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瑤有點咂舌的瞅著面前可以稱得上『富麗堂皇』的房子。
其實也沒那麼誇張。沒有傳說中的鋪金鑲銀,更不是什麼象牙玉砌的。在普通的別墅區,這房子還不算是特別顯眼的。只是房前的這片草坪怎麼都覺得比旁邊其他的人家的都要稍微顯得大一些。
葉千瑤一直被許易寒圈著腰,索性就靠在他身上,拉下他的脖子啃耳朵,「市長大人你不低調哦。」然後那瞅著許易寒的眼神兒明顯是一副『平時沒少貪污吧』的模樣。
這讓許易寒簡直哭笑不得,但也只能不著痕跡的拍了下葉千瑤的屁股。「小壞蛋,瞎想什麼呢。這塊地是我們許家祖傳的。從太爺爺那一輩就有了。當然,中間是使了些手段才保留到今天。我可沒這麼大的本事,現在咱們家裡那套公寓可都差點花掉了我全部積蓄了。」
葉千瑤皺了皺鼻子。她又不傻,想想就知道絕對不完全是實話。不過她也不多問,其實她也不多想知道鬮。
「這麼說市長大人你真的是祖上紅三代?」葉千瑤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這棟白色小樓,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許易寒點頭。領著她往裡走,還一邊兒小聲地說著自家的家史。「太爺爺參加過抗日戰爭。聽說過民國時期市有名的許氏家族嗎?」
葉千瑤歪頭想了想,搖搖頭。「我來市也不過四五年,哪兒聽過那麼久遠的事情啊。哦」
許易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也不算太久遠。那個時候許家是市最有聲望的世家之一。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有這麼一塊兒地皮也不算什麼。後來太爺爺棄商從軍,打了大大小小無數場仗,坐到了軍參謀長的位置。但是後來在文革的時候,死在了監獄裡。可笑吧?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裡,倒是死在了自家的監獄中。」
葉千瑤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許易寒安撫的捏了捏手裡的小爪子。「我沒有難過,小兔子不用安慰我。當時這塊地也被別人收走,成了私藏品。那個年代……你知道的。後來文革結束,許家平反,爺爺進了部隊。經過很多波折才終於又拿回了這塊地。爺爺說,這是許家留下唯一能有念想的東西,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保住這個東西。所以,小兔子現在明白了吧?」
「嗯。許爺爺真的好厲害。」葉千瑤毫不吝嗇的誇讚,卻也是真心的佩服。她從來沒有聽真的當事人說過當年的情景。但是,只從教科書中,也能體味到那個時期的慘烈。許爺爺能夠從那個時期挺過來,實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知道韓輝為什麼一直叫我少爺嗎?」許易寒捏著葉千瑤的耳朵。
「不知道。」
「韓輝的爺爺是我爺爺的手下,那年他們一起去執行任務。當時國內的軍隊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先進的武器,他們在撤退的時候,遇到了一批毒犯。那是一群亡命徒。爺爺他們誤打誤撞就撞進了他們的老窩去了。但是撞進去了就得打,你不打他們,不代表他們也不打你。戰鬥很慘烈,那一次是執行特殊任務,爺爺親自帶隊去的,十二個人,最後只回來了四個。爺爺是把韓爺爺給背回來的。但是當時爺爺的大腿上也挨了一槍。所以後來韓爺爺一直把爺爺當作救命恩人,更是把韓輝送來了這裡,其實韓輝是跟我一塊兒長大的。這少爺的稱呼更是從小喊到現在。」
葉千瑤懵懂的點頭。「那許爺爺腿上的傷……治好了嗎?」
許易寒有點愣,沒想到他家小兔子出口的詢問居然是這麼一句。隨即笑了笑。「費了不少的波折,也算是治好了吧。不過陰天下雨的時候,還是會不太利落。現在爺爺年紀也大了,手杖總是不離身呢。」
「哎呀!」突然葉千瑤驚叫一聲。「糟糕。」
「怎麼了?」許易寒被葉千瑤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哪句話嚇到她了。但回頭想想,好像自己沒說什麼太可怕的話吧?連那些可怕的過程都給省略了啊。「小兔子?」
「我……我忘記給許爺爺帶禮物了……」葉千瑤哭喪著臉。
許易寒悶笑。「沒事的,爺爺不會在意這些的。」
「那怎麼可以……」葉千瑤垂頭喪氣,悶悶不樂的。「太沒有禮貌了。都是你,一大早就把我拉起來,我還沒有睡醒過來。也不提醒我記得買禮物!」
馬上就要走到房子門口了,這要折回去買禮物也來不及啊。許易寒回家的時候兩手空空慣了。本來嘛,他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回家一次看看老人家也是經常的事兒,帶的什麼禮物?可就是這種習慣,讓他忘記了他家小孩兒是第一次跟他進許家大門。如果同樣兩手空空的來,似乎是有些失禮……
葉千瑤給他氣的憤憤兒的。這不是有些失禮,這是非常失禮好吧?!突然葉千瑤像是想起了什麼,扒住了許易寒的手臂。「剛剛丁旭把咱們送到門口,他幹嘛去了?」
「好像是送馬阿姨買菜去了?」許易寒想了想,好像是的。
「打電話讓他回來!」葉女王發威了。
許易寒怔了怔,一邊兒從兜裡摸著電話,一邊兒問她。「你真要再出去買了東西再回來啊?爺爺要等急了。咱們說的十點到家的。這還有十分鐘就十點了。」
「那你讓丁旭五分鐘之內趕回來。我準備的東西拉在車上了!」葉千瑤嘟著嘴,表情十分嚴肅。
「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真是怕了你。」許易寒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給丁旭打了電話說明意圖。幸好丁旭那邊兒沒走太遠,現折回來還來得及。
然後說著電話的時候,葉千瑤就一手拽著許易寒,大步流星的再朝園子外邊走。
結果誰也沒人注意到,二樓某間書房裡,有個鬍子花白的老人,氣的兩撮小鬍子都要飛起來了。這混蛋小子,那丫頭還沒進門呢,就給又拉出去了!這什麼意思?!都說兒大不由娘,這孫子大了也不聽爺爺的話!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娃娃,難道還要他一個老人家出去請他們嗎?!
然後老爺子氣的『唰』地就拉上了窗簾。氣哼哼的在書房坐了一會兒,還是顛兒顛兒地自己下樓去客廳等著了。算了,跟小輩兒置什麼氣啊。更何況那是自家孫子,和……和自家孫子看上的小丫頭。得,先瞅瞅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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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是許易寒和葉千瑤不知道的。這要是給葉千瑤知道了,肯定會雙手捂嘴,在心裡大吼,爺爺好可愛,之類不著邊際的話。
丁旭回來的很快,然後他一臉茫然的下車來,恭敬的跟葉千瑤說。「葉小姐,車上沒有禮盒之類的啊。」
葉千瑤撇了撇嘴,沒理他。心想著,廢話,我要是放個禮盒,說不定早就給市長大人拆了。然後葉千瑤什麼也沒說,逕自上前,打開副駕駛座地門,接著從副駕駛座地抽屜裡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牢牢地握在了手裡。轉身的時候對丁旭說。「好了,麻煩你還回來一趟。謝謝。」
雖然丁旭很是好奇葉千瑤拿了什麼東西出來,更是好奇她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但是看到自家少爺的目光,丁旭連忙說了句不客氣,又開車走了。
許易寒走過去,摟住她。「小兔子,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葉千瑤把手裡握著的東西展開給他看。臉上不自覺的有點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就是這個。」
「這是?」許易寒看到葉千瑤的手裡托著一個小小的布包。然後手指動了動,挑開那一層層包裹仔細的紅布。定眼看去,原來布包裡的是一塊兒雕成魚的形狀的玉。「這東西怎麼會在車上?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咳。」葉千瑤神情有點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那什麼,你最近不是……不是常坐這輛車嘛。這塊玉魚是媽媽留給我的。兩條魚是一對兒,我一隻,牧清一隻。外公曾經是玉雕師,就留下了不少……咳。玉能擋災,我、我就……」葉千瑤說的前後驢唇不對馬嘴的。
可許易寒聽了,心裡別提那個美了。瞧瞧,瞧瞧,他家小兔子多貼心。「不對,你既然是給我準備的,那怎麼不親手給我?」
然後葉千瑤就彆扭著把玉魚再一次地包緊。就是不說話。
許易寒瞅著他家小孩兒那彆扭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這鐵定是害羞了。伸手用力一擄她的頭髮。「傻東西。」不過卻伸手接了她手中的玉魚。托在手裡沉甸甸地。雖然剛剛看上去似乎沒有那些櫥窗裡展覽的和田玉看上去那麼潤,也不是多麼的起眼。許易寒對玉石沒有多大的研究,也就看不出這玉究竟是什麼材質的。但是心裡還是很高興。
「不行,這是你送給我的。不能拿去送給爺爺。」市長大人這麼霸道的把玉魚據為己有。
可這回小兔子就著急了。「那……那怎麼行?不能兩手空空的什麼都不帶就去見許爺爺!」
看著小兔子發紅的眼圈,許易寒伸手抱了抱。一點兒也不在意會不會被別人看到。「小兔子,這是你給我的東西。我會一直把它戴在身上。絕對不可以給別人,就連爺爺也不行,知道嗎?」
這就是他的小兔子,那麼善良,那麼膽小,又那麼害羞。青澀的都讓他覺得心疼。許易寒自詡美人就算沒有見過上千,那也見過成百了。更不乏有些名媛會送名牌的手錶衣服來討好他。可是從來沒有人讓他覺得那麼貼心。
因為他最近常坐那輛車的關係,小兔子就把這個東西放在車上,希望他能平安。這麼純潔的心意,讓許易寒不能不感動。
「那……好吧。」葉千瑤沒辦法,只能臉紅紅的靠在市長大人的懷裡。「可是禮物……」
「我會向爺爺說明的。放心。」許易寒蹭了蹭葉千瑤的頭髮,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走吧,讓老人家等太久可不是好孩子的作為。」
「嗯。」葉千瑤爭不過市長大人,無奈只好點點頭。雖然心裡還是忐忑的,但……相信市長大人的話,應該是沒錯的吧。
許家的人很少。除了老爺子之外,還有司機丁旭,負責餐食的馬阿姨,和一個收拾房間的保姆,一個負責草坪打理的大叔而已。用許易寒的解釋來說,就是老爺子年紀大了,喜歡安靜。人太多的話會打擾到老人家的休息。
葉千瑤也清醒許易寒家裡沒有那麼多親戚,否則,就這樣的見家長,葉千瑤估計得緊張死。不過許易寒的爸媽沒有回來,已經是對葉千瑤來說最大的好消息了。總得讓她分批消化一下不是?
只是進門兒的時候,葉千瑤看到坐在沙發上,雙手扶著手杖,坐的筆直,不苟言笑的白鬍子的老爺子時,葉千瑤的小心肝兒還是猛地跳了跳。不由自主的往許易寒身邊兒縮了縮。
「爺爺,我帶小……咳,我帶小瑤回來看你了。」許易寒握了握葉千瑤的手,拉著她去沙發上坐著。
葉千瑤有點拘束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老爺子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來回轉了好幾圈兒了。葉千瑤連大氣兒也不敢喘,半晌之後才聽到許老爺子的聲音穩穩地傳了出來。
「嗯。」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小寒,你這小女朋友真的成年了?這怎麼瞅著跟未成年似的?」
許易寒給老爺子噎了一下。「爺爺!」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有戀童癖好嗎?」
「丫頭,你多大了啊?」許老爺子不搭理他,手指在手杖上敲了敲,問著葉千瑤。
葉千瑤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許易寒強大了。「爺爺,她今年二十了。」
「我是問她,沒問你!」老爺子白了許易寒一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德行!德行!問兩個問題而已,我又沒把她給吃咯!瞧你緊張的那樣!
「許爺爺……我,我能這麼叫您嗎?」葉千瑤小心的看著老爺子,見老爺子愣了下點過頭之後,才清了清嗓子。「許爺爺,市長大人說的沒錯,我今年是二十了。」
許老爺子不說話了,心想著,嗯,這丫頭,好像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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