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皇上一連三天都專寵與蕭貴人,一時間蕭貴人又成的萬人追捧的對象。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奴才們也都開始巴結起蕭貴人,在玉華殿居住的蕭君憶更是備受冷落,無人問津。
每每蕭君憶去皇后殿內請安時,都不免遭到一陣的冷嘲熱諷。私下來雲妃和虞美人她們這些個得寵的妃子,更是對她加以欺辱,將她帶到自己的寢宮當一個丫鬟似的使喚著她,不是要端茶倒水就是要擦桌掃地,甚至連平日裡的衣服都會交給她去洗,就連一個個下人都對她呼來喝去。
這些蕭君憶全都忍了下來,因為她的「乖順」所以才沒受到那些女人更一步的刁難,她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索性她們並沒有觸犯她的底線,那就是對她動手。
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因為只要想起那個人她就有希望,就有要活下去的**。但是若有人觸犯了她的底線,那就別怪她不客氣,大不了同歸於盡。
如此生活真是讓她身心疲憊!
這日,宮內傳出了一個很是驚人的消息,那就是:皇上今晚夜宿玉華殿。
「什麼?皇上要來?」蕭君憶聽了此消息驚恐不已,正在剪花枝的剪刀一下子刺到了手指,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柳兒看到後驚呼,公公瞧見後有些著急的叫太醫,但是看到蕭君憶那驚慌無奈的神情後,又有所不解。
「小姐,別想太多了。」
蕭君憶聽後不語,只是呆呆的望著裡裡外外打掃收拾衛生的僕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們可是驚恐萬分的趕來,唯唯諾諾的開始整理打掃。
「小姐,小姐。」柳兒急急地呼喚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沒什麼怕的,反正就一條命撂這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很淡定啊,但之後還是望著自己纏滿紗布的手指失了神。
不消片刻皇上便到來了,所有的奴才都到齊了,嘩嘩的跪了一地。看見皇上來到蕭君憶只是微微的福了福身子,便隨著皇上一起進了屋子。
「聽奴才說你刺傷了手指,是因為知道朕要來緊張高興。看來,並非如此啊!」皇上自看到她就可以感覺到她的異樣,用他那深不可測眼睛冷冷的看著蕭君憶,掃視著她的面孔和手指。
「皇上多慮了,只是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而已。無礙的。」蕭君憶抬頭淡笑道。
「如此說來,這倒是與朕沒有關係了。不管是因為高興,還是不高興……」
皇上別有深意的說著這句話,真的是叫她無法應對。皇上的心思她不敢妄猜,可是卻必須得找到一個能保全自己清白的方法。怎麼辦才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屋子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陣靜默中。蕭君憶低著頭不敢有任何的思緒,心中有些開始慌亂起來。
「你可知朕為何今日會到你這裡來?」突然間皇上開口說話了,話語淡淡,卻是微抬俊眸打量著的她。
「不知道。」蕭君憶實話實說,誰知道你抽的哪門子風啊!這幾天生活才剛剛平復,雖然旁人從未將她看在眼裡,但終究是沒人跟她這小人物計較了。如今皇上來了,她這平靜的日子也要被打破了。
「其實,朕很欣賞你。你有膽子,有自己的個性。」
「其實,我也很喜歡這樣的自己。」蕭君憶認同皇上的這句話,不是有誰說過嘛,現代人穿越到了古代,就算他是一個傻子,他也是別人眼中特別的存在。
「呵,你還真是不謙虛。為何你每次對朕說話,朕都能感覺到你的不怕死呢?」皇上的話語中帶著揶揄的成分,卻又微微泛著寒。
「皇上說錯了,其實我最不願的就是死。」
「那你如此對朕說話是為何?是因為在宮中的日子太過的愜意,所以想挑戰朕的忍耐力?」皇上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這是第一個人敢面對他時如此大膽,本以為是她不怕死,如今看來卻不是。
「愜意?皇上認為我每天的生活愜意?」蕭君憶頓時失笑,那笑聲中有太多的諷刺與委屈。
「不是嗎?在朕的面前你都能如此的隨意坦蕩,若不是不怕死,那又是為何?」皇上淡淡審視她,微微思索著。自己是最高權威者,若是怕,她最怕的應是自己,但她連自己都不怕,卻又顯得如此艱難,究竟是為何?
「我怕死,但是在皇上面前如此隨性大膽卻只是為求一死,因為你是當今天子,在你的面前我所展示的是真我,那麼就算在他人面前我再卑微,我的尊嚴一樣存在。」
「為了生存我不得不摒棄了自己的秉性屈服於他人,但是我還要我的尊嚴,我的這份尊嚴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才能找回來。因為就算死,我也得死在皇上的手裡,死在他人手裡,我,不屑。」蕭君憶不免有些激動了,她大膽而悲壯的說出了真相。本以為逃出了最權威人的手掌,她就可以安然無恙。她太傻了,後宮中其實最可怕的,就是那群女人。
說完這番話蕭君憶靜靜地看著皇上,反正皇上作何反應她都不在乎,最多的不也就是一死嘛!她接受。總比死在那群女人的暗箭下好。
皇上也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蕭君憶,看著她那嚴肅的神情,耳邊迴盪著她那堅定的話語。皇上明白了,也更加的感覺到了眼前女人的特別,她是一個堅強不屈的女子,有著一身傲骨。
此時皇上明白了,之前還納悶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膽放肆的人,為何會在那些女人面前低頭。今日聽到她的言論的確有理,也很奇特。
「朕明白了。你在他人面低頭並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得不值。而你在朕的面前卻大膽狂妄,並不介意死在朕的手裡,是因為你挽回了自己的尊嚴。你若真是因此而死,那麼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你的孑然清高,你在高傲的告訴那些人曾讓你低頭的人,你並不是屈服於她們,而是在看輕她們。」
「皇上所說的確是我所願。」蕭君憶坦然的承認,不得不說皇上真是聰明,一下子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思。
「那朕是不是還得感到慶幸,竟能入了你的眼?」看著蕭君憶如此淡然的面孔,皇上心中頓生怒火,沒想到自己竟是被一個女人給利用了,一怒之下伸手一把掐住蕭君憶的下顎狠狠說道。
這女人,哼,如此作為竟是將所有人都看輕了去,而朕只是堪堪才入了她的法眼,怎能不惱怒!朕的權威在她的眼中如同虛設,只是為了抬高她那份尊嚴的身價而已。
「皇,皇上,你要幹什麼?」咳咳,蕭君憶緊抓著皇上的手臂有些困難的說道,皇上的力氣很大,被皇上禁錮的下顎像是紮了針似的生疼,骨頭都仿若要被捏碎。
「你不是想死嗎?你不是不怕死嗎?你不是想死在朕的手裡嗎?朕就滿足你。」說著皇上竟將手轉移到她的脖子上,並且加大了力量。
「皇上,皇,皇上……」蕭君憶難受的很,呼吸都是困難,「你,你以為我想嗎?我,我所處的身份,地位,不容得我,處處任性。我,只是想,做真正,的自己……」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臉已經漲的通紅,悲從心生,眼淚不由得從臉上滑落。罷了,死去也好,沒有那麼多的複雜艱難,反而可以隨性而為。沒有那麼多的無奈不甘,反而可以去追尋自己自己真正的愛。微閉眼眸,任眼淚最後的滑落,放開緊抓著皇上的手,任由空氣的斷絕。
皇上看著她那放棄掙扎,漸漸平復的面容是如此的安詳。這女人,當真是決定一死了,竟是沒有了半分的不甘與不捨,如此的表情視死如歸,倒是真正的要解脫了。看到她的認命、放棄,皇上的胸口不由得有些悶,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氣。
她放棄了掙扎,她認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就在她感覺靈魂即將飛出身體的那一刻,皇上鬆開了手。一下子摔坐在地面上,脖子上是紫青的指痕。
咳咳,一下子灌入口腔的空氣不順暢的吸入胸膛,引起劇烈的咳嗽。蕭君憶不斷地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舒緩著自己的身體,稍稍緩和後便貪婪的大口吸著空氣。這一次,她離死亡是那麼的近。
「說吧!你想要什麼?有了什麼你才認為你可以保持著你的尊嚴,你才可以隨性而為?」
皇上突然開口的話讓蕭君憶突然一窒,連此刻她最需要的空氣都忘了去呼吸。「皇上,你什麼意思?」她真是不可置信,皇上這究竟是怎麼了?
「就是那個意思,你明白的。」皇上神色平靜但隱隱有些懊惱,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此言語,為何會為了這個女人屢次破例。
「你無奈於你現在所處的身份地位,是的,你的身份地位以及你那天『特有』的遭遇,注定了你的苦難與悲哀。既如此,朕就給你身份地位,封你為妃,你看憶妃可好?從此你就同雲妃她們平起平坐。」皇上所謂特有的遭遇就是指新婚那天獨守空房,因為正是為此她才會被人那般的欺辱輕視。
蕭君憶驚訝的都愣怔了,皇上的話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哪有前一刻恨不得殺之,下一刻又會說出如此讓人驚歎的話語。呵,這位君王倒也真是有趣!「皇上,你確定?」蕭君憶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麼?你還不樂意?」皇上不由得一挑眉,這女人可別太過分了,否則別怪他出爾反爾。
「沒什麼樂意與不樂意,我雖不在乎名位,但是這個身份對現在的我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這樣就少了我許多的憂愁,再也不必為了他人的刁難而屈膝卑微了。」是的,她不在乎名位,她想要低調的生活,但是皇宮中不是你想要安寧就可以得到的。
「謝皇上,謝皇上厚愛!」既然如此就接受吧!只是,先前皇上的冷淡讓她不必擔憂太多,而如今卻很是難說,怕是為了堅守自己的清白,又要同皇上展開一場苦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