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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無良 第226章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文 / 笑無語

    小娃娃含著百花清露丸,依舊是不懂得嚥下去,然而,卻像是含著什麼好吃的東西一般,未過多久,藥丸便在嘴裡化開了。

    而它原本因著發熱而發紅的臉色,在含著藥丸的那一刻,紅色漸漸消弭。

    同一時,房門外——

    「不想來永陵宮一趟,卻得皇姐親自相迎,我是來看看孩子的。」

    「沒什麼好看的,生了病還在發熱,等好些了再說吧。」

    「生病了?那更該看。」葉茫雙手環胸,望著擋在門口的瑾玉,「我倒真是沒有想到,你願意幫東方榮辰養孩子。」

    「不管我與他爹有多少矛盾,孩子總歸是無辜的,更何況,我欠了紫雁一條命。」涼涼地斜睨了葉茫一眼,瑾玉道,「現在一群人在裡頭七手八腳,你就莫要再進去添亂了。」

    「你……」葉茫見瑾玉的態度分明是不願讓他進去,不由得蹙眉,「看一眼何至於如此吝嗇?」

    「這可是你說的,我吝嗇?那我要是放你進去還真對不起你給我的這個評價了。」瑾玉挑了挑眉。

    「不看就不看,不過是嬰孩,又不是沒見過。」葉茫冷冷一哼,轉過身邁步離開。

    瑾玉見此,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不料,還未等她轉過身,倏然一抹白影從身邊竄過,她反應多來之時,已然到了房中。

    此人不是葉茫又是誰。

    他假意被氣走,卻在瑾玉放鬆之時又尋了空子。

    瑾玉眸色一沉,這死皮賴臉的傢伙。

    眸子輕抬,眼前前頭揣著孩子的顧雲凰望了過來,朝他使了個眼色。

    顧雲凰會意,轉身背對著葉茫。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掐了一下襁褓裡的小臉,「快哭。」

    「不過是個孩子,又不是妖魔鬼怪,有什麼不能看的。」葉茫已然走到了顧雲凰身後,望著眼前一身絳紅身形修長的男子,不禁愣了愣。

    是了,最近怎麼就沒見著凰音?眼前這人還作著和凰音一樣的打扮,但身形可是高出了許多的。

    思及此,繞到了他跟前,但見他面容清俊,低垂著眼簾,使得他看不清他的情緒。

    葉茫不知為何隱隱覺得有些怪異,以致於沒有注意到眼前男子懷裡揣著的東西。

    「哇——」倏然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了一室寂靜,葉茫這才驚覺原來孩子正在眼前男子的手中,正扯著嗓子哭。

    他原本對嬰孩還有些興趣,想抱著玩玩,但如今見他哭了,手又伸不出去了。

    「你果然只會添亂。」身後,響起了瑾玉清涼的語調,「你沒來他還好好的,你一來他便哭了,怎麼,還覺得有趣麼?要不給你抱幾下?若是不能將他哄笑了,我就打爆你的頭。」

    說到後頭,隱隱有些咬牙切齒。

    葉茫聽的瞪眼,「我還沒碰呢,這能怪我?」

    「我聽人說過,小孩子看見不討喜的面容,會用大哭表示他的不喜歡。」瑾玉說的不鹹不淡。

    「這也行?」葉茫唇角微微一抽,「瞎說,你與我長相八分像,莫非他也不喜你?」

    「你說對了。」瑾玉倒是承認的乾脆,「正因為我不討他喜,所以才沒去抱,我抱著的時候孩子也是哭個沒玩,只有他抱的時候,孩子才會安靜。」

    瑾玉說著,指了指顧雲凰,「方纔一直很安靜,直到看見了你。」

    一眾婢女聽著自家殿下數落景王殿下,只覺得那理由有些忽悠人的意味,不過有一點倒是不假,雲公子抱著的時候,小世子確實不會嚎哭。

    「行了,我走開就是了。」葉茫聽瑾玉那般說,半信半疑,從顧雲凰身前走了開來,到了瑾玉的身後。

    哭聲果真漸漸小了。

    一眾宮人連同葉茫在內均是有些難以置信。

    瑾玉唇角輕勾。

    她自然明白是顧雲凰暗中做手腳。

    但葉茫是沒有想到的,一時之間,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不討喜,連告辭的話也沒說,便狀若憂愁地走開了。

    他不信,如他這般平易近人風度翩翩的男兒會不討孩子喜,不過他討姑娘喜卻是事實。

    莫非二者不可得兼?

    景王殿下很是惆悵。

    眼見著葉茫走遠了,瑾玉這才走到了顧雲凰跟前,「你用的什麼方法讓他一會兒哭一會兒靜的?」

    「沒用什麼方法。」顧雲凰淡淡道,「用說的,我讓他哭他便哭,我讓他停他便停。」

    瑾玉眼角一挑,「胡吹吧你。」

    下一刻,孩子被塞回了她的手裡。

    「你喜歡你抱。」顧雲凰道,「我可不喜歡抱孩子。」

    除了他自己的。

    瑾玉冷哼一聲,將孩子接到了手上,卻見他那雙烏漆漆的大眼已經閉了上,正安靜地睡著。

    望著他的臉色,瑾玉有些驚奇,「似乎是退燒了。」

    伸手撫了撫他的額,果真不熱了,瑾玉抬眸望著顧雲凰,「你怎麼做到的?」

    莫非真是他手掌冷敷敷好的?

    「你可以認為是冷敷了一會兒他自己退燒了。」顧雲凰狀若不在意的道。

    瑾玉微微挑眉,果然。

    將孩子抱回了床邊,沖一邊的宮人道:「好好照看小世子。」

    「終於捨得放下了?」顧雲凰見此,薄唇輕勾,「接下來的時間,是不是該陪我走走了?」

    「你以為我喜歡帶孩子,若不是看他發燒了……得了,要去哪兒我陪你去就是了。」

    「隨我去花園走走罷。」以前是凰音的時候,他便很是喜歡那裡。

    二人並肩而走,長廊上,拉下兩條長長的影子。

    「葉姑娘,我要天藍色的。」

    「我要淡金色的。」

    「葉姑娘,你這兒就沒有大紅色的麼?」

    一眾帶著喜悅之意的女音傳入耳畔,瑾玉偏過頭便見永陵宮中一眾婢女圍繞著葉微涼轉悠。

    「阿音,過去看看。」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也不管他高不高興,直接拖著便走過去了。

    「大紅色,暫時是沒有,我上次採了御花園裡的鳳仙花便被個宮女警告了,據說是皇太妃最喜歡的,後來我又看上了石竹,據說,是皇太后喜歡的,再後來看中了蝴蝶蘭,又聽說是皇后娘娘讓人種的,你們若是不想我有麻煩,可別慫恿我採那些花。」葉微涼輕聲歎息,面上有著一絲鬱悶。

    「那,我們不強求了,不過大紅色真真是鮮艷的很。」身旁,有人說道,「我今兒就在小世子的房門口看見了,一個姐妹嫌我指甲上的淡金色不好看,我便看了看她的手,十指指甲殷紅若血,真是妖嬈。」

    「你說在哪兒看見?」倏然間,一道帶著些許涼意的女音在身後響起,一眾婢女轉過身,見到來人,當即行禮。

    「殿下。」

    「你說,指甲殷紅若血的宮人,在什麼地方見過?」瑾玉邁步到了原先那說話的婢女身前,「多久前見過?」

    「就在方才雲公子進小世子房間之後。」宮人見瑾玉神色不若平時,此刻竟是有些冷然,不禁縮了縮肩頭,「相貌也是清秀的,奴婢路上和她撞了一下肩,這才看清的。」

    瑾玉眸色一冷,相貌清秀的婢女,永陵宮多得是,這樣的形容完全無用。

    「你們這幾人,給我留意一下此人,不要問原因,也不得與其他人說。」瑾玉開口聲線少有的嚴厲,「若是看見,第一時間告知我,或者珍華珍惜都可以。」

    「為何要抓此人?」葉微涼不禁疑惑,然不待瑾玉回答,她便瞇了瞇燕,「莫非是奸細?」

    「你……可以這麼認為,至於原因,跟你解釋你也不清楚。」瑾玉說著,互的又想起了什麼,走近了葉微涼,低聲耳語,「你折騰這個,那些花隨你採,但是在我抓到那個人之前,你不許做大紅色的蔻丹。」

    「放心。」葉微涼也悄聲道,「其實我想做早就做了,方才不過是借口,那些花我大可偷採,真正原因是我不喜歡大紅色,我喜歡,土、豪、金。」

    瑾玉:「……」

    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她的指甲,難怪她塗淡金色。

    與葉微涼說好了,瑾玉回過身,便見顧雲凰低垂著眼簾,彷如沉思。

    「在想什麼。」瑾玉走到他身前。

    顧雲凰眸子輕抬,唇啟,吐出輕飄飄三個字,「顧如夢。」

    「對,你那死不悔改的十四妹。」瑾玉冷哼一聲,「她若對我的小侄子不懷好意,我就放她的血給她做蔻丹。」

    顧如夢應當是注意到了孩子,才會在房門外偷瞧。

    「她將手的美看的比臉還重要。」顧雲凰輕描淡寫道,「她的蔻丹從來都是人血制的,你即使用她的血,她也未必在意。」

    瑾玉瞳孔一沉,這死變態。

    「那我就剁了她十指,戳瞎雙眼。」她有黑夜恐懼症,這點瑾玉記得很是清楚。

    「這主意可行。」顧雲凰對與顧如夢自然沒有半點關心。

    「嗯,咱們繼續咱們的散步。」

    「好。」日頭將落,傍晚的風輕的拂不動天上卷雲。

    破落而幽涼的宮殿之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邁步走著,繞過了長廊到了一間房屋前,他抬手輕輕敲響。

    「進來。」房內響起一道低沉而又有些清涼的聲音。

    黑影推門而入,沉聲開口,「主上,十四公主傳信來,永陵宮中出現一來歷不明的嬰孩,十四公主暗查,極有可能是景王之子,湘王對外稱是齊王遺孤。」

    「終究是高看了東方榮辰,不想他死後,竟還被拿來做借口。」屋子暗處的人低低一笑,再度開口卻語調冷然,「回信十四公主,設法將那嬰孩帶出,盡量不要驚動了梁王。」是夜,冷月高懸。

    朦朧月輝灑在宮殿的琉璃瓦頂之上,一道玲瓏嬌小的黑色身形行走在屋瓦之上,若貓一般悄然。

    到了屋簷邊,垂眸看著守在門口兩側的侍衛,白皙的手握拳伸出,鬆開之際,細微的粉末物體散落而下——

    若雕塑一般的高大侍衛轟然倒地。

    黑影從宮殿的屋頂之上一躍而下,落地悄無聲息,從懷中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迷煙竹管,探入窗戶紙裡,隨後將蒙面的黑巾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清麗若芙蓉的面龐。

    將唇抵在管上輕輕一吹,隨後將竹管收了回來,黑巾遮回了面上,這才輕輕打開房門邁步而入。

    藉著月光,能看清床榻之上用襁褓裹著的嬰孩,而床的兩側,幾個宮婢已經被迷昏癱倒在地上。

    黑影走進將床榻上的嬰孩抱起,離去之際,順帶掩上了門。

    又邁出幾步之後,一個輕躍而起,身形若輕煙一般,眨眼消失在月色之下。

    而在她之後,另一道絳色身影朝著她去的方向悄然掠出,若鬼魅一般。「哼,還以為永陵宮的防守多麼森嚴,不過如此。」顧如夢懷抱著嬰孩已然到了玄武門,望著這最後一道防線,黑巾之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

    從懷中掏出一球狀物體,向玄武門前頭幾丈開外投擲而去,一聲炸響而起,月色之下頓時一陣輕霧瀰漫。

    「什麼人!」

    守衛怒號森森,顧如夢冷哼一聲,趁著白霧瀰漫之際,衣袖之下射出一道絲線,最前端的綁著的是錐形的利物,直刺入高牆之上,足下輕點,一個借力矯健的嬌小身軀便翻了過去。

    穩當落地之時,還能聽見身後的一陣混亂之聲。

    黑巾下逸出一聲低笑,懷抱著嬰孩迅速離去,但未想到,黑色之中倏然響起數道衣抉破空之聲,下一刻,四面八方有黑影紛紛而來,人人手持長劍。

    「二小姐,家主猜得不錯,你果真躲在宮裡。」

    「二小姐,交出孽種,隨我們一同回去罷,還能少吃些苦。」

    顧如夢面巾之下的臉色一沉,「瞎了你們的狗眼,讓開!」

    什麼勞什子二小姐,這伙黑衣人顯然是認錯了人。

    「二小姐,何必再垂死掙扎。」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不待顧如夢再開口說話,已經橫劍而起。

    「混賬,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對方人數眾多,顧如夢自是沒有辦法獨身應付,更何況懷中嬰孩不能有損傷,她不願與對方多做糾纏,抬手便要將蒙著臉的黑巾摘下。

    但沒有想到的是,手指才觸上了黑巾,身後便襲來一道勁風直擊腰間,讓她頓時氣血一湧,喉間一甜,一口血已然溢了出來,沾濕了蒙面的黑巾。

    下一刻,一抹絳紅從身前掠過,勢如閃電般一把奪過她懷中嬰孩,擦身而過之際,還不忘一掌將她拍飛。

    顧如夢被掀飛到好幾丈之外。

    一眾黑衣人望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紅衣男子,不明覺厲。

    為首的人冷聲:「將孩子交出來!」

    「不交你奈我何。」男子開口,聲線清涼卻有悠漫。

    「不交便死。」人多勢眾,為首的人望著對面的男子,眸光不屑,「將孩子交出來,可饒你一命。」

    說話間,已經有人循著方才顧如夢被打飛的方向去了。

    「說這句話的前提是,你們勝的過我。」黑衣之中,聽得男子一聲輕笑,下一刻,語調倏然變冷,仿若索命陰司,「勝不過,留下命。」

    如此說法,自然是準備開打。

    話音落下,一眾黑衣人紛紛提劍上前。

    顧雲凰眸色一寒,一個躍身已然到了上空,將懷中嬰孩放置一旁老樹錯亂的樹杈之間,足足離地面好幾丈,這才身形落下。

    一眾黑衣人見此,紛紛朝著樹杈而去。

    暗夜裡聽得一聲冷笑,細小的破空之聲響起,銀白的蠶絲劃過氣流,朝著一眾飛撲而起的黑衣人而去。

    絳紅色身影騰空而起,十指指尖的翼刃在月夜之下泛著絲絲冷芒,在一眾黑影之間穿梭,快的如一縷疾風,讓人眼花繚亂。

    蠶絲不依不饒,若蛇一般將一個個衝著樹杈而去的黑衣人穿了腦袋。

    絳紅色身影所過之處,道道血液飛濺,灑落在地上,黑夜裡的血色之花,綻放一地。

    「以寡敵眾,原來也是能贏的這麼漂亮,風捲紅衣落殘葉,爹爹,這樣的人,毒發而死太可惜了。」老樹幾丈之外,站著兩道身影,白衣男孩仰著頭,望著被風拂動的斗笠下的容顏,靜謐而又專注地望著前頭。

    「雖是能勝,卻也吃虧。」雪色衣袍的男子淡淡開口,聲音清冷若玉石,「瞧他的臉色。」

    納蘭玖璃一聽,忙認真看了過去,已是橫屍遍地,半空之中僅剩五道身影交纏,片刻之後,圍繞著絳色身影的四道黑影紛紛仰脖噴出一道血柱,絳色身影落地,蠶絲將上空的一枝樹杈劃破,裹著襁褓的嬰孩掉下,穩當落入他的懷中。

    他一個旋身,華美翩然,面色卻蒼白如雪。

    「我當初在他身上下了追蹤蠱,不然也尋不過來了,原本就好奇,練璉血訣的人會有多厲害,現在見識了,就算身中劇毒,也不願服軟。」納蘭玖璃輕歎一聲,「我說爹……」

    話未說完,耳畔又是無數的衣抉破空聲響起,納蘭玖璃抬眸望去,一大波黑衣人正在靠近……

    「還有完沒完了,欺負病人有意思嗎?」望著那一眾黑影,納蘭玖璃若黑玉般的眸中劃過一抹冷然。

    「你要幫他?」身旁,納蘭依然淡淡開口。

    「你看他弱柳扶風,以寡敵眾還要護著一個奶娃娃。」納蘭玖璃仰望納蘭依然,面上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雖看得很是澎湃,但娘親說人不可落井下石,蠶絲漫天飛舞抖熱血,他一人單挑五六十名摳腳大漢,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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