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裡驚艷的場面,暗下裡卻微機四伏。
旁人不知道,可身邊的這幾個都知道,朱華最大的禁忌就是他的吻,當他是最紅的花魁時,也不曾讓人碰過吻。
聽說當初有女人忍不住,不過是伸手碰了他的吻一下,次日那女人的手就被人砍了,卻查不出來是誰,有流言說正是受朱華美色而為朱華將人的手砍了,從那以後,朱華的吻更是一個謹記。
這宴會中,哪個女人不是沒有去過酒色場所的,自然也聽說過這些流言,所當眼前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呼出聲,更多的是嫉妒啊。
想不到那麼美的花魁,竟然會心甘情願讓趙花遲這如花癡一樣的女人熱吻。
但也不乏一些看熱鬧的人,就像花笙和商算子,兩人幸災樂禍的等著看戲,宜少令先是微愣,臉慢慢變紅低下頭,風忱然天真而單純的眼睛盯著兩個人唇處,直到羅剎擰著眉將他的頭按下去,才算是移開了目光。
花遲原本只是想報復,哪裡吻下去,就被嘴裡那淡淡的梅花香給迷住了,竟然不知不覺的淪陷,直到感受到一股殺氣,才睜開眼睛,正對上妖孽朱華眼裡那閃而過的殺機。
她才推的結束這個吻,眸子掠過那紅的欲滴出血的唇,視線飄向旁處,而靠在她腿上的妖孽朱華竟一動也沒有動,還保持著那個被奪吻的姿勢,不用看花遲也能感受到他那燃燃而升起的怒火和殺氣,直到有宦官喊『皇妃到』,眾才起身相迎,才打破僵局。
花遲的心早就亂了,渾渾沌沌的行了禮又坐下,直到被身旁的紅枝推了一下,才回過神。
「小姐,快,皇妃問喚你呢。」
花遲心一凜,馬上起來按紅枝教過的行禮問安,才聽到上面的皇妃問道,「前幾日聽宮內的宮人說趙小姐學時淵博,深得六位夫侍喜愛,不知今日可否有機會見識一下?」
奶奶的,是哪個在背後這樣壞老娘?
花遲心下暗罵,語氣不緊不慢回道,「皇妃抬愛了,小女子那點墨水豈敢在皇妃面前搬弄。()」
恭維的話,誰都喜歡,皇妃自然也不例個,他抿嘴一笑,「到也是個會說的,起來回話吧。」
花遲站起來後,才看到皇妃的模樣,年紀在三十左右,清秀似梅,卻又美艷如玫瑰,又冷又火,這樣的容貌和氣勢,難怪會成為皇妃。
「不過今日大家都在,不如一起寫著玩吧」皇妃此時已不用徵求,直接做了決定,一擺手讓花遲也退下去。
花遲鬆了口氣,反正有大家陪著,她只要糊弄一下就行,槍打出頭鳥,她豈會做那種出頭鳥。
紅枝也鬆了口氣,小聲的罵道,「不知哪個黑心窩的這樣陷害小姐。」
花遲淡淡一笑看向領桌的趙張氏,趙張氏忙收回視線,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搞的鬼了,果然後爹就是後爹。
有宮人端上筆墨,花遲拿著筆盯著紙,一旁的紅枝見了不勉又誤會了,「小姐,反正又不指著中頭彩,不必往心裡去。」
背後有人低聲的嗤笑出聲,「想中頭彩也中不到啊。」
「蠢貨」接花笙話的卻是妖孽朱華。
花遲回過頭,裂嘴一笑,「偏你就嫁了我這蠢貨呢,不愛呆著就離開,沒人綁著你的腳。」
她也看明白了,跟這些人跟本不用理會撕不撕開臉,左右都是對她使拌子,她還管什麼給他們好臉色看,又不欠他們的。
一想開了,花遲的心情大好。
不過她這種態度卻讓幾個男人一愣,宜少令微愣過後柔柔一笑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至於風忱然眼睛一直盯著對面的桌子看著自己的父親,更是沒有注意到這邊。
羅剎不用多看,天生冷冰冰的沒有一點表情。
商算子則閉著眼睛小憩,沒有機會爭錢他當然不會浪費精神。
朱華被掘,面子自然過不去,他冷哼一聲,起身就往外走,紅枝笑著出聲攔道,「朱夫郎,這是在宮裡,可不能亂走。」
朱華一挑妖孽的桃花眼,「上茅房也不行?」
在這女尊時代,一個男人把這話說的太直白,到讓紅枝造了個大紅臉。
而花遲卻已心有『靈感』而作了一巨作,心滿意足的將給收紙的宮人,才回過頭對風忱然道,「一會兒休息時,你尋機會去看看你父親吧。」
風忱然先是一愣,天真可愛的臉上才露出滿足的笑,「謝謝妻主。」
看著歡喜離去的背影,花遲搖頭,明明還是個孩子,父親又是附馬,怎麼會嫁給趙花遲這樣的女子呢?還真是讓人搞不懂。
「謝謝」宜少令看著她。
這一道謝,到是弄的花遲不好意思了,只扯了抹笑,才回過頭去,沒辦法,美男的溫柔體貼誰能拒絕,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紅枝在一旁嗤笑,卻又有幾聲不屑的冷哼聲傳來,正是花笙和商算子。
原來這六個男人還是兩派,民與官自然是兩派,商算子、花笙和朱華這些民間來的,自然就走到了一起,眼裡看不起以宜少令為主的官派,只覺得他們是假清高,而宜少令溫柔,到不與他們一般計較,可是不要忘記了,還有風忱然和羅剎呢。
風忱然別看著一副單純天真的模樣,實際上鬼著呢,羅剎對宜少令和風忱然的保護欲,自然就與朱花那一派仇視起來。
這陣子花遲也慢慢看出這一點來了,自然也不會放過利用,以一方牽制著另一方,受益的自然是她,只是還沒有尋到機會罷了。
今日在賞花宴上,自然要小試一樣牛刀,果然兩伙人對恃上了,心下自然高興。
朱華回來後,眾人交上去的詩,宮人也大聲的念了出來,果然都是出自大家,詩做的自然是好,連花遲這個不懂的,也聽出幾分韻味來。
直到聽到宮人念到她的名子,四周更靜了幾分,多有幸災樂禍的看著花遲的,畢竟往年在賞花宴上,最能讓眾人開心的自然是趙花遲做的詩,多為笑柄,今年眾人自然還抱著這樣的心態,何況之前有了皇妃的一句點示,眾人不想注意也不可能。
「床前明白光,地下鞋兩雙,床上有男女,蒙被又蓋頭。」宮人一念完,臉紅的像燒了一般。
下面也是一片寂靜,直到上面的皇妃先忍不住噗笑出聲,下面才引起一片嗤笑聲,不過皇妃的臉也微紅,能把男女行房之事用詩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花遲還是頭一份。
花遲佯裝得意的揚著下巴,可只有她身後的五個男人目光深邃沒有笑,因為他們太瞭解眼前的女人了,以她這幾日的聰明,豈會做出這麼丟人的詩來,分明是有意的,那麼她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
原因自然是不想被人再盯著,正如莎士比亞說過,只要在別人眼裡你是笨蛋,那麼就笨下去。
賞花宴被這樣一鬧,也不似之前那般拘束了,皇妃帶著各家夫郎一起賞花,只留下皇子皇女和眾臣千金一起。
花遲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早尋了機會一個人遛開了。
因為是和紅枝說去茅房,自然偷跑了出來,只是也不知道哪是哪,她只尋人少的地方走,好在宮裡很大,除了不時路過的宮人和侍衛,到沒有什麼。
偏巧的是,遠遠的,花遲就見到了去而一直沒有回來的風忱然,只見他與一婦人面對面的站著,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只見那婦人揚手對著風忱然的臉就是一巴掌。
花遲先是一愣,下一刻也沒有多想,就大步竄上前去,一把拉過風忱然到身後,瞪向那婦人,「女人打男人,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婦人長著一雙犀利而略帶狠毒的眸子,直射出突然跑出來的花遲。
「妻主、、」風忱然拉著花遲,顯然是不想讓她多說。
「我到是誰?原來是丞相的長女啊」婦人聽到風忱然的話後,臉上露出譏諷的笑來。
花遲也回她一冷笑,「是啊,堂堂丞相長女的夫侍在宮中被人打了,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罰這事情呢。」
話音一落,眼前的婦人果然臉色一變,越過花遲瞪向她身後的風忱然,「話我已說地,莫在觸摸我的底線。」
老虎不在,你猴子裝大王?竟然敢忽視姑奶奶,花遲當場也火了,一挺胸,「我是個沒有底線的人,可是當有人惹著我時,我是有仇必報的。」
也不多說,揚手對著婦人就是一巴掌。
這動作太快,讓當事人和風忱然都是一愣。
婦人反應過來後,幾欲瘋了,「好啊,竟然敢打本宮,真是不要命了,來人,把這女子拿下。」
本宮?宮中皇妃全是男子,女子自稱本宮那就只能是皇上的姐妹了。
心知是闖了禍,花遲馬上冷靜下來,「王爺就可以動手打大臣的夫侍了嗎?皇上聖明,自然不會冤枉好人,我母親向來公證嚴明,天下誰人不知,想來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這些不過是花遲的拖詞罷了,卻不想眼前的王爺真的怕了,神情幾經變化之後,才揚手止了上前來的侍衛,狠狠的瞪了花遲一眼才轉身離開。
見人走遠了,花遲才吁出一口氣,身上的衣袍竟也被汗打透了。
「妻主、、、」風忱然一臉的愧疚。
花遲作輕鬆的擺擺手,「沒事,反正咱們有理。」
一邊又忍不住好奇的問,「對了,你是公主之子,那這位公主是你的?」
風忱然垂下眼簾,「她、、、她是我母親。」
啊??
花遲錯愕的張大嘴,不好意思的忙道歉,「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有人欺負了你、、、」
風忱然抬起頭打斷她的話,臉上的哀傷已被天真的笑容取代,「妻主,咱們回去吧。」
見他不願多說,花遲也止了話題,兩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