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估摸霍小環是當著的楚寧和葉蓁蓁的面有心試探,她瞥了眼一旁站著二人當下面露惋惜的道:「當日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我也著實嚇了一跳。想白姨娘這一胎已近九個月了,當初為了能讓她好生安胎,我連請安都是免了的。這突然就摔了一下,我也擔心了幾日,好在現在母子都算平安,我總能鬆下一口氣,不然縱使七爺不怪我照看不力,我心裡也是過不去的。
說完也不給霍小環再接話茬的機會,直接轉了話題:「三嫂今兒怎的這般早就過來看我,倒叫我過意不去。」
霍小環招手讓丫頭紅霞將手中的食盒送過來,小心翼翼的端出裡面的斗彩小碗:「這不今兒一早起來似比平常冷了許多,我惦記著你孕中怕寒,便讓人熬了烏雞湯來,油我都盯著人去過兩遍的,丁點兒都不膩,弟妹嘗嘗。」
精緻的小碗被輕輕放在沈芳菲面前,還冒著縷縷熱氣,應是一直溫著的。
沈芳菲好看的嘴角翹了翹,扶著胸口說:「三嫂的好意我曉得,只是這會子實在沒什麼胃口,先放一放,我待會兒再喝。」
霍小環看著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房裡現在是什麼都不缺的,哎,這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只是我那時懷身子喝著甚好,眼下見你就一直記掛著。」
這兩句話說的當真是情真意切,楚寧暗暗將霍小環珮服了一下,這女人雖然有時略略沉不住氣,但論起做表面功夫,還真是一流的。就這幾句話說的,再配上她略微澀然的語氣,楚寧都錯覺她和沈芳菲是不是親姐妹。
「三嫂的心意我都記心裡了」,沈芳菲也顯得有些感動。
「可弟妹也實在不忍三嫂這麼折騰,況且還是在這麼寒涼的早晨,這要是因為我使得三嫂著了涼三哥可便要怪我了。往後三嫂有什麼遣人來說一聲就行,便是取個什麼物件,羅衣跑一趟也就是了。」
羅衣趕緊大力點頭,表示十分贊同的主子說法,她跑一跑是沒關係的,勞不得三奶奶。
霍小環笑意未變,抬手一句話便給擋了回去:「咱們妯娌間不說這些外道話。」
好麼,沈芳菲哽了一口氣在肚子,出不來下不去,偏又不能發作,只好噙著嘴角笑得苦悶。
第二回合,霍小環vs沈芳菲,平手。
楚寧聽這二人一來一回的拉鋸,低頭看地面,冷不丁一旁的葉蓁蓁出了聲:「妾身看奶奶有些不支,想是說了這會子話有些乏了。妾身請過安,也便好再擾奶奶歇息了。」
沈芳菲趕忙順著她的話接口:「嗯,眼下是有些乏了呢,我要躺一躺,兩位妹妹且回吧。」
——這既是明明白白的在送客了。
霍小環定定瞅了葉蓁蓁一眼,笑道:「還是弟妹有福氣,七弟疼著寵著自不必說,便連底下的幾個姨娘也都是可心妥帖知道心疼人的,哪像我那廂裡的一個二個成天沒個眼色,撥拉三兩回能會意一次便是不錯了。」
好吧,這下將楚寧也掛啦上了,這屋裡的人都知道三房裡的洪姨娘是楚寧院裡的丫頭出身,這事讓霍小環一直詬病到現在異界之養殖大戶。
楚寧本來注意力就不再她們的對話上,見霍小環掃她一眼猜著說道釧兒那丫頭了,可她不想摻和進來,便幽幽衝著霍小環笑了下,反倒將霍小環弄了個莫名奇妙。
沈芳菲話已至此,霍小環人也看了,東西也送了,沒什麼理由再留下去,也只好就著話離開,走前又留下一句『我明日再來看弟妹』鬱悶得沈芳菲直翻白眼。
然一回到自己屋裡霍小環立即對紅霞吩咐:「先打盆水來,讓我淨淨手。」
隨即又道:「今兒起的太早了,我要補個回籠覺,你讓外面的丫頭都離遠些,莫吵了我。」紅霞乖巧的答應一聲,看了一旁侍立的簡媽媽一眼,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霍小環聽著紅霞將丫頭們都支使到外院幹活,才雙臂一展對簡婆子道:「媽媽快將這見衣裳給我脫下來,好在這香味極淡,去了這些回倒也沒人聞出什麼來。」
簡婆子這才停了手裡的活計,過來小心翼翼的霍小環身上這件如意雲紋襦襖幫她換下,又輕輕折了,放在遠一些的地方,說:
「只是一方面,令是因為奶奶每次去都或是送吃的,或是送用的,那邊的心思都在奶奶送的東西上,當然未曾留心這香味。」
霍小環笑笑,坐上炕喝了口熱茶說:「媽媽這話說得也對,只是可惜了,我送的可都是好東西呢,那邊必是一件也不敢用的。哎,這香味估摸著洗不去的,媽媽用那香連熏了好多日,這衣服的線眼兒裡都是香的。」
簡婆子往衣服處瞅了一眼,聲音發涼:「這龍樓蜜香前後有二十幾種香料,研在一起其香氣聞起來雖是極淡的,可也最易滲入體內,平常人少用些倒也無妨,只是這香用料極雜,竄在一起,有的人卻是聞不得。」
霍小環往炕裡挪一挪:「倒也不知是否會如媽媽所說那般,這兩三個月來我往那邊跑的腿都細了,我見沈氏的功夫估計比老七都多。」
簡媽媽只笑笑,也不說什麼。
「這味道洗不掉便像上次那件一般,燒了吧,也免得日後留什麼後患。」霍小環說完不由歎一聲:「真真可惜我這件錦衣,可都第三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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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楚寧出來後也頗有些鬱悶,因為葉蓁蓁今日裡和她走了同一路。
本來兩人的住處一東一西成丫字的兩邊,是不同路的,是以當葉蓁蓁跟在她後面往這邊來時楚寧立即拉響了警鈴。可人家也沒說也要去楚寧那,只是在後面不聲不響的走路,楚寧也不能攔著。
一直到了浣秋齋門口,楚寧看她竟然有要進來的架勢,這才一轉身攔在了外面:「葉姐姐這是要倒哪去?」
葉蓁蓁竟一低頭略顯靦腆的說:「都到門口了,楚妹妹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如果不是葉蓁蓁的表情太過無辜,楚寧都要笑出來了!難道這姑娘忘了當初給楚寧下藥的是誰了?就算了她忘了這個總不會忘了那一塊挨的十板子吧,貌似桃兒那丫頭還翻供說是楚寧陷害葉蓁蓁來著
現在葉同學這一臉親近是為哪般?楚寧自問沒那麼好的心性,她怕真讓葉蓁蓁進了院自己會忍不住關起門來抽她一頓。
「呵呵,葉姐姐這話說的稀罕了。若妾身沒記錯的話,這一年多來姐姐甚少到妹妹這走動,你我之間數得過來的幾次來往,葉姐姐應該也還記得是為著什麼事吧?」
楚寧的言下之意,咱倆只交過惡更別提什麼交情了,因此也沒什麼話好說抗日之我為戰神最新章節。
原以為葉蓁蓁即便不會羞愧也會小小的面色不濟一下,可楚寧後來發現自己明顯低估了這小妞的心裡承受力。
葉蓁蓁聽了楚寧的話十分誠懇的說:「我也覺得以前到妹妹這的走動少了,所以今日才特地想來妹妹這坐坐。至於之前的事,咱們姐妹各執一詞,也論不出到底如何,且也一同受了罰,楚妹妹是個大度之人,難道事情過了這許久,妹妹還不肯讓它淡了?」
楚寧板著臉,平平的甩出一句話:「呵呵,我沒葉姐姐的那麼淡然,我是個很小氣的人。」
葉蓁蓁似乎料到楚寧回如此說,也不在意,往後退了兩步,道:「我今日原本就是來給妹妹賠不是的,原想進屋與妹妹斟茶告罪,既然妹妹不許那我便在這給妹妹賠禮了,當初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下那等錯事,現下妹妹要打要罵都是應當。」說著便要彎身行禮。
這下當真把楚寧唬了一跳,她一個妾室如何當得了這樣的禮,剛想轉身避開,身後的青歌已腳下一個踉蹌朝著葉蓁蓁身側的丫頭冬兒撲去,冬兒冷不防被青歌撞得往左側倒去,正撞上她家要福身的主子,三人登時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青歌忙一疊聲的告罪,話還沒說完,便聽有人問:「你們這是在作甚?」
一聽這聲音,幾人立馬轉過身來齊齊見禮:「七爺」。
秋末的晨光裡,燕瑾一身藏青錦袍,眼中血絲未退,看起來有幾分疲憊。
「你怎麼在這?」他眼稍掃到葉蓁蓁時微微蹙起了眉。
「妾身,妾身」葉蓁蓁一句話沒說完便挑了眼角看燕瑾。她本就生的嬌美,這微帶羞怯的一眼倒真是有幾分流轉的風情。
楚寧本沒心情搭理燕瑾,待看到葉蓁蓁這幅神情時卻又換了想法。
見燕瑾身上還帶些許晨露的潮氣,眼睛紅紅,顯是一夜未睡。楚寧往他身邊靠了靠,聲音也盡量放的溫柔:「七爺是來找妾身的麼,怎的看來這般疲累,先進去歇一歇吧。」
燕瑾聽她語帶關切,又是少有的溫柔之色,儘管知道是因有葉氏在場之故仍不由握了她的手,轉身往院中去。
這二人說走邊走,直把葉蓁蓁晾在原地,片刻才見青歌跑出來道:「真是不巧,我們姨娘說既然七爺來了,便不好留葉姨娘說話了,改日得了空,再去您那坐坐。」
葉蓁蓁咬咬唇,眉間顯出一絲陰鷙,這個楚氏,還真是軟硬不吃。
「七爺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等下可還是要走?」發現自己的手被某人握著抽不出來後,楚寧決定先問清這廝來意。
「嗯,回來取個物什,便過來看看你。」
燕瑾拉著楚寧坐下,自懷裡掏了個錦盒出來,「給你的」。
楚寧也不矯情,騰出一隻手將盒子打開,是一顆玉墜。
楚寧拿起來在手心裡細看,燕瑾看著她瑩潤白皙的頸項挑眉道:「嗯,很好,和我上次給你的青玉簪恰好相配。」
楚寧的小心肝頓時一顫,青、青玉簪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切菜時不小心把手切了於是,單手打字,快抽筋鳥∼∼∼
s,妹子們發現錯字多得話,我改天再該,今天實在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