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尉遲呼吸一窒,一時不知該對她說什麼,糾結眉頭,黑眸闔起又復睜開,眼裡浮現一抹堅定。
「不會的瞳瞳,我們的孩子不會變成那樣!」
連映瞳哪裡肯他這些話,哭的泣不成聲,任憑慕容尉遲怎麼哄也沒用,她負擔不了這些沉重,只要一想到血緣相近生下的孩子會是天生癡傻活不了幾年,她的心抽痛不已。想起玄之堅定的對她許諾,只要她不推開他,他就敢為她亂了倫常。
即使亂了倫常,她和玄之也不可以在一起,她所愛的人、她渴望的幸福小家園、她期待與愛人共有的小生命,這些皆成了破碎的夢。
她怨恨自己與玄之相近的血緣,悲歎她對玄之無法忘懷的感情,老天給了她美好希望的開始,頃刻間又令她一無所有,陷入痛苦深淵鬮。
連映瞳越想越傷心,不能抑制的痛哭,不曾察覺陪在她身邊默默不語的慕容尉遲,他凝視哭到悲慟的小丫頭,喉頭堵的厲害,想將她摟住懷裡,伸手到一半他又一點點收回。
還有對她說什麼?
他對她動了情,這份感情同樣也折磨他。她的顧忌來源外界與自身,那麼沉重的背負壓在她心頭,慕容尉遲心疼不已哦。
他翻轉她身子,連映瞳仰面朝他,一雙手摀住眼眸,淚水不斷從指縫湧出。慕容尉遲什麼也不說,只是異常溫柔的親吻她不斷滑落的淚水。
她哭的太傷心,像水做的人兒,慕容尉遲口中滿是眼淚的鹹澀,他心裡輕歎吻的細密,直到她苦累到睡著,紅腫的眼睛,淚珠懸掛長睫,挺秀俏麗的鼻頭也紅紅的,嘴角委屈的抿著。
慕容尉遲眷戀的視線描摹她楚楚可憐的睡顏,這樣的她,再想放手,他根本做不到。
連映瞳醒來,已到半夜,關雎宮照例燭火燃起,她揉著哭的太多紅腫的眼睛,慕容尉遲不知何時走的。
她隱約聞見食物的香味,腹中飢餓感越發明顯,她最近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今天幾乎一天空腹,確實感覺餓了。
起身她走到小廚房,聽見裡面傳出聲響,她以為是璇姨徑直走進去。
「我餓了。」她聲音帶著撒嬌。
等說完連映瞳看清廚房裡忙碌的人不是厲璇,而是她以為早已經離開的慕容尉遲。他轉身朝她笑笑,「再等一下,就快好了。」
連映瞳楞在原地,明亮溫暖的燭火中身影忙碌的男子,她不知道他竟然會在小廚房弄吃的,手法輕快麻利,有條不紊。
一會功夫一碗冒著熱氣的清粥,還有幾盤顏色搭配好看的小菜端在慕容尉遲手中。他唇角露出一抹明快笑容,看著她乖乖聽話的跟著他回到房中。
她坐在他身邊剛動手想吃,手裡的銀匙不小心掉落。
「餓成這樣?」他眼裡噙笑,漂亮的唇勾起。
連映瞳瞪他一眼,「我不吃了。」話音才落肚子卻不爭氣咕嚕咕嚕亂叫,她臉頰微紅,一時進退兩難。
慕容尉遲忍著笑,輕吹手中銀匙裡的白粥,舌尖舔了舔試試溫度,轉手伸向連映瞳唇邊。
「張嘴。」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別過臉不肯。
「不是小孩子還鬧脾氣?」
她強硬,可肚子受不了,又一陣抗議,連映瞳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這樣再不用看見慕容尉遲越來越深的笑意。
不爭氣的張嘴,粥溫熱香甜,幾口下肚填滿空空的胃,立即覺得舒服不少,連隱隱作痛的小腹似乎也沒有那麼折磨人的疼了。
實在覺得他一勺一勺餵她太不習慣,「我自己來。」
拿過銀匙,她悶聲不吭的吃,慕容尉遲隨意吃了幾口小菜,姿容優雅說不出的好看,連映瞳偶然瞥了一眼,連忙又低下頭。
她不知道他會弄吃的,更不知道他手藝真不錯。
「以前在雲嶺峰的時候學的。」他放下筷子,用絲帕擦了擦唇角。
「哦。」她又沒問,他這麼積極告訴她做什麼。
「好吃嗎?」他想知道她是否喜歡。
「嗯,還成吧。」
看連映瞳吃的津津有味卻給他一個不鹹不淡的評價,「許久不動手,做的不如以前。」他漫不經心笑著瞧著她手裡那碗吃了一半的白粥,「剛才我吃了幾口也覺得一般,剩下的乾脆賞給你吃好了。」
連映瞳一口粥正要吞下,聽他一說是吃剩下的給她,頓時粥水嗆在喉嚨中,她敲著心口不住咳嗽,不小心又咬破舌尖,摀住嘴巴痛的眼淚直打轉,憤恨不已瞪著慕容尉遲。()
「怎麼笨成這樣,吃東西也被嗆住。」慕容尉遲揚眉輕笑,覷她的眼神又邪氣又痞壞,輕拍她後背,等連映瞳不再咳嗽,見她張嘴不住抽氣,他手指捏住她兩側面頰,仔細看去,粉色舌尖一道咬痕冒出鮮血。
慕容尉遲拿了絲帕擦去她舌尖鮮血,再拿起沾了涼水的銀匙貼在她舌尖,涼意瀰漫舌尖,反覆幾次漸漸痛楚消減。
慕容尉遲遞給她茶水漱口,這頓飯她吃的太艱難,簡直和著眼淚鮮血吞下去的。
「又傻又笨的丫頭。」他輕聲說她。
「還不是你害的,吃剩下的給我吃!」
「賞賜給你,還不叩謝皇恩。」慕容尉遲笑的腹中酸痛,臉上不曾流露一分,她還真的相信了。
氣死她了,氣的她小腹又是一陣墜痛,她輕哼一聲,「我要睡了。」
「不舒服?」見她皺著眉,慕容尉遲跟著她走到床榻邊。
「大概是吃了你的口水,你的口水有毒!」連映瞳氣的不理睬他,她信期快來免不了腹痛,雖然服藥好轉,可每個月卻仍舊要忍受一次。
她躺下感覺慕容尉遲身體靠過來,「你嫌棄我?」
「當然嫌棄,你試試吃別人口水啊!」
「那就試試。」他呼吸近在咫尺,低頭精準銜住她微張的紅唇。
他大力吮吸她的唇瓣,凌厲的疼起初令她有些不舒服,卻逐漸生出幾分酥麻,舌尖在她口中挑逗纏綿,攫取芬芳,她一時竟然怔住有些享受他給予的歡愉。
她就在他身下,彷彿全然陷入在他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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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深深的吻,兩人唇齒間濕滑的津液分不清屬於誰,慕容尉遲舌尖輕舔,喉結微微一動吞入腹。
「很甜,小乖很甜。」
連映瞳臉燒紅,緊緊闔起眼簾不能再多看慕容尉遲,他黑眸亮的嚇人。
寬大溫暖的手掌撩起她衣衫貼在寒涼的小腹間,她剛要掙扎。
他卻道:「又疼了是不是?」
連映瞳不回答,這個男子連她的信期也那麼清楚,她真不知自己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不過每次疼的時候,有他在身邊輕揉,她痛苦減少幾分至少能睡上一會。
他手掌力道溫和,掌心溫度熨燙她肌膚,小腹墜痛慢慢緩解,又乏又累困意襲來,她又一次習慣的在慕容尉遲懷中安心睡去。
慕容尉遲久久未眠,他指腹一次一次輕柔撫平她總不自覺微蹙的眉。
他的寵愛只會給她一個人,他也能給予她一個家,至於孩子
「瞳瞳。」他忍不住輕聲喚著熟睡的她。
連映瞳似乎嫌他打擾了清夢,翻轉身子背對他,可手裡還攥著他衣袍一角不放,她害怕黑暗,一開始不適應他陪在身邊過夜,卻總攥著他的衣服,這個習慣一直沒有改掉。
「孩子真的那麼重要?」慕容尉遲撫摸她的小腹喃喃自語,視線同樣久久停留在那裡,目光深邃。
連映瞳擇婿婚宴的禮單正握在慕容碧霄手中,他反覆看了幾次,這次來求親的諸侯國很多,他仔細斟酌一番,目光停落在一處。
齊北堯,齊國太子,齊國與南溟相離甚遠,先帝登基時兩國多年的邊境戰亂才止歇,締結盟約。
十幾年相安無事,兩國關係不親不疏,慕容尉遲繼位南溟國力日益強盛,而齊國國君年老據聞沉迷酒色,朝中權利分成兩派,一是不受帝君寵愛的太子一派,二是國君最寵愛的幼子都靈王爺一派。
黨派相爭,必然影響國力,據慕容碧霄安插在齊國的探子回報,太子一派實力勉強能抵擋與都靈王爺一派,卻不佔優勢。
齊北堯千里迢迢來求親,他必然有所企圖。
「盯著齊北堯,看看他帶來什麼人,還有和什麼人接觸頻繁?宮裡太后那邊,必須多加注意。」
慕容碧霄沉聲囑咐送消息的探子,想起連映瞳,他心頭湧現一絲甜蜜,卻又更多一份擔憂。
以慕容尉遲的心思再衝動也不會輕易傷害瞳瞳,不過擇婿日子就快來臨,慕容尉遲一定會用各種辦法留在瞳瞳,他這裡也安排準備的差不多了。
和他這位兄長比,想贏過,心思、手段、行事速度缺一不可!
「王爺,夜深了,這茶還是別飲為好。」連映月站在門外凝視他良久,最近他每夜熬到更深露重,那份禮單不知反覆看了多少次。
三年前他想救的人沒有尋到,卻無意救下她,這一錯誤想來令他自責到如今。
「無妨,本王沒有睡意。」他心不靜,很難入眠。
關乎到瞳瞳的事,一向冷靜自持的慕容碧霄格外謹慎小心,不容一絲失誤。
連映月走來將燭火挑亮一點,火光映在她清麗脫俗的面容上,她微微低垂頭,「王爺。」
慕容碧霄不經意抬頭看去,連映月柔柔弱弱螓首微垂,剪剪側影有兩三分相似他記掛的人,不由生出幾分憐意。
「小月,這次任務確實委屈了你。」
「能為王爺做事,是小月的榮幸。」連映月唇角笑容點點,這個男人天生冷情,他救下她,卻不要她為奴為婢的伺候。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做他的手下,以命去還。
她選擇留下,三年來不曾後悔。
他一句委屈,連映月心酸痛卻感覺值得。
「你是否相認瞳瞳由自己決定,記住你的任務,必須在確保瞳瞳周全情況下才能實施。等你完成任務,是想繼續留在那裡,或者去任何地方,本王定當助你一臂之力,還你個人情。」
連映月身子一震,原來如此,他要的始終是瞳瞳周全,今次任務艱巨,她以為他還會囑托她幾句,哪裡料到,他只當欠下她一個人情。
還有什麼不能忍,再不堪的過去她也忍過來,如往常一般笑笑,「小月謹記王爺的吩咐,瞳瞳是我妹妹,我會竭盡全力護她周全。」
等連映月離開,慕容碧霄對隱在暗處的一抹麗影冷聲命令道,「不要讓小月多接觸小郡主,若是她身份被揭穿,立刻殺了她,做的乾淨利落,絕對不能被小郡主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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