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蕭家做客,慕容尉遲一時興起,到了日子,宗霆隨行,連映瞳跟著同往,沒通知內務府,行程秘密。
宗霆心細如塵早早備好車馬,慕容尉遲抱著她坐上去,車馬行走街市,月掛梢頭,街市最熱鬧的時辰。
連映瞳怕熱,捲起半幅簾子,支著手肘眼巴巴的瞅著外面看熱鬧,南溟來往天南地北的商客,各類商品琳琅滿目,空氣裡飄來食物散發的香味,她禁不住誘惑想先去瞧瞧,又怕慕容尉遲不肯答應,苦悶的小臉快皺成一團。
一直閉目假寐的慕容尉遲早已知曉她那點心思,他不准她隨意走動,一來為安全考慮,二來她體質弱,他禁止她亂吃東西,傷及腸胃。
「舅父。」她輕輕挪動身子來到他身邊,小心翼翼拽他衣角鬮。
「想出去?」
聽他一說,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老實點頭。上次與小寒偷溜出來,她不敢亂走,壓根也沒有逛過,之後還發生了那件事。
慕容碧霄,她心裡默念,還想什麼呢?該說明白的都說明白了,不該再想哦
「怎麼了?」見她突然失神,慕容尉遲捏著她臉頰,不動聲色的問。
她扁扁嘴偏過頭,很失落,「你會答應嗎?」
馬車停穩,慕容尉遲牽著她在人流如梭的街市行走。
盛夏的天,連映瞳的手掌略顯有涼意,被慕容尉遲寬厚溫熱的大手包裹,十指緊扣。
「舅父,你看這個。」她眼睛盯著每一件稀奇的玩意,不自覺就放開他的手。
慕容尉遲皺眉,很快又牽住她小小手掌。
不僅僅是習慣那麼簡單,他的心意,她還是不懂。
「人多,弄丟了你怎麼辦。」
「舅父,我認識來的路,放心。」她沖慕容尉遲甜甜一笑。
「你倒是不擔心舅父不見。」他似是隨口一說。
「我會找舅父啊,直到找到舅父出現為止。」她正瞧熱鬧,卻聽見他這一句,很隨意地回應慕容尉遲,完全沒有察覺他眼裡流露的寵溺。
街市人逐漸多起來,連映瞳手裡抱著一堆東西,她只管看中喜歡的買,宗霆付銀子,幫她拿東西,不知不覺慕容尉遲手裡也拿了不少。
時辰不早她戀戀不捨返回馬車,仍舊很有興致將買的東西分類好,「璇姑姑的、小寒的、宗霆的」她口中唸唸有詞。
始終沒有提及慕容尉遲的名字,他不出聲,只盯著她瞧。
意識到他投來的視線,她偷偷瞧了慕容尉遲一眼,臉色如常,她心底暗笑,她估摸他不怎麼高興,因為自己都沒有提及他。
「分好了?」他問。
「嗯,分好了。」她笑瞇瞇的拍拍手,嘴裡還吃著喜歡的東西,滿足的舔舔辣紅的嘴唇,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陣哀歎,「舅父,我忘記你那份了,怎麼辦?」
慕容尉遲輕描淡寫道,「忘記就忘記好了,你心裡哪裡記得舅父?」
豈料她很快又湊到他身邊,很小心的問:「舅父,你生氣了?」
慕容尉遲抬手輕彈她額頭,「和會咬人的小狗有什麼氣好生。」
「你又笑我!」連映瞳哼了下,不假思索低頭又想咬他一口洩憤,抓住他手掌,張口準備咬下時,卻見慕容尉遲黑眸一閃,微微勾了唇。
「不咬了?」他反手撫上她柔軟的紅唇,似笑非笑凝視她目光驟然深邃,「還是心疼舅父,捨不得?」情人間的語氣,帶著一點誘惑從他口中說出。
連映瞳一怔,臉頰迅速燒紅,面對他的挑逗,她咬了咬牙,用動作否定慕容尉遲的話。
她咬了他的手指,不算重,卻痛。
慕容尉遲任由她咬,銀色月輝傾瀉映在他臉上,妖冶魅惑的容顏籠上幾分落寞。連映瞳呼吸微微一滯,慕容尉遲的美令她驚艷炫目,眼下的他那份孤獨感令她心口泛起酸澀。
「瞳瞳,你真捨得咬舅父,你不心疼嗎?你不心疼的」慕容尉遲說著緩緩側過臉來,隱在暗中的他闔了眼簾,有著難得一見的柔軟脆弱表情,那麼隱忍。
她覺得自己好像錯做了什麼,心口酸楚漸漸蔓延,她小心翼翼靠他更近,輕柔他被咬的手指,「不是這樣的,舅父,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著拿出一直妥帖收好的東西遞給他,這樣的慕容尉遲她看的心裡難受,他對她好,她怎會不知道。
慕容尉遲拿起她遞來的東西,小小的三角紙狀,上面硃砂畫了幾道符咒。
他神情一動,護身符?她幾時買的?他一直在她身邊,不曾見她買這個。
她低頭不敢看慕容尉遲,攥著衣角輕聲說,「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本來她思前想後決定不給他,還是一時心軟衝動拿出來送了。
「上次偷偷出宮,我在寺廟求的,不圖別的,就想戴著心安。」她求完後覺得慕容尉遲大概不會要,宮裡什麼都有,高僧開光祈福過的護身符之類他大概多到不行。
「給朕求的?」
「嗯。」
「是挺粗鄙的。」
她手指絞白,心想還是自討沒趣,「我覺得也是,舅父還是還給我吧。」
慕容尉遲比她動作快,指尖捏緊護身符手臂抬高,連映瞳搶不到。
「都說給朕求的,怎麼還能收回。」
「粗鄙的東西,不值錢,你不缺的。」她有些賭氣。
慕容尉遲幾乎失笑,「是朕的東西,朕就要定了。」
她氣結,卻見慕容尉遲疑惑的盯著護身符看了看,「裡面寫了什麼?」護身符應該被拆開重新又折好。
「沒什麼!」她一口否定。
慕容尉遲相信她才怪,一手按著撲過來要搶護身符的她,手指靈活打開一瞧。
紙上簪花小楷寫著幾行字,連映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哀嚎一聲頭埋在手掌內,她當初為什麼要這麼無聊啊,就是求了寫了什麼,也該收藏好不說出去。
為什麼要有點心疼他,心疼了也別衝動呀!
慕容尉遲一字一字看完,挺直的身形微微一震。
「你的第三個願望?」他聲音徐徐,手臂用力把她拉起來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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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無可避,極低的應了他一聲。
「你該恨朕的。」他聲音溫和。
連映瞳鼻頭一酸,凝視他的美眸漸漸浮現水汽,「嗯,是有恨,可你也是我舅父,你受傷總不見好,所以我才」
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她恨他,卻也擔心他的傷,很矛盾,卻怎麼也比不過她跨不過與他血脈相連的嫡親甥舅關係,身體卻開始對他有了感覺。
羞於啟齒,負罪感不斷折磨她身心。
她也很痛苦吧,慕容尉遲從她眼裡看到不堪重負折磨的憔悴,這段感情是他開的頭,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他有自信。
卻忽略她才十五歲,內心單純卻敏感細膩的年紀,要她接受他癡狂的情愛,委實太過強迫。
他迫切希望她懂自己的心,可她現在茫然失措只能折磨自身,只能感受到痛苦。
「想哭就哭出來。」他輕拍她後背。
很快連映瞳抬起身子,背對他用力擦去眼淚,故作輕鬆,「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哭就哭,我十五歲,是大人了!」
纖弱肩頭微微顫抖,慕容尉遲突然道,「瞳瞳,看著朕。」
「我累了,到蕭府喊我。」她不肯轉身。
慕容尉遲拉住她扳住肩頭,低頭精準銜住她的唇,她又落淚逃避他的吻,嗚咽道,「又騙我,說好不准親我的。」
「你心疼朕,朕捨不得你,朕該怎麼對你?瞳瞳、瞳瞳,嗯?」他一次又一次輕喚她,問著她。
她的心被攪的更亂,「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淚眼朦朧柔柔的求著他。
她給出了回答,慕容尉遲卻搖頭否定。
第三個願望,很簡單卻深深暖燙他的心,再次堅定對她的心意。
------瞳瞳願意幫舅父承受傷痛之苦,只祈求上蒼保佑舅父傷勢盡快痊癒,福壽康寧。
後來有親猜中,獎品照舊領,隨時恭候,文後留言吧。感謝追文訂閱的每一位妹紙,我會堅持寫下去,不想寫過於沉重的虐文,此文甜虐,慕容舅父的心思遠比你們想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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