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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熠站在殿外.看著漆黑寂寥的夜色.沉默著向著後院走了去.這夜.他一人來到太液湖邊.看著幽深晦暗的湖水.呆坐了一晚上.
清晨.還是忍不住的守在了蕭君憶的床邊.看著她有些憔悴蒼白的睡顏.最終無奈的搖搖頭.罷了.誰讓他愛上這麼的一個女人呢.只能自己委屈一點了.
蕭君憶醒來.一睜開眼睛.看在床前有自己最想看到的面容.一瞬間眼睛都濕了.昨夜.皇上離開後.看著他寂寞孤傲的背影.她的心中是疼痛的.想要去撫慰他的傷心.也想要將他緊緊抱住.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如今.能看到他在身邊.真是比什麼都難得.
「寒熠.對不起.昨晚.一定讓你傷心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自己太過的自私獨斷了.」蕭君憶拉著他的衣袖.小聲的說道.
「沒事.我已經想明白你的話.你說的不無道理.好吧.今後我們就只要宸兒一個孩子.」淩寒熠伸手摸摸她的頭髮.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最好別起床.我還有事.先去了御書房.有事找我就派人去叫.」
「嗯.」蕭君憶聽話的點點頭.躺在床上微笑著看著他離去.
耐著性子在床上躺了那麼兩天.蕭君憶是在是受不了了.現在已經是深秋.很快的就又會是冬天了.今天.宓妃來看望她.告訴她說南山的楓葉火紅似火.景色美麗極了.蕭君憶忍不住自己渴望的心情.眼巴巴的望著窗外.就想著到那南山去一睹風景如畫的景致.
這天清晨.安靜的吃了早膳.蕭君憶便在柳兒的陪同下.披了件披風裹著自己.兩人一起向著南山行去.柳兒一路上不停的絮叨著.她實在是不放心蕭君憶出來.這才幾天時間.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呢.
蕭君憶不以為然.左耳朵聽右耳朵出.心想著她們就是愛大題小做.人哪有那麼的嬌貴.在現代.那麼多的女人.前天流了產.第二天照常上班的多了去了.她都這麼安生的躺了幾天.天天吃太醫交代煮的草藥.還有各種補品滋養.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蕭君憶在柳兒的攙扶下.一起爬著山坡上去.踩著一級一級的石梯.看著周邊炫目多彩的美景.一顆心頓時歡悅起來.這裡.和御花園的那個假山是相連著的.回去可直接從那裡返回.
蕭君憶找了一片視野極佳的位置.站在高處舉目四望.美不勝收的景色.迷住了她的雙眼.正沉迷於美麗的而景致之中.突然間聽到身後有急切的腳步聲.回頭望去.竟然是一位驚慌失措的小宮女.
小宮女看到前方的蕭君憶和柳兒.不由得一愣神.停下了腳步.緩緩上前兩步.跪地行禮.蕭君憶擺擺手讓她起身.看著她倉促的步伐.急切的喘息.不由得疑問出口.「怎麼了.你急著幹什麼去.」
「回皇后的話.前方有幾顆柿子樹.如今柿子都已熟透.奴婢前來採摘.方才.和奴婢一起的宮女有事情先回去了.而今摘了滿滿一筐的柿子.奴婢一人無法運下山坡.只等著叫人來幫忙呢.」
「只要運下山坡就好了嗎.」蕭君憶揚揚頭疑問.這小丫頭很是眼生.想著應該是哪宮的奴婢.奉了主子的命才來此採摘柿子.
「是的.到了山下奴婢隨便找了人.都可以幫忙抬回去.只是現在.奴婢一人想將筐子弄下山.倒是困難.皇后娘娘.奴婢可以讓柳兒姑娘幫忙嗎.」
「當然.我正有此意.」蕭君憶爽快的答應.「柳兒.你和她一起去吧.幫她把柿子抬到山下.」
「是.柳兒知道.小姐.那你可要在這裡等著柳兒.不可以亂走動.」柳兒交代著.生怕一會兒回來找不到她.
蕭君憶擺擺手讓柳兒前去.她自然不會亂走.這裡的視野已經滿足了她賞景的興致.站在這一片山坡的頂端.看著前方一個又一個蜿蜒的小山坡.真是覺得這裡是賞景的聖地.
全神貫注的遙望著遠方和腳下的景致.火紅的楓葉將整個山林渲染的奪目.鮮明的色彩映花人的眼睛.身後有輕微的動靜傳來.蕭君憶以為是風吹動樹葉.突然間感覺有些不對.好像是有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不由的渾身感到涼颼颼.緩緩的轉身.看到了距她不遠的山坡上.站立著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面無表情.看著蕭君憶轉身並沒有任何的慌亂.快速而鎮定的舉起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把弓箭.一個抬手弓已被拉滿.目標直指著蕭君憶.
蕭君憶有些愣怔.她實在是不敢想像.一個小太監竟然想要奪她的性命.腦中不及反應眼前的景象.那利箭就已經直向著她飛速而來.蕭君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
「憶兒……」突然間一聲呼喊從身後傳來.蕭君憶頓時清醒了過來.電光石火間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奈何.箭已經向她射來.她的一動並沒有移開身形.箭飛速的刺破胸膛.
淩寒熠看到蕭君憶的身影.看著她怔怔不沒有反應.思疑著大步向她走來.身邊跟隨著的林宇航和林文傑.也都為蕭君憶一人在此處感到驚訝.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上前.
蕭君憶可以感受到利刃刺透胸膛的感覺.那一聲響是如此的清晰.震撼著她的耳膜.低低頭.看著深刺胸口的箭頭.無神著.伸出手.撫上胸口.有溫熱的血液不斷的流出來.濕了她的衣衫.從指縫間流淌著.
「天.小姐.」柳兒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倉惶的跨上石階.看著前方搖搖欲墜的蕭君憶.心跳都差點停止了.
蕭君憶腿上的力氣失去了.血液流淌的比方才更快.那血液的溫度灼傷了她心.是要死了嗎.就要這樣的死去了嗎.不.不要.她還沒有見到宸兒最後一面.她不要.
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她最愛的人.要死了.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就一眼就好.蕭君憶艱難的扭動著腳步.身體稍稍側過去.奮力的用有些模糊的視線.看著前方的人影.
淩寒熠被驚呆了.看著蕭君憶刺透胸膛的箭.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腳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鮮紅色的血液.不斷的從她的胸前淌出.身上的衣衫被大片的浸濕.一層層的向周圍暈展開來.
「憶兒.憶兒……」淩寒熠像發了瘋似的叫喊著她的名字.腳步如飛.一雙眼睛已然是瘋狂而火熱.飛奔她的身前.剛好接住了她搖搖墜地的身軀.她的臉上是蒼白的如花笑顏.
「憶兒.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你堅持一下.現在我們就去找太醫.沒事的.沒事的.」淩寒熠抱著她起身.雙眸通紅.裡面有著瘋狂繚亂的情緒.誰也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麼.只是.那話語是恐懼的.是顫抖的.有些微微地哽咽.
「寒熠……」蕭君憶迷離渙散的眼眸緊鎖住這個身影.雖然他的面貌她已經看不清楚了.但是他的氣息她還可以感覺的到.就這樣死了.太過的不值和不甘.但是能死在他的懷中.也不算遺憾.
「憶兒.你醒醒.憶兒……」這是撕心裂肺的呼喊.這是世間最悲痛的無奈.就那樣.在山林間.一遍遍的迴盪著.
亂了.頃刻間什麼都亂了.不存在了.往日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皇后的事情.讓皇上失去了自我.整日守在皇后的病床前.不願離開半刻.
行兇之人已經查了出來.用的是最殘忍最暴虐的方法找出來的.不知是死了多少人.不知人人惶恐了多少個日夜.真正行兇之人.被找了出來.而他們的結果.自然難逃一死.
那人就是找柳兒幫忙的小宮女.她和那太監是串通好的.他們是林才人身邊的奴才.平日與林才人有很深的感情.最是忠心.因為林才人蹊蹺而無辜的枉死.下定決心要為她報仇.
沒有真正的兇手.但在他們眼中.皇后就是兇手.況且.那個人不也告訴了他們.肯定了皇后就是兇手嘛.就連這個報仇的方法.都是那人為他們策劃好的.要讓他們二人找了機會配合.將皇后一擊致命.
小太監入宮前曾被林才人所救.便死心塌地的留在她的身邊伺候.之前身上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而那小宮女則是林才人的陪嫁丫頭.兩人誓要為主子報仇.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每天都偷偷的觀察著皇后的行蹤動作.直到那天他們找到了機會.皇后竟然只帶著柳兒上了南山.
那是絕好的機會.以及絕好的行事地點.地方空曠寂靜.不會擔心被人看到.所以.兩人按照計劃.先引開了柳兒.然後不動聲色的.快而狠的射殺皇后.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也葬送了許多無辜的生命.而他們.依舊苟活著.因為皇上下令.要讓他們每日都感受一次死的滋味.
只能痛.不許死.就這樣.日日苦受折磨.所有一切的酷刑全都在他們的身上施展.鮮血淋淋.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也許.他們早就後悔了.可是晚了.
也許.他們早就已經失去了靈魂.身體未死.心已經死了.魂魄都被折磨的支離破碎.但是那身軀.也要日日被鞭撻.嘗盡極致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