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呆了近一個月,花遲才隨著朱華下了船,見這岸口繁華,四季如春,猜到就是江南了。
「咱們這是去哪?」下車後直接上了馬車,花遲推開一直摟自己的朱華。
「自然是去我家」
「我不去」朱華的話剛落,花遲就跳了起來,「來時怎麼說的?怎麼一到地方你就出爾反而了?」
自己和他偷情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想帶著自己去他家,這男人瘋了不成?他瘋自己卻沒有瘋,是決不會與他一起去的。
花遲也不理他,直接叫外面的車伕停車,見車伕跟本不聽她的,心下火了,這與周氏兄妹有什麼區別,在朱華的笑意中,花遲撩起車簾,直接就要往下跳。
這可嚇壞了朱華,一把扯住她,「你這脾氣,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我就是說翻臉就翻臉,馬上讓我下車」花遲一把甩開他的手,還要下車。
這麼危險,朱華忙叫車伕停車,一邊勸著,「好好好,我錯了,我現在就送你去客棧行了吧?別生氣了。」
花遲不理會他,跳下馬車就走。
從山裡出來之後,她就總遇到強迫她的事,這讓花遲一遇到相同的事情,就忍不住脾氣火爆起來,也難怪會和朱華翻了臉。
朱華從馬車裡跳下來追過去,「我這都認錯了,你就別和我一樣計較還不成嗎?你看這家客棧怎麼樣?咱不遠走了,就這樣吧。」
花遲見他這麼低三下四的,心裡的火氣也消了一些,「我最討厭被人強人所難。」
「好好好,我錯了。」朱華不敢爭辯,連忙認錯。
兩個人這才在他指著的客棧住了下來,一到房間裡,花遲就趕他走,「都到家了,你快回去吧,要是讓你妻主看到了可不好。」
「沒事,我讓人送個信就行,我在這裡陪你。」
花遲推開貼過來的他,「送信告訴你妻主你在客棧裡陪旁的女人?別扯了,我自己一個人正好上處逛逛,你忙你的去。」
這人怎麼從見到自己到現在就一直纏著?花遲心下想不明白,卻也沒有問,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是連吃帶住,所以花屑都是人家吃的。
朱華見她還有之前的惱意,才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家裡看看,你自己先逛著,這是銀票,你可別亂走,這江南別是另立為王管著的地方,卻也不太平。」
花遲連連應聲,送走了朱華才鬆了口氣,也不急著出門,洗了臉脫了外袍躺到床上小憩了起來,守在外面暗處的朱華看到之後,才勾起唇角,轉身離開。
也不用坐馬車,直接騎上馬就往富人住的地方而去,在一處最宏偉的宅子門口停了下來,外面的下人一見他,忙迎了上來。
等朱華到大廳時,家裡的五個男人都從後院迎了出來,一抹小身影第一時間撲到他腿上,緊緊的抱著不肯鬆手。
「爹爹」正是三歲的趙小妖。
朱華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裡,親了又親,「小妖可有想爹爹?」
見女兒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脖子不肯說一句話,卻也不肯鬆手,朱華的心一酸。
「你可有收到羅剎的信?他尋到妻主了」龍華急著開口,神情很激動。
這三年來,總算是有消息了。
朱華挑挑眉,「你們沒有收到我的信?」
難怪是這樣,不然也不會提起羅剎的事了。
見眾人看自己,朱華不無得意道,「羅剎尋到人又把人弄丟了,最後我在京城正巧遇到了。」
「那怎麼沒有帶回來?」宜少令眼睛一亮。
商算子也看他,「真如羅剎信裡所說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只見商算子懷裡也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孩子,站在他身旁的風忱然懷裡也有個同樣大小的孩子,兩個孩子烏黑的小眼珠盯著朱華看,轉來轉去的,似在想著什麼壞招一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是失憶了。」朱華來了興趣,拉著大家坐下,把在京城裡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自己還忍不住偷笑,「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我就是她的夫侍,還以為是和我偷情呢。」
花笙挑挑眉,「你還笑的出來?你把她耍的團團轉,那女人可是最小心眼的,等知道後,有你受的。」
其他人也點點頭,風忱然到有些擔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客棧行嗎?既然人找到了,咱們也該離開這了,你們既然在京城被發現了,那白梅定不會善罷甘休,在不知道妻主生死時,她都沒有放過,況且現在人好好的了。」
「是啊,還是早早把話說開了,咱們好走吧,這江南也不是久呆之地,要不是收到了羅剎的信,我們也不會都到了這宅子裡等消息,眼下人找到了,咱們還是早早上路吧。」龍華起身,看著一屋的人,「三年了,總算是熬出頭了。」
日日夜夜的思念到不說,可不知生死的這種煎熬才真正的折磨人,眼下心裡的擔心總算是放下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可怎麼辦?那女人現在的脾氣和以前一樣,知道我在耍她一定和我沒完,生氣的離開也有可能,還是你們誰去吧。」朱華見我大了,也不敢去了。
一聽,眾人彼此看了一眼,這好機會誰不想去,可又想讓給彼此。
「我去」商算子直接將懷裡的孩子塞到花笙懷裡,「當年可是你和她私下決定的,如今你就先在家裡哄孩子吧。」
花笙不滿,「這都過去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做牛做馬,總該還的差不多了吧?」
就因為這事,這三年來,花笙的日子可不好過,受著累還要受著眾人的白眼,就連羅剎也不給他好臉色看,眼下好,又提起這事來了。
龍華抿嘴笑,「這事要怪只能怪你和妻主私下決定那事。」
花笙陰著臉,見懷裡的小時拉著自己的衣袍,強扯出一抹笑,小時是商算子生的兒子,而羅剎也生下一子,這樣說起來,除了朱華,其他人生的都是男孩。
不過馬上藍田從外面走了進來,只見他懷裡還抱著一對模樣一樣的孩子,正是花笙二年前生下的雙生子,一個叫小雙,另一個叫小單。
這個家裡,算算孩子也有六個了,除了龍華和風忱然沒有,其他每人一個,花笙這還是兩。
商算子一得空,就問清楚了花遲住的客棧,就準備出門,「我這就去,你們也收拾一下東西,咱們今天就上路吧,我自有辦法把她弄回來,咱們到沒事,孩子可是萬不能有事的,算算日子,若白梅真派人追過來,比水路也就晚個半個月,咱們還是提前做準備好。」
龍華笑著讓他放心,「你只去吧,我馬上讓人收拾東西,在岸口那裡等你。」
商算子縱上馬,就往客棧去,到了那裡聽守在那裡的暗衛說人上街了,勾了勾唇角,仍下馬步行到街道上尋人去了。
擠擁的街道上,商算子戴著面紗,放眼在人群裡找著人,在一處包子攤的前面看到了日夜所思念的身影,都沒有多想,他大步就走了過去。
「給我來兩個」花遲嘴裡吃著一個,一邊掏銀票給攤主。
商算子上前拿了一個包子從面紗底下塞進嘴裡咬了一口,「果然好吃,老闆,這些全給我包上。」
花遲聽了回頭掃了一眼,見男人戴著面紗,雖看不清模樣,可一雙眼睛卻是極好看的,對上花遲眼睛一彎,像極了月牙。
「夫人可是初到江南?這裡的灌湯包可是最好吃的。」商算子盡自說了起來,「要說玩嗎?江南水鄉最美。」
「水鄉?」
見上了勾,商算子笑道,「可不是,那種美可不是說說就能形容出來的,還是要親眼看才能體會,夫人以後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不過我今日去正好要和家人去水鄉。」
花遲點了點頭,沒再接話,拿過攤主找的銀子就走,商算子故意大聲吩咐道,「攤主把這些包子送到岸口那個白色大船上就行。」
一邊追著花遲,「我看著夫人面熟,夫人可是閨名有個花字?」
花遲一頓,看著他,「你……認識我?」
商算子點點頭,「夫人該還有夫侍吧?我在岸邊來的時候,見有男子拿著夫人的畫相在尋找夫人,不過人長的太過冰冷,也沒有人上前幫忙。」
冰冷兩字,馬上讓花遲想到了羅剎。
「人還在岸口嗎?」花遲激動的拉著他。
商算子點點頭,「這個時候該是還在岸口吧。」
花遲轉身就往岸口走,雖然她一直沒有去查過自己的身世,可是能知道自然是高興的,朱華對自己好,可也是個陌生人,而羅剎雖冰冷,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夫侍啊。
見人就這樣自己往岸口走,商算子搖搖頭,還是那樣的好騙,這女人這三年來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隨後大步的在身後尾隨過去。
其他幾個男人沒等來人,先等來了一籃子的包子,這麼些人加上下人,怕也要吃上兩天,正焦急時,往遠處一望,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大步往這邊而來。
龍華一看,眼睛就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