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冉守緒自從得到蕭映月後。喜愛的如珠似寶。暗中用盡渾身解數。使出無數手段。來討美人的歡心。但是他總感覺蕭映月對他不夠熱情。對。就是不夠熱情。她從來沒有他對那個嬪妃好而爭風吃醋過。從來沒有關心詢問過他身邊的事情。從來沒有主動要求參加過任何筵席。從來沒有討要過任何的賞賜——
但是只是這一次。蕭映月竟然意外的裝作無心樣子的詢問了議和的事情。又假裝不經意的提出要南詔國一個叫凌東舞的人來。而今天又主動提出要參加這個筵席。對於蕭映月那樣冷漠淡然的人。這麼的意外加在一起。讓宣冉守緒起了疑心。
宣冉守緒知道。蕭映月所有的這一些變化都跟這個叫凌東舞的人有關。他從看見凌東舞一眼開始。就對她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來。
他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盯著筵席上東張西望的凌東舞。心裡不覺一陣陣泛起醋意。南詔國的男子怎麼會長得這麼好看。竟然不比他身邊的蕭美人有絲毫遜色。宣冉守緒的印象中。南詔國的男人較北漠的男人長的都要瘦小。白皙。比較像女人。在加上蕭映月開始跟他提起凌東舞。他就被醋意沖昏了頭腦。把凌東舞當成了情敵。又聽說凌東舞在大黃山指揮若定。以少勝多的連敗他們北漠大軍三陣。這樣的事情只有男人才會做得出來。所以他壓根沒往凌東舞是女人那方面想。
宣冉守緒幾次給蕭映月親自布菜時。都發現她目光飄忽的看著凌東舞。眼神中帶著少有的幽怨和探尋。全然沒注意身邊宣冉守緒緊盯著她的銳利眼神。他輕輕撫上蕭映月嬌柔的小手。當一個男人心裡無助恐慌的時候。就會拚命的守護住自己最心愛的人。他會使用所有的手段。哪怕是冷酷的、絕情的。
凌東舞被指名來北漠議和。的確是蕭映月的主意。因為她實在太想看看哥哥喜歡人是什麼樣的了。這是天下所有女人的通病。無論是誰都想看看自己的情敵到底有什麼魅力。
蕭映月心中早就知道。這個向來不注重女人的哥哥。若不是完全的無情。就必然是絕對的癡情。一但對某個女人動了心。將會完全的無法自拔。看著哥哥不住的沉淪深陷。她對凌東舞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到底是甚麼樣的女人可以弄得哥哥如此神魂顛倒。想必她有甚麼特質吸引住他吧。所以她一定要見見凌東舞。
蕭映月見不時和身邊人說話的凌東舞。神采飛揚、笑語嫣然、丰姿勝仙。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天地靈氣、萬物精華。不知經歷了多少的造化毓秀和怎樣的機緣巧合。才降生到了這個人間。
聽說她聰慧機靈經商賺了大錢。聽說她持劍彎弓馳騁疆場。聽說她才思敏捷在武林大會上歌聲豪邁。聽說她足智多謀運籌帷幄之中打敗北漠軍。
如此精靈一般的人物。縱使是再過一千年。也不會在有這樣的人出現了吧。
難怪哥哥會喜歡。哥哥會動心。
酒過三巡。接下來的自然就是歌舞。先上場的自然是北漠國自己的歌舞。帶著股遊牧民族的熱情奔放。一曲舞完。太后。皇帝和眾位大臣連連稱讚舞好。
接著是夏文玄站起來說要向北漠皇帝獻上南詔國家的歌舞。北漠皇帝微笑著點頭。
南詔舞女上場。寬袖的宮裝。長長的裙擺。如同只只彩蝶飛舞。凌東舞正跟著陶醉呢。突然有個舞女子卻出了大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初到大殿緊張起來。在往前邁步的時候愣是踩到了自己的裙擺。人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結實。
夏文玄當時有些傻眼。凌東舞更傻眼了。這。這也太不給他們長臉了吧。
音樂停了下來。南詔國所有舞女都跪倒在地上。那摔倒的女子更是伏在了地上。肩膀隱約有些抖動。估計是嚇壞了。
夏文玄不安地看向北漠皇帝。宣冉守緒臉上淡淡一笑「都下去吧。都是圖個樂呵。」
舞女們磕頭謝恩。退了下去。延慶殿上所有的人。朝臣命婦們都用一種輕視的夏文玄。凌東舞這一干人。嘴角一抹譏諷的笑。好像剛才是他們摔跤了一般。
夏文玄覺得臉上有些擱不住。凌東舞也覺得向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凌東舞正鬱悶著。北漠國被凌東舞戰敗的谷神又跳出來作怪了。「這就是南詔國獻給陛下的舞伎。難道他們沒有人了麼。」說完還極其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一下不要緊。幾乎所有的人都把視線盯到了夏文玄等人身上。凌東舞心中怒火萬丈。心道你個北方韃子。吃肉還用手抓呢。你還牛起來了。
只見夏文玄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忍耐。她掃了一眼周圍。下意識的看了蕭昊天一眼。蕭昊天臉上仍掛了一如既往冷淡的笑容。眼神漠然。
凌東舞一想忍就忍吧。何必和他爭這嘴頭上的便宜。大不了等以後在戰場上有機會。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可是他們不想惹事。不代表那閒事不來惹你。
「陛下。」又一個北漠官員站身來。「臣早就聽聞三皇子精通詩詞歌賦。」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剩下那狂徒難聽的聲音。「今日難得大家高興。不知可否請三皇子表演一下。」
凌東舞聽他說完。渾身的血「噌」的一下子湧到頭頂。他們壓根沒把這個南詔國的皇子身份看在眼裡。竟然讓三皇子給他們表演。她側頭一看。夏文玄的一張俊臉。此刻已經氣的青白。
「皇上。」凌東舞咬咬牙。終於還是忍不住。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朗聲說道。「既然貴國大臣想聽我看我家王爺的表演。不如微臣提議。請貴國派人一人與微臣比過。如果貴國能讓勝了再下。就可以看我家王爺的表演。」
凌東舞說完。怕自己的冒失引起夏文玄的不快。偷眼看他。只見他幽深的眼睛染上喜悅。嘴角緩緩勾起到開心的弧度。
就是。他怎麼會不開心。自己是在為他強出頭啊。
北漠皇帝略帶驚訝地看了看凌東舞。挑了挑眉毛。點了下頭。「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和南詔國的使臣比過。」
這時大殿中站起一人。髮色如墨。眉如飛劍。目似朗星。鼻如刀刻。身著紫色錦袍。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淡色錦繡花紋。腰束黑色緞帶。緞帶上別一玲瓏鏤空玉珮。足蹬黑面錦靴。通身氣派顯示著高貴和不羈。此人正是北漠皇帝宣冉守緒的二兒子。宣冉明。在北漠國裡。也是文武雙全的人物。
宣冉明向凌東舞一拱手。「早就聽說南詔國有個文武雙全的奇人凌東。今日再次相見。我們不如切磋一下。」
「好。怎麼切磋。你劃出道來吧。」
「不如咱們由皇帝出題。咱們分別作答。場上眾人都可做評委。」
夏文玄聽宣冉明說場上眾人都可做評委。不由俊眉一皺。有些擔憂的看向凌東舞。要知道這個大殿上。北漠人佔著多數。而且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凌東舞看出夏文玄的擔心。向他一挑眉。眼神清澈堅定的對他一笑。渾然不覺她通身上下散發著天然柔和的光彩。吸引著無數道目光留連不去。
蕭昊天坐在對面。看著凌東舞為了維護夏文玄出頭。一絲痛楚劃過心頭。她又在千萬百計的維護另一個男人。她又在笑顏如花的看著另一個男人。看著那張魂牽夢繫的完美的笑臉對著別的男人。他的心臟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隱隱作痛。垂下眼掩飾突來的黯然。抬起酒杯。一股香甜裹著辛辣苦澀。順喉嚨而下。直衝進胃裡。藉著輕咳發出歎息。
「怎麼喝得那麼急。」二夫人羅研歌嗔道。玉手撫上他寬闊的背。輕拍幾下。
蕭昊天有些狼狽地又咳了兩聲。羅研歌急忙回頭吩咐他的隨侍。速去倒杯熱茶過來。
蕭昊天淡淡一笑。憑她作為。視線不敢看向場中那道纖細的身影。只是落在羅研歌大紅衣服上的金牡丹上。
在他凝神注視之下。羅研歌驚喜中也有了一些扭捏羞澀。嬌嗔道:「看什麼呢。」
蕭昊天這才回過神。不覺啞然苦笑。咫尺天涯。原來相思已經入骨。平靜地看了眼羅研歌。淡笑無懈可擊。「這身衣裳很好看。極配你。」
羅研歌很少見到冷漠的蕭昊天對自己這麼溫情。心花怒放。炫耀的仰頭看向周圍含笑好奇的目光。正好侍衛奉上茶來。親手接了。舉到蕭昊天嘴邊。眼波一轉。嫵媚撩人。嗔笑道:「爺。快喝茶罷。」
蕭昊天淡淡的回應。換上一貫的冷峻面容。端起杯子。慢慢喝起來。羅研歌心中歡喜。抬眼又遇上幾雙艷羨嫉妒的眼睛。笑容更加燦爛。
凌東舞偶然一瞥。看見蕭昊天和羅研歌的親暱和諧。心中不知為何騰起一股惱意。一股酸澀。原來他還真的是相敬如賓。夫妻恩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