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那思念良久的人第一次入夢來。()
春寒料峭的夜,他走的那樣急促,黑色厚重大氅彷彿溶入夜色,烏髮束紫玉冠,五官深邃輪廓分明,一雙碧綠眼眸如翡翠通透若水。
「玄之哥哥,我可不可以當你的新娘子?」她捨不得他走,哭的抽噎。
微涼的唇掠過她額間那抹火色紅印,他呢喃聲溫暖,「我等你長大。」
好夢易醒,連映瞳伸手摸著臉頰涼涼的淚痕。
玄之,我已經長大,而你身在何方?
日暮西山,夕陽餘暉落滿院內一架薔薇,她透過窗欞看的出神。
直到一縷苦澀藥味傳入鼻中,連映瞳不由皺眉,翻轉身子,闔起眼簾繼續睡。
她沉默,無聲的抗議。
「藥涼了更苦。」慕容尉遲慢條斯理地說鬮。
身後壓迫感隨著他靠近越發強烈,她的心跳的急促如擂鼓,那是本能的害怕。慕容尉遲手段如何狠辣,她親眼見過,難以忘記。
「瞳瞳。」他喊她,聲音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還來不及等她回答,慕容尉遲手掌按壓她肩頭,他力氣用的巧妙,輕而易舉迫使她轉過身子面對他。
泛紅的眼瞳,臉頰殘留的淚痕,這些盡數落入他眼裡。
「你在想誰?」他眼神牢牢鎖住她,好看的唇上揚笑意淺淺,但是黑色眸子驟然變得濃重,彷彿要窺探她內心深處所想。
皺了眉,連映瞳道,「皇叔父,弄疼我了。哦」
「你是第一個敢在朕面前轉換話題的人。」
沒來由的渾身一冷,慕容尉遲心思極深,在他面前連映瞳的心思根本瞞不過他,面對這樣的男人,現在她束手無策。
所以
側轉臉不看他,連映瞳淡淡道,「我在生氣,我連生氣想哭一場,皇叔父也不准?」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擦拭她臉頰淚痕。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腹微有薄繭,舉劍殺人時乾淨利落,此時動作輕柔細緻掠過她臉頰,俯視她的眼神出奇溫柔眷顧,連映瞳心頭一顫。
宮裡妃嬪私下提起慕容尉遲,甚至說過情願死在他溫柔傷人的目光裡。
無疑他美到驚艷的表象迷惑很多人,可她們並不知慕容尉遲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連映瞳想,她不會輕易陷入他編織的溫柔假象。
「別生氣了,喝完藥,朕帶你就去見瑞安公主。」
「藥我會喝,我先換件衣衫。」她低頭輕聲說。
慕容尉遲出去,連映瞳端起尚有餘溫的藥碗。她每月信期之前,都要固定服用這些湯藥,從未間斷。
驀的,她將湯藥潑向窗欞下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