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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9章 剋夫相 文 / 笑無語

    顧御醫?

    屋子內的珍華與瑾玉聽到次話便是互相對視了一眼。

    昨兒新晉封的御醫,今日就要來見自己,瑾玉心下覺得稀奇,便朝著門外的人道:「直接帶他過來罷。」

    「是。」屋子外頭的人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不多時,聽得房外又響起了輕緩的腳步聲,瑾玉一派悠然地靠在床壁之上,只等那位顧御醫的到來。

    姓顧,且還是顧映瀾舉薦的人,瑾玉心道應當不是來找茬的。

    「殿下,顧御醫到了。」先前那宮婢的聲音在房門之外響起,細嫩的手從外頭將房門打了開,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黑色的衣裳一腳。

    瑾玉望著房門口,原本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在看到來人完全踏入房中之時身子募得僵住。

    一張從未見過的秀氣臉龐,卻生著一雙分外好看的鳳目,來人一襲黑色廣袖衣袍,因著他的走動使得那衣帶輕躍,他到了她的跟前,鳳目迎上她的視線,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

    「下官見過六殿下。」他淡淡開口,不卑不亢,眉眼之間一片冷淡之色。

    站在一旁的珍華見此微微斂起了眉頭,只覺得這位御醫口中說著行禮的話卻讓人察覺不出他對床榻上的人有多尊敬,且面對著殿下連頭也不低,直直地便迎視,當真是一點不知謙。

    不過——

    此刻她站在一旁只能看到這少年的側臉,她今日是第一次見他,她能確定以前從未見過,但卻總覺得語氣卻似乎有些熟悉,而且這態度……

    「珍華,你先下去。」就在她思索之際,耳邊忽的想起瑾玉的聲音。

    「是。」遵循著瑾玉的意思轉身出了房門,心裡卻疑惑著這顧御醫和殿下這才說了一句話,殿下就讓她出去這情景怎麼就覺得這般怪異。

    走出了屋子順帶將房門帶上了,轉身之際腦海之中忽的躥過一抹想法,令她微微一驚,腳下的步子也頓了住。

    那御醫的態度,殿下的反應,莫非——「殿下,可是有哪兒不舒服?」房內只剩二人,少年也不等瑾玉再說話便逕自坐到了她床邊,語氣淡淡,眉眼之間卻是一派笑意。

    瑾玉聞言,微一挑眉,而後稍稍湊近他,輕聲開口道:「渾身都不舒服。」

    跟前的少年聞言淺淺一笑,「那下官該怎麼做?」

    「這個簡單。」瑾玉亦朝他笑了,「你靠近些。」

    少年聽聞倒也沒有異議,又往裡坐了一些,原以為她還要再說什麼,不想下一刻,跟前的女子伸手就攬上他的脖頸——

    「阿音,嘶……」

    這過於大幅度的動作做了出來便是導致不小心牽動了肩上的傷口,使得她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下一刻,一隻手將她的另一個未受傷的肩頭攬住,而後是淺淺的鼻息噴灑在脖子上,耳邊響起的聲線責備中又帶著一絲無奈,「你總是這樣,傷著了也不安分,碰到了傷口才知道疼。」

    「誰讓你跟我裝的?」瑾玉輕哼了一聲,「一口一個下官,你說的倒是挺溜的,再裝就不像了。」

    「我見你不拆穿,以為你覺得有趣。」顧雲凰將她扶著輕輕靠在床壁上,「你不是一開始便發現了麼。」

    瑾玉橫他一眼,「還有旁人在呢,即便珍華不算帶你來得宮女也算外人,難道讓我以稱呼凰音的方式稱呼你。」

    「這麼稱呼也無不可。」顧雲凰朝她淡淡笑了,「難道你不知我這次是叫的什麼名?」

    「不知,我不知這顧御醫是你,故而沒有關注,還以為是阿瀾哪裡張羅來的人。」瑾玉說到這兒,朝他微一挑眉,「你這次給自己起了什麼好名字。」

    顧雲凰輕描淡寫道:「顧瑾音,你可以繼續叫阿音。」

    瑾玉:「……」

    靠。

    他竟敢用這個名字。

    「取我與你的名再組成一個名字,你不擔心旁人聽出貓膩?」瑾玉咬了咬牙,「萬一碰上敏銳的,直接懷疑你的身份那該如何?」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人知道易容術。」顧雲凰不緊不慢地道,「你放心罷,不多時宮中會傳出類似這樣的流言:凰音公子逝世一年湘王殿下卻依舊念念不忘以致於無心國事,皇后娘娘為令湘王殿下振作,故尋一名同當初凰音公子年紀相仿脾氣相近的少年進宮,首要目的便是能討湘王歡心,封為御醫不過是個幌子。」

    「這便是你與阿瀾商量出的法子?」瑾玉挑高了眉頭,「你認為事情會按著你們的預料發展?」

    「很多時候光明正大是最好的法子,我愈是與凰音相似旁人反而愈不會懷疑流言的真實性,你我若表現的坦蕩一些,自然一些,那麼流言便不是流言,畢竟你為了凰音之死黯然神傷一年之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我的出現便是治癒你心病的時刻。再則我被封御醫與阿瀾有直接聯繫,相信沒有人敢在宮裡說皇后的閒話,畢竟我可是她『舉薦』給東方燁的。」顧雲凰望著瑾玉,唇角輕勾,「況且,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這副模樣麼。」

    她當初說的,喜歡他是凰音時候的模樣,看起來好欺負,而變回雲凰之時,身高差在她看來都是一個壓力。

    「就你鬼主意多。」瑾玉笑著捏他的臉,入手的觸感柔滑若是換成尋常人想來摸不出是易容過的。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原來的皮膚好。」瑾玉似是有些惋惜地輕歎一聲,「這相貌也是挺秀氣的了,但是比起你自己的可是差了十萬八千。」

    顧雲凰眼角微微一跳,「不是你總嫌我招蜂引蝶,我便只能把自己的臉弄成這般,原本是想弄得更難看一些,但是若太難看了我覺得自個兒受不了而且……」

    「而且我必然也跟著丟臉。」瑾玉接過他的話。

    畢竟原來的凰音公子是個人人驚艷的美少年,如今她多了個秀氣的『新寵』,估計以後定然有人拿他跟原來的凰音作比較,這要是他真把自己整的太醜,只怕永陵宮的人會懷疑她審美觀崩塌。

    望著顧雲凰不太高興的面容,瑾玉忙道:「阿音莫氣,那便委屈你頂著這臉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我懂,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偷偷摘了面具,喏,鏡子在那兒。」說話間,她還抬手指了一下顧雲凰身後的鏡子。

    顧雲凰:「……」

    他有那麼臭美麼?「殿下,藥煎好了。」二人說話間,屋子外頭有人敲響了房門。

    「進。」瑾玉淡淡地道了一句,下一刻便有宮婢推開了門,一個抬眸望著屋子裡的一幕便是愣了一愣。

    顯然是沒有想到瑾玉的床榻邊還會坐了一人。

    那人聽到動靜轉過了聲,淡淡地朝她道:「藥給我。」

    漠然的面容與聲音令她怔愣了好片刻,直到那少年眉頭斂起她才回過神將藥碗遞給了他。

    但見那少年轉過了頭,而後便見殿下朝他淺笑,「你餵我。」

    「嗯。」對面的少年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拿著調羹將藥碗中滾燙的的藥汁舀起,在唇邊輕輕地吹,直到不那麼燙了才餵給對面的女子喝。

    望著這分外溫馨又隱隱曖昧的一幕,那宮婢也不再多留,低著頭退了下去。

    「你們聽說了麼,新封的顧御醫與殿下極是要好。」

    「有人甚至看見顧御醫坐上了殿下的床榻,莫非這便是繼凰音公子之後又讓殿下喜歡上的人?」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顧御醫的性格看上去與凰音公子很是相像,同樣的傲然又不愛理人,只有看著殿下才會笑,可是顧御醫分明就沒有凰音公子生的好看。」

    「也許殿下並不在意面貌,喜歡的就是性格與脾氣呢。」

    接下來的事便是在凰音的預料之內。湘王得了新寵的事若風一般傳遍了整個皇宮,永陵宮眾人皆暗下討論這位顧姓少年御醫與當年的凰音公子性格方面當真不遑多讓,而相貌自是比不上,但湘王卻不大在意這個,皇后娘娘找來這麼一號人當真煞費苦心云云。更甚者,有人道皇后尋來這麼一號人,給皇上看病是次要的,讓他去討湘王的歡心才是主要的。

    流言傳了不過兩日便驚動了帝后,皇后當即下令後宮之中不可再出現此等流言蜚語,誰若是再議論便要動用刑罰,這一道令下來過真有用,流言便漸漸消弭,但眾人心中卻依舊各有想法。

    「忍著些,開始或許會有些刺激感,很快就不會了。」裝潢雅致的房屋之內,黑衣少年坐在床榻邊,將手中的膏藥塗抹在女子肩頭的傷口之上,雪白的肩頭上一點紅極為刺目,他動作分外輕柔,眸光之中卻帶著絲絲冰冷。

    聽得瑾玉說有身形類似的人穿著與他以往一樣的絳衣來迷惑她的視線,且那人的武器竟也是絲線,她一個不防便被那人傷著,絲線刺穿了她的肩。

    肩頭上的藥膏滲入傷口之中,一開始的確有著些許的刺激感,但很快的,肩上便傳來了微微的涼意使得她不再感到疼痛。

    「雪山冰蠶絲僅有我袖中這一條而已。」顧雲凰道,「那人用的應當是看上去類似的絲線,我定然要替你報仇的。」

    「那人再敢出現我非剁了他不可……現在先不議論這個,關於以御醫的名號在宮中混跡這一點,你會不會太張揚了。」依舊靠在床壁之上,這兩日有顧雲凰的照看加上每日的按時服藥肩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此刻她便是斜眼望著身旁的人,「我忽然便是意識到一點,你的出現若是驚動了母后與東方珩那該如何?」

    蕭太后如今基本上都呆在青鏡宮裡,而東方珩更是一年多都沒見著,以致於她險些就忘了這兩號人物。

    聽著瑾玉直呼東方珩的姓名,竟是連父皇都不願意叫了,顧雲凰不禁挑了挑眉,而後道:「我敢張揚,便是不怕了,現在的咱們不同於一年之前,再則我當時便是故意詐死,我若是真的想逃其實可以連你一起帶走。」

    「你還好意思說。」瑾玉磨了磨牙,「你假死的事可是連我都沒有告知,雖說正是因為如此東方珩才退了位而我也做了湘王,但——比起擁有更多的權利,我更希望一切不過是在做夢,夢醒了凰音依舊在我身邊,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而無能為力,你沒有體驗過我當時的心情。」

    說完她便是別過了頭,好似又開始跟他算舊賬了。

    顧雲凰未料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又惹得瑾玉想起了之前不開心的事,不由得無奈,忙道:「阿瑾不生氣,若是能告知你我又豈會讓你難過?我說過總有一天會與你解釋的,且,就算是你沒有來雲若我同樣會去找你,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還敢想第二次?」瑾玉轉回頭,似笑非笑道,「再發生一次你便不用來見我,直接滾蛋。」

    顧雲凰挑眉不語。

    瑾玉橫眉冷對。

    到底還是顧雲凰妥協了,伸手覆上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不會了。」

    瑾玉這才滿意了,掀開了被子,「陪我出去走走。」

    窩在房裡好幾天,顧雲凰看的緊她又走不開,此刻肩上的傷好了許多,她自然便不願意再呆在床上。

    顧雲凰這次倒是不阻止,深知瑾玉不安分的性子,眼見傷好的差不多了他便隨她了。

    陪同著瑾玉到了門口,瑾玉伸手開了房門,一縷陽光便闖了過來,照在身上只覺得暖暖的。

    「果然還是出了門景色好。」抬腳跨出了房門,顧雲凰在她之後便跟了上去。

    「阿音,陪我出宮去轉轉可好?許久沒有上街了,這次你與我一起。」她轉過身朝著身後的少年淺淺地笑。

    顧雲凰淡淡勾起了唇角,「好。」

    說走就走,讓宮人去備了馬車,而後便同著顧雲凰上了車,待到了濟州城的街道之上,瑾玉將駕車的宮人遣回了宮。

    「這次怎的不帶人出來?」顧雲凰與她並肩而走,偏過頭問她。

    「獨處不好麼?」瑾玉轉過頭朝著他挑眉,「身邊總有人盯著也不大自在。」

    即便珍華她們是她的心腹,平時帶在身邊,但她既然是起了和他兩人出來玩的心思,便帶旁人了。

    顧雲凰笑而不答,伸手將她的手牽住。

    哪知下一刻,身旁的人忽然便是毫無預警地興奮,一把扯過他就跑,「糖葫蘆!」

    顧雲凰霎時眸光一沉。

    又吃那路邊不乾淨的東西。

    想也不想地,一把將瑾玉扯了回來,望著她疑惑的眼神,他淡淡開口:「傷沒全好之前,不許吃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沒受傷的時候也不見得你肯讓我吃!」磨了磨牙,她卻是不再往糖葫蘆那方向跑了。

    眼見瑾玉妥協,但眉眼之間卻不大高興,顧雲凰唇邊泛上幾許笑意,湊到她耳旁道:「我做的東西更好吃,回宮之後做給你吃可好?」

    「別。」聽得他這麼說她便是不同意了,「你要真的再做菜,永陵宮的人怕是會以為你被凰音附身了,長得不像,其他的特徵一模一樣,總會有人起疑的。」

    「這還不簡單。」顧雲凰淡淡道,「易容成你永陵宮的廚子不就得了。」

    「……你倒是勤快。」

    成天到晚的臉換來換去的他倒是不嫌麻煩。

    二人正說著話,哪知瑾玉一個抬眸間不經意瞥到兩道身影。

    不遠的前頭,男子身著一襲墨綠錦服,衣袍被輕風帶起翻飛著,俊逸翩然,此刻正拿著扇子指著自己正對面的青衣男子破口大罵,「東方越,你以為你擺兩下世子的破架子老子就怕了你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蕭九月是什麼人。」

    他人生之中估摸也就兩個剋星,一個是他那凶悍的丞相爹,一個是比他爹更凶悍的湘王。

    「蕭九月,你是什麼人估摸濟州之內也沒有人不清楚。」東方越噙著玩味的笑容看他,「風流之名響徹皇城的人物,不過你平日放浪沒人能管,今日你欺負到了語汐的頭上,那麼本世子便是要管。」

    經東方越這麼一說瑾玉才發現他身後還藏著一道女子身影,而下一刻,那女子也探出了頭,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朝他說這話。

    這隔得遠瑾玉自然聽不見,卻能辨出她的口型,似乎是『越哥哥,算了罷』。

    「岳語汐。」瑾玉望著這一幕笑出了聲,「想來是一出英雄救美的爛戲碼,不過,若是換成了其他的女子我還信,岳語汐的話……」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但也足夠讓聽者心知肚明。

    蕭家岳家是死敵,蕭九月絕不會對岳語汐有什麼想法。

    「我知阿瑾你是什麼意思。」顧雲凰淡淡道,「生的太醜,蕭九月看不上。」

    瑾玉臉上笑容一僵,「你明知道不是……」

    岳語汐的相貌與丑根本掛不上鉤,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上等。

    「長相不好,且打扮也十分難看。」顧雲凰這般說著,而後竟直接走到了那三人跟前,瑾玉見此忙跟了上去,不知他想做什麼,卻見他到了東方越的跟前,眼神直接掠過他看向她身後的女子,在她不解的眼神下輕描淡寫地開口,「眼太小,鼻子太高挺,臉兒又太長,唇太薄下頜尖細顴骨又有些偏高,這些——可都是剋夫相。」

    瑾玉險些沒噴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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