副樣子,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人本來的脾性就是有那麼一點懦弱。
果然不出她所料,由於出來的挺早,路況更是出乎意料的好,幾乎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兩個人早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男人感到有些歉意,急急忙忙去買了吃的來賠禮道歉,他這一去一回還真是足足消耗了有四十分鐘,搞得零七都快懷疑他是不是被外星人綁走了,或者就是實在是太擔心了導致心臟病發直接被送到醫院去了。
「你這一路回來的可真不容易啊。」零七接過烏龍茶,可有可無的喝了兩口,對於日本的這種飲料,零七大多都是不喜歡的當然也夠不上討厭,主要是因為都不甜,確切的說是很苦,總而言之還是很佩服日本這個自虐的民族。
不過人家確實活得也健康,只不過是她一向習慣了活得隨心所欲而已,當然還有不惜命。
「真的真的不好意思。」男人抱歉的鞠躬,都快貼到地上去了,「沒想到這裡這麼窮鄉僻壤,我足足走了二十分鐘才終於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哦,這裡是挺偏僻的,不過倒是不窮。」零七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時不時的看著表,守時是一種美德,日本人就分外看中這個,不過早到太多也會讓主人產生負擔。
差不多了,男人有些哆嗦,一來一去蹭了好幾回才走到了門鈴前面,這門零食有多可怕啊,零七真是頭疼自己昨天怎麼就頭腦一熱答應了這麼一個慫人呢。
大步流星的邁了過去,豪爽的按了三下門鈴,然後就傳出了一個聽起來比較蒼老的聲音,應該是這裡的管家,客氣的回了來這裡的目的。
看來是早已經打好招呼的,沒一會兒就有人出來迎接了,被一個老爺爺模樣的人帶了進去,走過典型的日式花園,小道崎嶇,水榭優雅。
不過這之間的假山怪石中還是隱藏著不少的電子眼和紅外檢測儀,警備做得十分完善,就連在零七看來要想進這裡都得帶著完備的機器,而且還要是在自己身體狀況最好的時候。
穿過庭院一座古雅的日式民居坐落在院子深處,木製的結構沿襲了中國唐代的建築風格,不過現代化的設施卻是恰當好處的鑲嵌其中,不僅不突兀,而且更是方便舒適。
到了茶室,男人顯得更加的侷促了,相比之下反而是零七顯得進退得宜,彰顯大家風範,讓人差點以為,男人只是個隨從,見了禮,跪坐在自己的腳上,零七就真是有些鬱悶了。
按照這個男人的語速自己這一個小時估計是解放不了了,這還不把腳都跪麻了,而且還喝著和這麼難喝的茶,自己怎麼就這麼悲催啊。
男人說了一溜夠,還是中日文夾雜,零七這才明白他到底是要表述什麼,很佩服對面的那個老人家這麼能耐得住性子聽完他講的所有的話。
只見那個老人家看見男人終於停了下來,然後直接就轉向了零七,日本人一般是不與人對視的,所以為了顯出禮節,一直低垂著頭,簡單的確定了時間地點以及此次出行的目的,幾乎在十幾分鐘之內就完成了這次的敲定。
出乎意料的順利,這可把男人高興壞了,幸不辱命啊。
當然人一定不能高興得太早,否則極易樂極生悲,就在零七剛要準備說說結束語的時候,就聽見外面一個興致高漲的人衝了進來。
老人一邊斥責著來人的不懂規矩衝撞了客人,一邊跟零七他們官方的道了個歉,不過顯然心裡倒是沒多少歉意,或者說是對於這個男人更加的偏袒。
似有若無的飄過一眼,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人還真不是不認識,就是昨天那個在咖啡廳裡大放厥詞的人。
那個男人看來也是認出了零七和中國的男人,臉色從剛剛的興高采烈一下子就結了霜,熱衷的態度立馬就冷卻了下來,本來他是向父親來回報似乎查到了小妹的消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麼兩個倒胃口的人。
「你怎麼在這?」男人口氣很沖,一點都不客氣。
零七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轉向了山本老先生,再一次確認了一下剛剛說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可以確定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因為這回她果斷的錄音了,日本的男人可算是不幹了,「父親,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這個小女孩的厲害自己可算是見識過了,說起話來繞來繞去,一會兒就把自己繞暈了,跟自己那個姐姐可算是有一拼。啊,真是給忘記了,自己今天可是為了說姐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