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砸了多久,栗天只覺得雙臂發麻,耳朵裡嗡嗡作響,渾身汗流浹背,而身前的石牆上只不過多了一些密密麻麻,而且不算深的白點。
放下丹爐,清瘦的修士無奈的坐在門邊,丹爐雖然堅硬,可石門依舊牢不可破,看來用這個法子,沒有個三年五載,是別想砸出一條生路。
將丹爐放到一邊,栗天又拿起那片龍鱗,抵在了暗門上一個石塊相接的縫隙,接著渾身較力,想試試以龍鱗的鋒利,能否將石牆切開一絲縫隙。
隨著栗天拚命的用力,龍鱗也漸漸插入了石縫之中,見這招果然有效,清瘦的修士不由大喜,再次加大了力道,不經意間,連體內的靈力都跟著湧到了龍鱗之上。
呼!
隨著一聲火焰竄起的聲響,一縷慘白色的火苗赫然出現在龍鱗的邊緣,毫無預兆。
栗天覺得眼前一閃,接著便看到了那縷正東搖西擺的詭譎火苗,頓時一楞,接著卻大驚失色。
那縷攀附在龍鱗上的火苗不是別的,正是他體內的那縷恐怖的異火!
異火晃晃悠悠,彷彿是個喝多了的醉漢,卻安靜的附著在龍鱗上,沒有以往的恐怖灼熱,也沒有什麼躁動的異象。
驚懼之後,栗天也沒敢妄動,小心的觀察著眼前的異火,發現慘白色的火苗並沒發出以前那種熱量,這才漸漸的靜下心來,開始尋找導出異火的根由。
片刻之後,清瘦的修士便幾乎可以斷定,那縷異火是由自己不經意間傳遞到龍鱗上的靈力所導出,而且作為載體的龍鱗,卻也沒有什麼絲毫的損傷。
這個發現讓栗天莫名的驚喜,自己一路歷盡艱辛,為的就是探索赤血煞焰與體內異火的關聯,而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體內這縷可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暴虐起來,將他自己燒成一堆灰燼的異火控制或排除體外。
如今這火焰已經攀附到龍鱗之上,倒也算解了栗天心中的一個死結,於是乎,淡泊的公子便十分開心的一鬆手,想要將那縷詭譎的異火永遠留在龍鱗之上,至於要不要收取帶上異火的龍鱗,那就是後話了。
可是,隨著栗天手掌中注入的靈力突然斷絕,那縷慘白的異火像是裝了彈簧一般,猛的彈離了龍鱗,再次隱入到栗天的體內。
輕鬆的笑意凝固在略顯清秀的臉上,接著變成了無奈的苦笑,以龍鱗甩開異火的計劃宣告破產。
靜了靜心神,栗天再次握住了已經卡在牆縫中的龍鱗,這次他沒有用力,而是調動體內的靈力,注入到鱗片之上,隨著靈力的緩緩注入,那縷慘白色的異火再次出現在龍鱗之上。
既然無法甩掉異火,栗天就開始研究控制這縷火焰的方法,在一陣不停加大或減小靈力的試驗中,清瘦的修士再次帶起了一絲笑意。
那縷恐怖的異火,居然能根據栗天靈力的注入,產生溫度的變化,時而灼熱異常,時而溫熱怡人,在火紅的龍鱗上,隨著栗天靈力的控制,還能左右翻滾,靈動異常。
栗天全心感悟著這種操控體內那縷異火的方法,而龍鱗卡住的石牆上卻漸漸生出了變化,原本陰冷堅硬的石牆,被龍鱗上那縷火苗灼烤得越發乾裂,一絲絲的裂痕已然出現在龍鱗的附近。
再一次加大了靈力的注入,鱗片上的異火變得躁動了起來,烤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變幻了形狀,而奇異的是,作為載體的龍鱗卻根本沒有一點熱感,還是猶如以前那般溫熱光滑。
轟隆!
石頭倒塌的聲響驚醒了入神的修士,栗天身前的石門被異火烤得裂痕叢生,終於不敢重負,轟然倒塌,露出了來時的通道。
見石門倒塌,栗天頓時一喜,沒想到堅如精鐵的暗門,被異火灼烤得碎裂。
收回龍鱗上的靈力,那縷異火也跟著隱入了栗天的體內,雖然沒能擺脫那恐怖的火焰,卻誤打誤撞得出了調動它的方法,清瘦的修士心裡也是得意了一番,這縷擺不脫的恐怖火苗,說不定以後能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拿起丹爐與龍鱗,栗天剛想將其收入儲物袋,忽然發現這龍鱗的尺寸與丹爐口大致相仿,形狀也幾乎一樣,於是異想天開的將龍鱗按在了丹爐裡,還別說,龍鱗不大不小,正好座在了丹爐的底部。
好奇的修士沒有急著離開密室,而是再次將靈力注入到丹爐之中,體內那縷異火居然也毫無阻隔的出現在丹爐底部,隨著靈力的加大,丹爐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不用借助地火之力就可以煉丹煉器!
這個發現讓栗天著實驚喜了一番,要知道,只有結丹期的修士使用本命丹火,才可以不用借助地火而煉丹煉器,他如今只是築基初期的修士,如果能獨自煉製東西,那必然方便了許多,而且以異火的恐怖溫度,想必比使用地火要快捷強大許多。
將鑲嵌著龍鱗的丹爐收入儲物袋中,心情大暢的栗天一步踏出了密室,原路返回到了大殿之中,一路上還為這件自己改造的丹爐起了個霸氣的名字,龍鱗鼎。
陰暗而寬敞的大殿中,巫女纖細的手指已經滑動到青銅柱的最下方,栗天消失兩個多時辰,這位已經被記載著赤血煞焰的圖騰柱吸引住全部心神的少女,竟然毫無察覺。
靜靜的站立在青銅住的另一側,栗天倒背雙手,神態安然,他可沒有把那青銅棺中藏有龍鱗的事告訴對方的打算,畢竟這處龍墓算是人家拜火族的聖地,人家的先祖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收集到一片龍鱗,當成鎮族之寶,如今卻被自己收於儲物袋中。
雖然神態自若,可是栗天看向巫女的眼神,總是多了一絲尷尬。
「終於辨認完了,這上面記載的,的確是赤血煞焰的由來與修煉的完整方法。」巫女輕輕呼出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細小的汗珠,平靜的說道,神色裡卻沒有了當初的欣喜,只剩下一種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