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蕭條殘破的院子,今日迎來了它最光輝的時刻,尊貴非凡的人兒佇立滿地,是不是該說此刻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啊!可是這裡即將上演的卻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悲劇。
聽到太后的詢問,皇上沒有答話,只是神色又深了許多。其實他是不願意這麼多人知曉的,他還抱有一絲希望,他還想為她留一條生路。罷了,也許注定如此!
「這倒底是怎麼了?虞美人,你來說。」太后看著這皇上的神情在心中歎氣,這憶妃當真是個禍害,也許有一天不得不犧牲她啊!想到此太后落座在皇上身邊,然後看著知情的虞美人正色道。面容深沉嚴肅的太后,一改那慈祥和善的態度,那威嚴的氣勢立馬彰顯出來。
「是。」虞美人一福身答應道。
「昨晚臣妾碰巧遇見了獨行的憶妃娘娘,臣妾怕有何閃失便悄悄跟隨,然後便跟到了這冷宮中,然後,然後……」
「然後怎麼了,說。」太后冷聲一喝。
「然後臣妾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這……」雖然道出真相就可以讓蕭君憶身敗名裂,她歡喜得不得了,但是被眾人這種灼灼的眼神注視,她還是有著一絲忐忑。
「虞美人,」蕭君憶開口了,下面的話她斷然不會讓她道出口,「一件小小的瑣事,非要弄的人盡皆知嗎?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心思而已,如若美人顧及下我的心情,來日必當好好答謝!」
她的話很有深意,其他人聽了她的話也頓覺有意思。憶妃這是在祈求,是在示好?她怕了,她竟然願意放下她那姿態,來向一個小小的美人談條件。
聽到此,皇上無聲的苦笑,是什麼東西讓她這般的維護?虞美人告訴自己憶妃在此藏了秘密,還聽到她哭喊著說『我愛你』,她愛的是誰呢?誰人能擁有她的深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憶妃,你這是在威脅她,還是想隱藏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繼續說下去。」太后看不下去了,這女人竟然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怕那秘密被揭露。哼,哀家今日便非要弄清楚了不可。
「臣妾說了這話,還請太后和皇上莫要怪罪。」看到太后點頭,虞美人才又開口:「憶妃昨晚在這裡道出了許多不為人所知的實情,臣妾隱約聽到她的哭聲以及那心痛的話語。原來,仲秋節那日憶妃出宮,只為了會見自己的心上人,但卻被那人捨棄了,這才又回到了皇宮。」
「什麼?」皇后一干人等驚呼,竟有這樣的事情存在,憶妃當真是不要命了。蕭君憐在驚訝之餘又是滿腹疑惑,蕭君憶有心上人?她從沒聽說過,也從未察覺到。但是細想在皇上下旨要她們入宮之時,蕭君憶的確是不願意的,也曾以死相逼。如今看來,倒真是有此事了。
「夠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那是她無盡的傷痛,為什麼你們還要如此無情的揭開,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
柳兒早已忍不住的落眼淚,小姐,你的劫為何還沒有過。老天,小姐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竟要遭此懲罰?身為一個女子,小姐承受的已經夠多了,一次次致命的打擊,她都勇敢地走了過來。可是,小姐何時才能迎來黎明的那道曙光。
「憶妃深愛那個人,她在不斷的哭泣,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愛你』,這……此等話語臣妾聽著就羞澀萬分,實在是道不出口。」毫不理會憶妃哀求的話語,看到現在所有人的如此表情才是她想要的。蕭君憶,你可是知道你犯了多麼大的錯,以至於現在人人都想將你誅之。
「此話當真?」太后不敢確信,這可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大事,事關皇家的尊嚴。看到虞美人肯定的點頭,看到皇上的漠然,太后定定心神決定嚴懲不貸。
可是,誰人知皇上此刻並不是漠然,而是心痛的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看著憶妃的反常,看著她露出的異樣表情,皇上便明白了一切。他瞭解這個女人,能讓那樣驕傲的她示軟,能讓那樣堅強的她害怕,那麼她維護的定然是最重要的東西。
「憶妃,這樣不守婦道、欺君罔上的罪過,你要怎樣來承擔?你的行為,將會為整個蕭家帶來滅頂之災。」太后嚴厲道,真是家門不幸,蕭雲峰竟然有了這麼的一個女兒。這件事情給皇上帶來多麼大的恥辱,讓皇上的顏面掃地,只因為這人是皇上最為寵愛的憶妃,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可怎麼了得。
「太后,憶妃還將一件物件藏於此地,就在那塊青石板下。」虞美人一指那棵櫻花樹下的青石板,斜眼看著蕭君憶得意道。
「皇上,難道您就不說些什麼嗎?對此事,您沒有看法嗎?」事已至此,她只有想辦法解決。他人幫不上一點忙,只是會落井下石,看她笑話而已。看不慣她的人太多了,受寵的她在別人眼中始終都是眼中釘,如今她自掘墳墓,別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問朕的看法?呵,是要朕說說你對他的愛有多深嗎?是要朕,相信你嗎?」你從未屈服過,你從未怕過,你從未這般失措過。這就是你對他愛的表現,朕看得明白,你還讓朕說什麼?難道要讓朕說,朕對他嫉妒的發狂嗎?
「若我說沒有你信嗎?」
「朕不信!」皇上頓時震怒,大聲的喝道。這是第一次皇上在眾人面前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他將自己的憤怒深切的表達出來。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求你相信,因為這是事實,我沒有辦法迴避。」她本就本有打算讓皇上相信,她也不願意欺騙他。因為她的這句話,終於使皇上的怒火爆發了,同時她也清楚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若還能在此情形下保持鎮靜,那麼他對她便算不上真愛。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誰沒有過往呢!誰沒有曾經呢!皇上,昨晚我問您的話你可知為何,就是因為我已經放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並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情。」
「蕭君憶,你真是厚顏無恥,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你的過錯嗎?竟然還敢冠冕堂皇的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為你的行為感到可恥嗎?」太后真是氣急了,還有如此大膽、不知好歹的女人,蕭家的門風真是被她敗盡了。
「皇上,這點,請您相信我好嗎?」蕭君憶只是面對皇上祈求著,那曾經堅韌不屈的面孔上,有著多少的脆弱與無助。她是真的願意為了皇上放下之前的一切,用她的真情來回報皇上,可即使這樣,怎也還是這麼難呢?
「皇上可千萬別被她騙了,這樣的話信不得。」雲妃冷聲道,看著蕭君憶滿是不屑,這樣的女人實則可惡。如此大逆不道德事情她都做得出來,竟然還妄想皇上的原諒。你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想用你的愛來施捨皇上。
「你,當真。」皇上微微思忖,話語微微顫抖。若真是這樣,那曾經的就讓它過去可好,這樣自己就還能夠擁有她,並且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
「皇上,你糊塗。你到底是被這個女人用什麼迷住了心竅,哀家決不允許這樣的女人存在。」
「朕,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皇上很是冷靜的開口。他是一國之君,他有著過人的睿智與膽識,他做事向來獨斷專橫,從不需要別人插嘴。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來人,去將那石板下埋藏的東西取出來。」太后態度強硬,果斷而言,此事絕對沒有一點回轉的餘地。她實在是想像不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竟然還能接受這個女人,這個人對皇上的影響太深了,實在是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