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音的話一出,聽在瑾玉耳中只覺得有一天雷劈上了頭頂,瞬間把她劈了個外焦裡嫩。
意外懷孕……無痛人流……
他是如何想出這樣的方法,再則,她不知他何時變得這麼惡趣味了。
瞪了他一眼而後轉過了身擋在他身前隔絕了欣妃望過來的視線,瑾玉淡淡地道:「欣妃娘娘既然是求藥方子來的,那麼未安你便帶她出去吧,凰音需要安靜的休息。」
話說到這兒,趕人的意外已經十分明顯了。
欣妃豈會聽不出瑾玉的話外音,倒也不點破,只道:「既然如此,那麼安寧公主,咱們出去吧。」
花未安聞言,什麼也不說,神色淡淡地邁步率先走出了房門,而後欣妃也跟了上去。
瑾玉自然是不曉得她們二人之間有什麼關係,她在屋子裡留的久了凰音怕是會想出更多整治她的辦法,將事情鬧亂反而不好,加之自己也不願意看見欣妃,這才將她攆了出去。
欣妃與花未安二人出了瑾玉的房間轉了個方向進了與之相鄰的另一間,花未安一言不發地寫完了一張藥房,而後拿到了欣妃的跟前,「如果欣妃娘娘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便先去忙其他的了。」
言罷,越過欣妃便要邁出房門,哪知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未安,不過幾月未見,你我已經生疏到這般地步了麼?」
花未安的腳步頓了頓,「不過幾月未見,變故倒是不少,你已經成了望月陛下的寵妃,而我,即將成為六皇子妃,你我從姐妹演變成婆媳,多麼有趣。」
這話裡的嘲諷意味頗為明顯,在她身後的欣妃面色微微一僵,然很快變恢復了正常,「畢竟咱們還是姐妹,你說話也不用這麼夾槍帶棍的,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不是自詡天下間沒幾個男子配得上你的麼,鄰國的年輕皇子你不要,偏偏要這位已到中年的陛下,究竟是什麼大道理,使得向來眼高於頂的三姐姐你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既然將關係說破了,花未安也不再客氣,「父皇知道你在這兒麼?」
「自然是不知道,不過現在即便是讓他知道也沒事了。」欣妃說到這兒,上前幾步走到了花未安身側,抬手想要觸上她的肩頭,卻被她不著痕跡地一躲。
見她不願讓自己觸碰,欣妃也不惱,只笑道:「怎麼忽然想通了要嫁六皇子了?莫非你是想放棄……」
「未安還有事。」不等欣妃說完花未安便出聲打斷,「就不陪欣妃娘娘多聊了,告辭。」
說話間已然快步邁出了房門,不願再同欣妃多做交談。
皇后想做的事已經十分明顯,害婉妃以及腹中皇子,那麼這假孕的欣妃屆時要怎麼辦,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了,亦不願意去管。
花秋靈,花雨欣,這些姐妹們最後會落的如何下場都不是她關心的,思及此,唇角勾起一抹涼薄而苦澀的笑意。
花未安,你真的是越來越無情了。
沒有再去找瑾玉,花未安一路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屋子前,將門打了開,邁了進去之後又順手關上,卻不想一抬眸邊看見了那正在桌邊坐著的人。
一襲月色錦袍,烏髮以玉冠綰起,精緻而略帶清冷的星眸正望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花未安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兒,而後視線一轉落在桌上的棋盤之上,只是一瞬便明白了他來找她做什麼。
眼簾低垂,她緩緩邁步走了過去到了花未寒對面坐下,「皇兄找我下棋?」
「嗯。」淡淡地應了一句,花未寒的視線沒有從她身上離開,似是在等著她落子。
花未安見此什麼也不說,抬手從裝著白子的棋盅裡拈了一枚,隨意地落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花未寒見此也執了一子,落子之後,又淡淡開口,「你如今要家的這位六殿下桃花可是旺的很呢。」
說到了瑾玉身上,花未安便有些不解,「何出此言。」
「今日閒的無事,一路逛到了後花園,未想就看見了相當有趣的一幕。」腦海中劃過紫衫女子從俊美少年的身後環住他,最後在他臉頰邊落下輕吻的畫面,不由挑眉,「當時站在樹上,險些栽下去。」
「你看見什麼?」後花園向來是瑾玉凰音最喜歡去的地方,她料想花未寒看見的應當是與他們有關。
「看見了雲若的那位十三公主對你未來的夫君又抱又親。」花未寒雲淡風輕地開口,「這六殿下身旁的蜂蝶太多了,未安你嫁過去後可得多注意一些。」
「……」早就知道那位紫雁公主愛慕瑾玉,卻不想如此勇敢,這麼一來若是有一天得知了就瑾玉的女子身份她該如何?
再則花未寒說的話也未免有些好笑,說的像是瑾玉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明明都知道了她的身份,這麼說不是間接調侃是什麼。
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她還是道:「此事不勞皇兄掛心。」
她一直低垂著眸子卻能感覺到對面的人總是將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如此一來向來淡漠的她竟有些坐立難安,手中的子也久久難以落下。
「怎麼下一步棋想這麼久。」淡然的語氣自對面響起,「以前可不會這樣,莫非是太久沒下,退步了?」
「皇兄說的是,確實是退步了。」她說著將手中未落下的子扔回了一盤的棋盅裡,而後起了身,「我有點想休息,皇兄回吧。」
說著便邁出了步子,未想到的是從花未寒身旁走過之時,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花未安的步子驟然一滯。
久違的暖意透過他的手掌傳遞了過來,而後是沒有波瀾起伏的聲線在耳旁響起,「怎麼現在這麼喜歡叫皇兄了?我記得以前私下無人之時,你都叫阿寒的。」
這麼些天過去了,終於要說破了麼?
靜默了片刻,花未安道:「那是以前。」
「從你在父皇面前說,非顧芷晴不娶,從你說,你不反對我和親那時起,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想聽了。」她聲線淡漠卻泛著冷意,「如果你有理由,大可一早同我說,可你卻沒有,遲來的解釋多半是你的借口,再則,你我二人在世人面前的關係,容不得我們胡作非為,皇兄,鬆手吧。」
她有她的高傲,被欺騙過後的失望再事隔了這麼久之後再度湧了上來,然她卻是低垂著眼眸,沒叫花未寒瞧出來。
看出了她態度的冷硬,花未寒並不惱,只淡淡道:「如果你只是忌諱在世人面前的關係……」
頓了一頓,他淺淺一笑,「我可以不做這個太子啊。」
此話一出,花未安自然有些愕然,轉過頭看這著花未寒,卻見他的眸中一派認真全然不似隨口一說。
可花未安還是抽回了手,「皇兄,太子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再則,你打算將顧芷晴怎麼辦。」
「她?」談及顧芷晴花未寒眸中劃過一抹輕嘲,「心思歹毒不討人喜,我對她半絲情意也無,我們成婚之後也不過是有名無實,從未發生過什麼關係。」
將花未寒的話聽在耳中,她沒有言語,但此刻的心情卻無端輕鬆了許多。
以顧芷晴對她的態度她便猜到了也許花未寒並不親近顧芷晴,但此刻親口聽他說出來,不可否認心中是有一絲喜悅的。
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神色淡漠。
不可改變的是他欺騙過她的事實,再則,她其實也不願讓他跟著他一起受著千萬人的唾罵。
這世界有著太多的這樣那樣的限制與隱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難以預測的變故和身不由已的離合,一個轉身,也許就已經一輩子錯過,多少的努力也許還抵不過命運開的一個玩笑,上天只在雲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結局,就都已經完全改變。
「我曾對一個女子表明過,心中除了她不會再有旁人,這句話的期限是我的一生。」望著眼前淡漠的女子,花未寒唇角悄然勾起,「眼前,現在,以後,都不會改變。」
這句話,是他曾經在夕照皇宮對她說的。
在分別了好一段時日,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他依舊能那麼自然而然地說出來,可她卻是語塞。
「其實只要你遵從自己的心,其他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見花未安不語,花未寒道,「就算我的解釋在你看來只是借口罷了,但我還是要對你說,我所背著你說的話以及做的事,是因為不想讓你牽扯進來,總有一日我會證實自己今日的話,而顧芷晴,不過一個外人罷了……」
「啪!」話未說完便是房門被人粗魯推開的聲音將他的話打斷,有一抹窈窕的身影闖入屋中。
「好啊,花未寒,原來我在你心裡一直便是外人,一個心思歹毒又不討人喜的女子。我是如此,那麼你的好妹妹呢?勾三搭四恬不知恥!」
顧芷晴的忽然闖入讓屋子裡的二人同時訝然。
他們竟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且還被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如果你還想今後的日子好過。」花未寒望著門口處那滿面怒容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最好嘴巴放乾淨點。」
「我嘴巴不乾淨也比你妹妹乾淨,勾搭兄長不說,還勾上望月的六皇子,你怎麼就不想想她做的事?」冷笑一聲,望著那距離靠的極盡的二人,顧芷晴的面容幾乎扭曲,「既然你如此對待我,那麼我也不用處心積慮地為你著想了。」
說到這兒,她的聲線倏然拔高——
「你就不怕我將你們的秘密全抖出來麼!」
幾乎咆哮一般的話語,顧芷晴眸中儘是怒氣與怨毒,還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卻不想下一刻,對面的白衫女子抬手朝著她射了幾支銀針過來,銀芒掠過空氣速度極快,顧芷晴冷笑,一個側身避了開來。
然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躲避之時,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落在一旁,下一刻她感覺肩頭一緊,轉過頭便見那扣著她肩頭的正是花未寒的手。
她神色一變,「你……」
不給她將話說完的機會,花未寒抬手指間便捏著一支銀針直直地刺進她的頭頂!
銀針沒入不過半寸,怨恨還未散去的眼瞳漸漸迷茫,不多時她便眸子一閉暈倒在了地上。
「真能作亂。」望著地上的女子,花未寒袖中銀針再次滑落指尖。
既是被她聽到了,那麼便封鎖了記憶罷。
……
裝潢雅致的屋子內,瑾玉望著榻上閉上了眸子已然安睡了的少年,眸中劃過一抹柔和的笑意。
替他將被子拉好,就在這時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瑾玉起了身去開門,見是珍華,忙抬起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珍華會意,忙走出了好幾步,瑾玉將門帶上而後走到她的跟前,「何事?」
「方纔鳳儀宮的姐妹來傳話,今兒是丞相夫人的壽辰。」
「這樣,母后不提醒我還真的想不起來了。」皇后與兩位兄長的感情向來好,丞相夫人是她的嫂子自己的舅母,這過壽辰備些禮品是應該的。
「舅母信佛,珍華你去將之前蒼藍進貢的被父皇賜給本宮的那尊玉觀音包裝好,回頭送到丞相府。」
「別追我,別追我,瘋子,討厭,快走開!」忽聽一道熟悉的女聲在正前方不遠處響起,瑾玉抬眸望去,看到的就是阿瀾一路朝著自己的方向跑過來,邊跑嘴裡邊喊著,而她身後也確實有人再追,瑾玉定睛一看,那人竟是——
蕭九月?
眼角一跳,這廝毛病又犯了,這勾搭美人的德行不知什麼時候能改改,阿瀾年紀才這麼小,他追著她跑作甚?
「阿瑾,救命,有瘋子追著我哇呀呀……」阿瀾身形嬌小這跑起來卻是挺快的,蕭九月在身後追的也累。
「你這丫頭真會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先絆了我一腳,我險些沒載到池塘裡。」
聽著蕭九月的話瑾玉有些意外,阿瀾會做這樣的事麼?
蕭九月說話間阿瀾已經跑到瑾玉身旁了,伸手揪上了瑾玉的袖子,「你才是惡人,你這騙小孩的大混蛋。」
「我騙你?」聽著她的話蕭九月只覺得十分冤屈,「把我帶進來的桂花糕吃光了反過來冤枉本公子,小小年紀怎麼就不學好呢?」
「怎麼回事?」聽著那二人一人一套的說辭瑾玉也有些亂了,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阿瀾。
阿瀾見她看自己,開口道:「阿瑾,你說四皇子是不是壞人?」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瑾玉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答道:「是吧,但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啊,我在御花園玩的好好的,他走上來就笑瞇瞇地問我吃不吃點心,那笑得樣子跟四皇子簡直一模一樣,連長得都有點像,阿瑾你說他是不是壞人,那肯定是啊。」阿瀾鼓起了臉,「哥哥說了不要輕信男子的話,男子沒事對你好大多是不懷好心,他一定是騙小孩的!」
「……」四皇子是壞人,所以跟四皇子笑起來一模一樣的也是壞人?
好邏輯。
同一時蕭九月聽得簡直抓狂,「對你好卻被你說成惡人,你真是,真是……六殿下你不說說她麼,這誰家的倒霉孩子!」
「行了,你莫要否認你不是見阿瀾生的可愛這才湊上去。」這件事說來不是蕭九月的錯,但瑾玉向來看他的德行不大順眼,如此便自然而然地向著阿瀾,「她還小你跟她計較便是太沒風度了,好了說說吧,來找本宮什麼事?」
聽著瑾玉明顯偏幫的話語,蕭九月咬牙切齒,「我……沒事了!」
言罷轉身便走,留下身後的瑾玉望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這廝今兒脾氣挺大?
同一時蕭九月憤憤地走在路上,只是今日實在是覺得憋屈,原本就被父親關了好幾日的禁閉,好不容易母親的壽辰到了父親一高興願意還他自由,可條件是他得在太陽下山前母親寫一首祝壽詞,不得去詢問夫子。
這可將他難住了,但所幸的是,母親前些日子去萬安寺上香正好替家裡人求了符,也順帶幫皇后娘娘和六殿下求了兩個平安符,說是要有血親之人親手相送最好,讓他今日來宮裡的時候交給皇后與瑾玉。
思及此,腳步一頓,而後他抬手拍了一下腦袋。
是了,原本帶著符來的這還沒交到六殿下手上跑什麼,而且那祝壽的什麼破詞也還沒請教,他卻跟個小丫頭置氣。
於是轉過了身要原路返回,但這麼一轉身,他便傻眼了。
乖乖,這是什麼地方?
宮裡頭他不熟悉,去永陵宮的路都是有人帶著去的,方才一路碎碎念走出了永陵宮因為生氣只顧著走,也沒讓人帶著,眼下這不知是哪裡的破地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讓他如何走出去?
「來人,來人!」蕭九月朝著四周喊著,卻無人回應。
皇宮裡頭竟還有這麼冷情的一處地方?
蕭九月有些不解,才想著再喊幾聲,耳旁卻忽的聽到有女子的哭聲。
什麼人在哭泣?
聽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蕭九月轉過了身,目光所及是一所宮殿,乾淨卻有些破敗的跡象,蕭九月踏了進去,那哭聲愈發的清晰了,循著那聲音沒走多久他便看見了不遠的前方,一名女子趴在地面之上哭泣,他走地近一些,只見她身著淺色百褶碎花宮裝,烏黑的髮絲之中夾雜著幾許銀白披散在肩頭,蕭九月想莫不是哪位娘娘?
「娘娘?」試探性地叫喚了一聲,可那女子好似沒聽見,依舊在低低啜泣,蕭九月見此便蹲下了身子,抬手咬了一下她的肩頭,「你這是,哭什麼?」
這麼一搖那女子終於有了反應,轉過臉來,蕭九月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有些蒼白卻不失秀美的容顏,女子的年齡約莫四十左右,一頭發絲有些微亂,還有幾縷散在耳邊,蕭九月見此很是好心地將她那凌亂的頭髮理了一理。
女子微微抬眸,泛著淚光的眸子望著眼前的男子,一語不發,哪知那目光稍稍向下一移到了脖頸處,忽然面色一愣。
「孩子……」目光觸及那脖頸下一小塊半圓的淡紅色胎記,女子忽然像發了瘋一般,直接伸手抱住了蕭九月,「孩子,你終於來了,你捨得來看母妃了,你知道母妃想的想得有多苦,你回來了……」
蕭九月一愣。
這位真是娘娘,而且——是個瘋子。
恍然想起看到這宮殿時的破落跡象,他忽的聯想到一種地方。
冷宮,不受帝王寵愛或者犯了事的娘娘會被送入一個名為冷宮的地方,這位不知是哪個娘娘想來是因為瘋了所以才沒人看守,至於她口中的孩子,是哪位皇子?
「娘娘,我,我不是你的孩子,你鬆手。」被女子勒的有些喘不過氣,蕭九月要掙脫開來,哪知他的動作卻令那女子的情緒更為激動。
「孩子別走,我是母妃,我是母妃!」只是一個勁兒地重複著那幾句話,手中半絲送來的跡象都沒有。
蕭九月無奈,卻有些不忍,被送入冷宮的宮妃本就可憐,更何況還見不到自己的孩子,見她哭聲減小,蕭九月歎了口氣,算了,就當是被娘抱了。
「好,我不走,我留下來。」試著以輕柔的口氣安撫著她,蕭九月道,「母妃別哭,睡一覺好不好,你不睡覺我就走了。」
「不要!不要!」一聽他要走女子當即叫喊,「好,母妃聽你的,睡覺,但是你不能走。」
「嗯,好。」以手掌輕拍著女子的背部,直到聽到耳旁響起均勻的呼吸聲,蕭九月這才輕輕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抬眸掃了一遍四周,正前方不遠處有一張榻,上頭還有著被子,將女子抱起走了過去,蕭九月將她放在榻上,那被子看起來有些破舊卻也勉強能蓋,給她蓋上了被子,蕭九月轉身要走,卻在邁出步子的時候身形又頓了頓,而後折返回到榻前,將腰間母親上午替自己求的平安符擱放在了她的床頭,這才轉身離去。
不知為何見那娘娘哭泣他會覺得有些心堵,想來是因為自小被母親疼愛,這才同情那娘娘吧。
「真倒霉,明明是個瘋子,活著也是受罪,怎麼不乾脆翹了辮子,也省的咱們姐妹幾個服侍她。」
「瘋子,瘋子那也是娘娘,至少被打入冷宮,她的封號還在,上頭說的該吃的該喝的都得供著,你平日裡沒少吃她的東西,就少抱怨點。」
蕭九月正疑惑著該如何走回永陵宮,卻忽然聽到了兩名宮婢的對話,聽著那聲音是愈走愈近,而那談話的內容讓他皺了皺眉。
這宮中的宮人好大的膽子,說這般放肆的言辭,且還私扣宮妃的吃喝?
「說的也是,這琳妃娘娘待遇倒是不錯,吃的喝的都跟現在其他娘娘差不多,這要是哪一天升天了咱們可吃不到那些好東西了。」
「你知道就好,要說這琳妃也怪可憐的,原本也是寵妃,不過聽說臨盆那天,五皇子才生下來就不見了,皇上原本還十分喜悅的心情立馬就壞了,連聲安慰也沒有便將琳妃娘娘打入冷宮,你說這孩子沒了能怪她嗎?」
「聽起來是不能,但是皇上的心思誰猜得到?」
那二人的說話聲愈發清晰,蕭九月循著聲音繞過了宮殿前的大樹,抬眸便見兩名宮婢走了過來,那二人也看見了他,其中一名驚訝出聲,「你是何人?」
「本公子是丞相公子蕭九月,進宮面見六殿下迷了路。」蕭九月不動聲色地開口,「請二位指個路。」
「啊,不敢,不敢。」見眼前的男子穿著不俗對他的話自是信了幾分,一人指了指正前方,「一直往前走,走到一處梨樹邊開了兩條道,右邊那條就是通往永陵宮的。」
「多謝。」朝著二人有禮一笑,蕭九月轉過身便走,如那名宮婢所說的果真走到了永陵宮。
由人帶著進了一處花園,見瑾玉正和方纔那小丫頭在裡頭,那小丫頭先眼尖地發現了他,而後抬手一指,「阿瑾,壞人來了!」
她這麼一喊,瑾玉也頓時抬眸。
唇角抽了抽,無視了少女的話走到了瑾玉跟前,蕭九月從袖間取出母親讓他轉交的平安符,「六殿下,這平安符是我母親讓我轉交你與皇后娘娘的,方才……忘了。」
瑾玉微一挑眉,將那兩個平安符接過,「母后的這個我代為轉交,替我回去謝過舅母。」
「殿下客氣了,還有一事。」蕭九月回想起方才宮人的對話,道,「現如今宮裡有宮人私扣冷宮妃嬪的膳食將其棄之不顧,這事宮裡不管麼?」
「什麼?」瑾玉聞言有些不解,「何時發生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方纔從永陵宮出去,迷路了。」摸了摸鼻子,見瑾玉一聽他這話面上好笑的神情,忙輕咳了一聲,「不小心走到一處冷宮,裡頭似是住著一位琳妃娘娘,看守的宮人對她十分不好,還詛咒她早歸西。」
「有這樣的事情?」桃花目瞇了瞇,「這些宮人太放肆了,回頭得換幾個老實的過去,琳妃?」
從未見過這位娘娘,可聽起來挺耳熟。瑾玉在記憶裡搜尋了一遍,不過片刻就想起來了。
琳妃娘娘,據說丟失了剛出世的五皇子,被皇帝得知便立即被打入冷宮的那位娘娘?
------題外話------
嘿嘿==有木有一種許多真相即將浮出水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