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南先前受了宗霆一掌,關了好幾天身體恢復的差不多,精神也不錯。見到連映瞳出現大理寺天牢,他坐在她面前。
「聽不到我吹羌笛,你晚上睡不著吧?」
「難道你想念我,所以特意進來看我?」
易江南一連問她兩個問題,連映瞳沉默。
「羌笛斷了,我新的那支還沒有做好,今天沒法吹給你聽。」他笑起來,語調顯得有些可惜。
她正視易江南的眼睛,終於開口,「明天你被斬斷雙手,以後就是個殘廢。()」眼前的男人笑起來溫柔,容顏好似南方秀麗的三月景致,月下吹奏羌笛的他身姿端麗。
連映瞳無法想像他失去雙手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我知道。」他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邊,慢慢彎下腰。
他衣衫染著的異香已經變的極淡,她依舊嗅到,他伸手慢慢環抱她,聲音與香味結合有種令人情緒鎮定的奇妙效果。
懷裡的女子從一進來就一直暗暗的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輕鬆,其實身體因為她內心的焦慮變的緊繃僵硬。
幾天,她眉眼堆滿憔悴,令人心疼都來不及。
突然的,他好想伸手抱抱這樣的她。
所以,他按著心裡想的就真抱了她。
她身子好冷,微微發抖。
「瞳瞳,你不必覺得歉疚對不起我,你根本沒錯,與你無關。」
連映瞳慢慢掙脫他懷抱,「你現在該知道我的身份,再靠近我,明天被砍斷的不僅是你一雙手。」
「變成殘廢和丟了腦袋其實都一樣,我很高興在明天到來前能見到你,尤其我還有機會抱抱你。」易江南提起明天受刑一事並無懼意,神情淡然。「你能聽懂我的笛聲,別否認,第一次見面,我從你眼裡就看出來。你不快樂,一定也不快樂,縱然你身份尊貴,可南溟皇宮對你而言只是牢籠,你想離開。你再等一個人,一個會帶你離開牢籠,值得你鼓足勇氣,不顧一切跟他遠走高飛的人。」
「別裝作一副你非常瞭解我的樣子。」這個人說的那樣平靜,區區幾句點出她所有心思,被人說穿心思的感覺很不舒服。
「我還想更瞭解你,你肯嗎?瞳瞳。」易江南頓了頓,出聲道,「也許,你一直期待等候的人就在身邊,譬如說,我。」
「你不是!」連映瞳語氣非常堅定,然而看著易江南時,她眼神黯淡,「你明天難逃一劫。」
她那麼堅定否決他,易江南凝視她片刻,「那他是誰?為什麼不來救你?或者他已經忘記你。」
連映瞳用力將白玉生肌膏丟在他腳下,一言不發轉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