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凌雨憐甩開大家一個人直接就回了房間,緊鎖房門,之後就是一陣叮鈴光啷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李玉蓮和丈夫對視了一眼連忙去敲自己寶貝女兒的門。
「寶貝兒,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媽媽去揍他啊!」李玉蓮從來不承認自己寶貝女兒會犯錯,所以錯的永遠都是別人。
「沒人欺負我,我就是自己不高興,別管我。」裡面傳出來小女孩尖利甚至有些陰狠,之後又沒了聲音。
李玉蓮見自己的寶貝兒不搭理自己,怒氣直接就遷怒到正要上樓的凌雨瀟身上,如果不是她去宴會自己女兒也不會生氣,肯定就是這個人不安分,做了什麼惹到自己寶貝了「你還上樓啊,你又做了什麼蠢事,讓你妹妹覺得丟臉了。」幾乎是用吼出來的,零七上樓的背影一震,有些疑惑的轉頭。
「我今天幾乎都是跟在琛哥身邊,什麼也沒做啊?」凌雨瀟一副無辜的表情讓李玉蓮更加火大了,不知道承認還在這裡抵賴。
「媽,就是她,她和哥哥一起演奏卡農,就是為了把我比下去,看我出醜。」凌雨憐哭的花容失色,帶著哭腔指責著凌雨瀟,這可把李玉蓮心疼壞了,凌父還有凌雨琛早就對於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了,各自回房了,每次都是媽媽偏寵小女兒,而大女兒不是負氣出走就軟軟的討饒,反正過了一天無論怎麼樣都會平息了,出不了大事,就算凌雨瀟負氣出走,身後也會有保鏢跟著,安全什麼的不是問題。
「你給我滾,別進這個家門,要品味沒品位,要修養沒修養,以為穿上這些禮服你就能當鳳凰啦?!笑話,你也不看看你身上流的是什麼血,滾!」李玉蓮突然的瘋狂讓零七有些震驚,她的精神是不是有點問題,怒目圓睜,甚至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她的胸膛在一起一伏呼哧呼哧的喘氣,為了姐妹間小打小鬧,自己這個母親大人是不是反應過度了,零七有些疑惑,眼神裡的探究從上到下的把李玉蓮掃了個遍,除了感覺她反應有點過激,並不像精神失常,或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啊。
「滾,來人啊,把她給我扔出去。」李玉蓮看凌雨瀟不發一言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生氣了,直接讓僕人把她押了出去,而僕人似乎也習慣了太太對小姐的粗魯,從來不曾猶豫,知道冷風灌進了領子裡,零七才反應過來,不是,這叫什麼事啊,不明所以略帶火氣的回望。
「小姐,您就忍一忍吧,太太可能這幾天心情又不好了。」孫管家猶猶豫豫的開口,話裡有話的樣子絕對不是只有心情不好這麼簡單,不過顯然他是不願意告訴自己真正的原因,也是,自己也沒有讓他信任的理由,零七義無返顧的轉身離開了,沒有回頭也沒有哭鬧。
看這凌雨瀟離開的身影,孫堅又一次感覺到了大小姐的改變,不卑不亢,看不透摸不明,不光是跟原來一哭二鬧三上吊差了很遠,現在就連背影都透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滄桑,難道是這個家給她帶來的早熟,也是,可憐著孩子了。
出了家門的零七迅速就察覺到了有人跟隨,在走過了幾條小巷之後成功的甩掉的身後的保鏢,不過長夜漫漫,一個人確實有點淒涼啊,晚上的風還是有幾分冷,搓了搓手臂,一邊走一邊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試想一個妙齡少女在這夜黑風高又陰風習習的晚上,畫著如此美艷的妝,黑框眼鏡早就不知道被隨手丟到哪裡去了,苗條的身材,天使的面容,擱誰誰不動心啊,身後未遂的腳步聲以零七的耳力怎麼可能聽不見,細碎腳步凌亂,無規律,不是腎虛就是酒醉,手按住牆壁的聲音說明他有些猶豫,零七還是悠悠的向前面走,邊走邊等著身後這個男的撲上來,老娘正在氣頭上呢,老天送上來個炮灰,想不解氣都難,可是自己竟然都走到了虎門的門口了,身後這個人怎麼還這麼磨嘰啊。
零七利落的轉身,身後的男人沒反應過來,一轉身咚就和牆來了個人親密接觸,這一下絕對夠狠,在這麼寂靜的夜裡竟然還出現回聲,然後兩眼一對暈了過去,不是吧,老天你這是在整我嗎,零七踢了踢暈倒在地的「死屍」有些無語的望了望天,拐彎進了虎門的內堂。
走到了即使是晚上也是燈火通明的忠義堂,噹噹噹噹不知道從哪順來了個盆還有跟擀面杖,在忠義堂裡面敲開了,這麼安靜的晚上突然整出這麼個動靜,不把人嚇死才怪呢,就連白老大都是提著褲子屁滾尿流的跑了出來,跑出來的眾人不是衣衫不整就是睡眼迷離,還有外面的暗哨提著槍氣喘吁吁的就衝了進來,進來才發現原來是這位姑奶奶啊,幾乎是所有的人心裡都有了同一個想法,這閨女真是那老頭的親徒兒啊,幾天前就是因為賭約的事老頭子太興奮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箱不知道產地的煙花爆竹,您晚上放也就罷了,夜半三更老人家醒了又睡不著了,過了一捆二踢腳(一種劣質爆竹,點燃放到天上會先後發出兩聲巨響,不過不安全)就出去了,那是一捆啊,滿眼都是淚啊,一個二踢腳就是多大的聲啊,一捆都趕上轟炸了,幾乎是全院子的兄弟拿槍的拿槍,全都連滾帶爬的撲到了院子裡,以為是別的幫派入侵呢,結果誰成想是這老爺子,無奈自己老大的命還在人家手裡,忍了吧,剛準備怏怏的回去接著睡,人家老爺子不幹了,拉著大家一起放,你說說您那煙花爆竹要是正規的也行了,點了火不往天上飛,在大家腳底下著了火亂竄,這把人嚇了,一晚上沒幹別的了就躲這劣質煙花了,好不容易哄走人老人家了,這小祖宗又來這麼一出,白老大不得不懷疑起自己今年是不是犯太歲了。
「行了,別抱怨了,我來有個事,你幫我查一下我母親李玉蓮,從身家背景到性格經歷,全面的資料我都要。」零七看著白老大不停地抱怨自己的師傅,看不過眼打斷掉,不過不可否認的,自家這個老頑童師傅能忍受他折騰的人絕對不多,要不是自己心臟夠強,兩年前他為了研究火是先把房子外面燒趴下還是裡面先趴下這個問題,把房子點了的時候,自己估計就活著出不來了,真不是個省心的師傅。
「哦對了,鬼醫先生說,你那個賭約從明天開始就得著手工作了,十天之後就要交貨。不過交什麼東西啊?」老白撓著頭好奇地問。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看到凌雨瀟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白幫主果斷的閉了嘴,那老爺子的本事能把他徒兒整的這幅表情,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絕對沒有什麼好事,現在想想他都頭皮發麻。
零七抬起屁股就走了,周圍逛逛找了間乾淨的客房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住了進去,睡了一夜的安穩覺。
反倒是凌家,保鏢焦急的回去向凌爸爸匯報,看著睡在旁邊的妻子,凌霖山悄然的起了身,幾乎是發動了所有的勢力一夜未眠這才聽說自己的女兒進了虎門,不知道虎門的深淺,心裡的石頭一直提著,嚴重的黑眼圈一點都沒有讓這個日漸蒼老的男人有絲毫睡意。
「孫管家,去聯繫警局看看能不能把人要出來。」心中惴惴不安更甚。
一早上凌雨瀟就聽見白老大和一個男人在忠義堂裡打嘴仗,到了門口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穿了身警服,兩個人熟稔的你來我往,話裡藏著機鋒,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一種溫馨,真是奇怪,看著對立吧又不像,老友敘舊吧,這架勢沒打起來應該算不錯了。
「是瀟瀟吧,你家人特意讓我來找你呢。」警察叔叔看見一臉稚氣的零七立馬親切地走過來。
「下回晚上不要亂跑會讓家人擔心的。」
「是這個叔叔救了我,昨天晚上有個壞人尾隨著我,是叔叔打敗了壞人。」零七盡量裝出十五歲小姑娘的語氣解釋自己來此的原因。
白老大見這小祖宗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原因啊,心裡翻著白眼,這丫頭的演技真是不一般的高啊,連忙配合到「劉sir啊,我們可都是良民啊,你也看見了人家小姑娘都說了,我其實是救命恩人啊。」白老大這回可得瑟了,一臉挑釁的看著警察。
「八百年也不見你做一回好事,我們走吧。」警察叔叔說完就攬著身高只到胸前的零七走了出去,一副保護的姿態。
老白心裡也樂開了花,你可算把瘟神給我帶走了,終於可以清淨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