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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9.第249章 伺候,被發現了 文 / 卿七

    蕭楚歌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膽戰,渾身一僵,莫名有種預感,陵雲淵剛才的確是讓她「滾」的,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陵雲淵的態度說變就變了,明明先前雖然冷了些,可到底沒這個直白趕過,頓時捏著膳盒的手緊了緊。

    陵雲淵懶得在把人留著,太過蠢,無時無刻不在暴露破綻,以陵慕端的精明,怎麼可能真送這麼一個人過來?恐怕只是作為試探石,所以,他才並沒有公開尋找蘇家的五小姐。

    可這女人卻是留不得了,留下也是個麻煩。

    「私自進入御膳房,不思其責,越職而行,拉下去打三十大板,掌管御膳房的司膳,打五十大板,再犯,全部杖斃。」陵雲淵這句話一出,御書房裡有片刻的死寂,薛忠傻眼了,可也只是一瞬間,立刻麻溜兒的起來了。

    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覺得自己小命又保住了,只要不是打他,他怎麼著都行啊,頓時,立刻喊人,「來人,把蕭宮女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蘇岑在外面站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那女人剛進去,怎麼突然就要被打了?惹他了?可她貼著細聽,總共也就聽到兩句話,還不怎麼清楚。

    侍衛極為迅速,立刻上前兩個人推開了御書房的門,拉著蕭楚歌就往外拉,蕭楚歌還想哭一嗓子,立刻被薛忠使了個眼色,侍衛麻溜兒堵住了她的嘴,拖了出去。

    蘇岑眼睜睜看著蕭楚歌淚眼模糊的被拖了出去,拖到了空地上,有人拿了長凳子,把蕭楚歌按在那裡,綁好了手腳,一個白布堵在了口中,不得動彈。

    她正看著,還沒反應過來,良奕推了她一下,「發什麼呆呢?」

    蘇岑茫然歪過頭,「啊?什、什麼?」

    良奕看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忍不住拉低了聲音,「我們負責打人的啊,快去,別讓人瞧出來了。」臥槽,這公子確定不是來坑他的嗎?

    蘇岑這才反應過來,良奕遞過來一個板子,她握在了手裡,然後,就站在了蕭楚歌的身側,她的對面則是良奕,良奕給她使了個眼色:跟著我打啊。

    然後,良奕就拍下了第一個板子。

    蘇岑已經冷靜了下來,跟著拍下了第二個板子……

    ……

    陵雲淵在蕭楚歌被拖出去之後,御書房的門被關上,他本來已經重新拿起了狼毫筆,可還落下,就聽到了御書房外,那一道近乎聽不到的「啊」,陵雲淵的手倏地頓住了,半晌沒有反應,墨黑的瞳仁久久落在一處,不得動彈。

    薛忠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生怕陵雲淵會責罰他擅作主張,可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頭頂傳來聲音,薛忠大著膽子偷瞄了一眼,就看到陵雲淵的視線落在門外,竟是在出神。

    薛忠心神一定,難道……皇上後悔了?

    可皇上的表情卻又不像是後悔,更像是……他說不出那種眼神,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薛忠不敢多看,立刻又低下了頭。

    直到許久之後,薛忠才聽到頭頂傳來陵雲淵略低啞的聲音,壓得很低,甚至有些模糊,「外面,剛剛是什麼人?」

    薛忠茫然:「外面?」外面此刻除了侍衛不就是蕭宮女?他趕緊回道:「是,是侍衛在打蕭宮女的板子。」薛忠本來想說一句,皇上是不是讓人停下來?可想到晚膳就是因為他擅作主張,萬一再錯了,他這小命就是真的沒了。

    陵雲淵又沉默了下來,薛忠這次沒敢再抬頭,哆哆嗦嗦額頭貼著地面。御書房此時的氣氛格外的微妙,讓薛忠大氣都不敢出。

    只是突然,臉龐感覺到一股風拂過,等他想起來什麼時,一抬頭,龍椅上已經沒了陵雲淵的身影。

    身後御書房的門傳來響動,他轉過身,就看著門打開,他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追了出去。

    蘇岑沒想到打板子竟然這麼累,等三十下敲完,蕭楚歌早就昏了過去,她甩了甩髮痛的手腕,剛想把板子遞出去,四周所有的侍衛突然齊刷刷跪了下來。蘇岑一怔,低著頭一看,視線所及之處,多了一抹明黃色。

    她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來,怎麼也想不通陵雲淵怎麼不好好待在御書房裡,卻反而跑出來看打人?還是,他後悔打這宮女了?

    蘇岑心裡酸酸的,根本不敢抬頭看陵雲淵。

    她所以為的鎮定,卻在這一刻,全部都土崩瓦解,心臟跳得厲害,卻被她死死壓抑住。

    陵雲淵低著頭瞧著,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只是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慢慢攥緊,許久之後,才聲音無波無痕道:「都給朕,把頭抬起來。」

    所有人都怔了下,跪在地上,面面相覷,可皇上的命令,他們哪裡敢不聽,慌忙把頭都抬了起來,可卻不敢看陵雲淵的容貌,耷拉著眼,視線落在面前方寸的地方。

    蘇岑強壓著自己狂跳的心,隨著眾侍衛,把頭抬了起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蘇岑心裡七上八下,額頭上隱隱浮現了一層虛汗,不知過了多久,陵雲淵才緩緩開口:「你,還有你,把人給送回去,還有你,同薛忠一起,去御膳房給朕端來晚膳,親自送過來。」

    陵雲淵說完,驀地轉身,在對上薛忠不安的視線時,眸色一深,嚇得薛忠雙腿一軟差點跪下來,這次死活記住了陵雲淵的吩咐。

    等陵雲淵離開了,蘇岑驀地鬆了一口氣,沒被發現啊……

    她說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什麼情緒,既希望阿淵不會發現,卻也希望……她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剛抬起頭,就看到薛忠指著兩個侍衛,讓他們把蕭楚歌給抬走,然後就站在蘇岑面前,一把尖細的嗓子呼呼咋咋的,「你,就是你,跟雜家去御膳房給皇上端晚膳去,別愣著了啊,機靈點。」

    好不容易皇上親自開口了,他這次怎麼著也得把事情給辦妥了。

    以前都這麼順,這麼這幾天,老是辦糊塗的事,就今晚這事兒,要是擱平日裡,他這腦袋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回了。不過,雖然今晚上頻頻出錯,可他總有種感覺,皇上今天似乎很不在狀態。

    蘇岑指了指自己,「我?」抬頭就看到薛忠對她飛了個眼白,然後就扭著腰朝前走了。

    良奕也沒想到皇上能指派她去,連忙推了推:「去啊,別多話,薛公公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啊。」不然被發現了,他跟她這兩條命都不夠砍的。

    蘇岑腦袋空空的,腳步已經跟了過去。

    等蘇岑跟在薛忠身後提著膳盒回來的時候,還沒回過神,直到站在御書房門前,薛忠已經打開了門,看她沒跟上來,也不敢出聲打擾陵雲淵,瞪了蘇岑一眼:快進來!

    也不知道皇上怎麼選了這麼個沒眼力勁兒的,不過他死活記住了那個「親自」。

    蘇岑連忙低下頭應了聲,提著膳盒就進去了。

    頭也不抬,一步步跟著薛忠到了御案前,薛忠本來剛想勸陵雲淵先休息,用過晚膳再批改奏折,可一看御案,發現上面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薛忠傻眼了,啊?工作狂的皇上轉性了?不過這話他可沒膽子說,只想著皇上是不是累了,所以今個兒這是打算休息了?

    反應過來,連忙指揮蘇岑,「把晚膳擺上。」

    陵雲淵一直在出神,從方才出去之後再回來,就一直再發呆,然後,一直盯著門口看,從蘇岑進來,到走過來,一步步靠近,漫長的一個過程,讓他的瞳仁深得不可思議。等反應過來,就聽到薛忠這一句,涼涼掃了薛忠一眼。

    這一眼看得薛忠心驚膽戰,立刻親自拿過蘇岑手裡的膳盒,小心翼翼地擺上。陵雲淵的視線在薛忠布菜時,看到她不經意搓了搓雙手,細白的手指上被勒出了兩道紅痕,陵雲淵瞇了瞇眼,落在薛忠身上的視線,多了幾分莫名。

    薛忠本來正在布菜,就感覺後脊背躥上一股寒意,毛骨悚然的,讓他打了個哆嗦。等布菜完了之後,連忙退後兩步,恭恭敬敬地把木箸遞到了陵雲淵面前。

    陵雲淵掃了薛忠一眼,「你下去吧,讓她在這裡伺候著。」

    薛忠一怔,連忙把木箸放下,雖然不解,卻還是匆匆走了出去,很快,整個御書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蘇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明白陵雲淵怎麼就把她留下了?她不確定,他是看出了什麼,還是單純只是隨便指了指。可她應該是沒露出破綻,畢竟如今聲音不同,容貌也不同,甚至,連……性別也不同,至少在他眼裡。

    蘇岑想著,應該是陵雲淵單純隨便指了指。

    陵雲淵拿起木箸,修長的手指夾了一塊水豆腐,送到了唇邊,動作很輕的咀嚼著,慢慢吞下,然後,機械地夾起另外一塊。蘇岑掃了一眼菜色,在御膳房的時候,她就想提了,全部都是素菜,她記得這些都是他不喜歡吃的。可看薛公公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沒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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