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三載已過。
盛春,關雎宮內滿架薔薇怒放,清風拂過撩起宜人香氣,連映瞳隨意拿本書倚著美人靠翻動,午後慵懶陽光曬得她昏昏欲睡。
倦意濃濃,她捧在手裡的書掉落,連映瞳懶得動彈,索性當做沒看見,闔了眼簾假寐。
身後感覺有人靠近,來人替她蓋了大氅,又輕聲念叨,「病剛好,又出來吹風。」
「璇姨,我再不出來曬曬太陽吹吹風,就快全身發霉了。」連映瞳說的有氣無力。
大抵宮裡住長久,被伺候地變嬌貴,她之前小病一場拖了半個月才痊癒。
唯一慶幸,慕容尉遲陪太后前往南佛山還願尚未回宮,這些天她雖然生病,卻樂得清靜。
「常寧郡主怎麼又忘記了,宮裡等級森嚴,您這一聲璇姨,奴婢擔當不起。」站立她身側的美婦人厲璇道。
她年逾四十端莊嫻靜。雖然自稱奴婢,身份則是宮中內司女官,這三年照顧關雎宮這位特殊主子的衣食起居。
郡主?連映瞳聞言失笑。
罪臣之女入宮,她的身份轉眼間居然成了安陵郡王慕容成俊的女兒,慕容尉遲還御賜封號常寧郡主。
更可笑的是,慕容成俊是慕容尉遲的堂兄,這樣一來,他成了她名義上的皇叔父。
她名正言順住在關雎宮,與她這位皇叔父可謂朝夕相對,她每一個舉動都被他掌控。就連她每天吃過什麼,喝了什麼,甚至打個哈欠,也有人第一時間稟告。
他並沒有完全限制她自由,她可以在皇宮內自由走動,當然要在與他相伴情況下。
慕容尉遲在對她好這方面皆是心思縝密,她什麼都不缺少,外臣朝貢的珍貴物件總會隔三差五賞賜於她。
宮裡無人不羨慕她有一個萬般疼愛她的皇叔父,皇后平素禮讓她三分,四宮的妃嬪們更是不惜放下身段來討好拉攏她。
偌大皇宮,個性淡漠的厲璇是唯一對她耳提面命直言不諱的人。在她面前,連映瞳才有些放鬆的感覺。
「一個稱呼而已,璇姨不用過分糾結。我想就是他聽到,也不會認為有不妥之處。」連映瞳說的漫不經心。
「這是宮裡規矩。」
厲璇的固執與行事的嚴厲宮中出名,連映瞳笑笑任由她去。
「太后剛派人命奴婢帶話,傳召郡主天頤殿小聚。」
連映瞳一個激靈困意全無,太后召見表示已經從南佛山回宮。
「他也回來了嗎?什麼時候的事?」這個他所指是慕容尉遲。
「昨天。」
南佛山還願,按照之前預計行程,慕容尉遲不應該會這麼快回宮。昨天回宮,他沒有來關雎宮看她,是不是此番行程發生了什麼事兒?
心裡掠過一個個疑問不解,連映瞳起身,口中卻一陣埋怨道,「唉,煩透了,又沒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