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欲哭無淚,更悲劇的是,特麼的,那蘇泓萱哪句不好說,非要說她喜歡端王?
她吃飽了撐的了?
不就逗弄的時候說了那麼一句,明明是她自己先提的好不好?
還當著端王的面,以後更解釋不清楚了!摔!
「蘇一蘇二呢?」蘇岑往門口走去,想到還有兩個呢,回頭問夏蘭。
「啊?他們啊,他們不是追蘇姑娘你去了嗎?」
「沒瞅見啊。」蘇岑說著,窗戶口就跳進來兩個人,正是蘇一蘇二。
兩人望著蘇岑,目光複雜:「蘇姑娘,殿下讓我們護送你……回宮。」
蘇岑眨了眨眼,目光在兩人臉上欲說還休的表情上掃過:「你們……那什麼神情?」
兩人連忙搖頭:「沒什麼。」
蘇岑心裡卻是咯登一下:「你們不會……聽到剛才的話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想了想,默默點了點頭。
他們追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殿下抱住了蘇姑娘,他們不好出面,就一直躲在房頂上。
自然,也聽到了,蘇泓萱說蘇姑娘喜歡端王的話。
蘇岑摀住了眼:「那女人黑我呢,你們竟然也信?」
兩人再對視一眼,默默搖頭:「屬下不信。」
蘇岑:才怪!他們剛才那小眼神,明明就是信了。
下次別讓她再見到那女人,這麼黑她,大女子?
蘇岑也不敢再多待了,和人打架也就算了,還讓自己受了傷,受了傷也就算了,還被人這麼黑,她都難以預料阿淵以後會怎麼禁止她出宮!
想到以後悲慘的日子,蘇岑在進宮前,幽幽瞅著蘇一蘇二:「江湖不見,不要想姐,姐很受傷。」
蘇一蘇二嘴角默默抽了抽:「……不送。」
蘇岑回宮後不久,陵慕端和陵雲淵已經到了宮門口,進了宮,直接去見了陵帝。
陵帝大悅,賞賜了陵慕端和三軍不少的東西,讓陵慕端暫時回去休息,晚上為他和三軍將士接風洗塵。
陵雲淵從御書房回暮雲殿的時候,夏蘭已經站在了寢殿門口,看到陵雲淵,立刻行了行禮:「七皇子。」
陵雲淵臉上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眸仁依然黑漆漆的,瞧不出表情。
「傷口包紮了嗎?」
「已經清理包紮了,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夏蘭趕緊道。
「嗯。」陵雲淵擺擺手,踏進了寢殿。
躲在外間軟榻上的蘇岑,默默把被子往上拉,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大眼。
她原本以為陵雲淵會進來說上她兩句,然後直接禁止她再出宮,只是陵雲淵進了寢殿,竟是直接到了衣櫃前,拿了換洗的衣服,直接去了寢殿後的浴池。
蘇岑聽了半天,確定陵雲淵真的不理她了,頓時蔫了。
耷拉著腦袋,慢慢坐起身,回頭瞅著屏風,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還是瞧瞧下了床,朝著浴池走去。
到了浴池豎著的屏風後,先默默探出一個腦袋,瞧著池水上冒著的氤氳水霧間,陵雲淵正背對著她泡在池水裡。
蘇岑輕輕喊了聲:「阿淵?」
陵雲淵身體僵了僵,默默往水下探了探,依然沒有轉身。
蘇岑更蔫了,耷拉著腦袋,慢慢挪了過去,蹲在水池邊,幽幽瞅著他:「阿淵,真生氣了啊?」
陵雲淵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碧綠的池水,氤氳的霧氣蒸騰在臉上,瞧不清面容。
蘇岑咬了咬唇,決定再接再厲,小崽子這次怎麼這麼難哄啊,以前也沒見生這麼久的氣啊?
她伸出一隻爪子,默默戳了戳陵雲淵的肩膀:「小淵淵?」
陵雲淵眉頭一擰,默默往下又挪了一寸,直接把。裸。露在外的肩膀也埋進了水裡。
蘇岑頓時瞪圓了眼,站起身,直接打算離開,只是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轉過了身。
就聽到水花一響,陵雲淵不知何時轉過了身,黑漆漆的眸仁直勾勾地盯著蘇岑,看的蘇岑更是心虛。
重新蹲了下來:「我錯了還不成?我也沒想到那女人會突然偷襲,我保證,」她伸出三根手指:「下次一定不讓自己受傷了。原諒我這次了?」
陵雲淵眸仁卻是更黑了,不過卻是開了口:「就這些?」
蘇岑茫然地眨了眨眼:「還有什麼?」
她出了出宮受傷惹他生氣,其他想想也沒了啊?
陵雲淵深深盯著她瞧,眼底翻滾著複雜的情緒,在蘇岑看過來之前,猛地一個魚挺,整個人都埋進了水裡,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蘇岑咬著手指,簡直要哭了:「喂,你到底在氣什麼啊?」
說出來,她改還不成麼?
陵雲淵卻一直待在水底沒出來,蘇岑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時間久了,就急了:「阿淵?喂,你別嚇我啊,我膽子小,你被水淹了?」水面依然無波無痕。
蘇岑剛想跳下水,突然想到什麼,低頭捂著手臂痛苦地喊了起來:「啊!」
她聲音剛落,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有了動靜,陵雲淵破水而出,緊張地出現在她的眼底:「怎麼了?」
蘇岑眨了眨眼,抱著手臂委屈道:「我都受傷了,你還不理我。」
陵雲淵眸仁黑了黑,最終無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揉了揉眉心:「沒生氣。」
蘇岑知道他口是心非:「還說沒有,幹嘛不理我?」
陵雲淵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理你了,下次別再跟人打架了。」
蘇岑立刻點頭:「絕不會有下次了,以後都讓蘇一蘇二去!」
陵雲淵抬頭看她,張嘴還想問什麼,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蘇岑終於把人哄好了,心情也放鬆下來,等陵雲淵出了浴池,趴在外間的軟榻上,隔著屏風瞧著陵雲淵換衣服。
「阿淵啊,今天和端王一起回來的那個轎子裡,是什麼人啊?」蘇岑想起來遠遠瞧見的那頂轎子,忍不住好奇的問出聲。
陵雲淵束腰帶的手一頓,垂眸繼續:「南曄國這次敗給了東陵,派了位公主過來和親。」
「公主?南曄帝捨得?」蘇岑好奇地蹬蹬蹬踩著繡鞋跑了過去。
陵雲淵想了想,才道:「不清楚,聽聞是南曄帝最寵愛的小公主,這次是那小公主自己請命來的,南曄帝沒攔住。」
蘇岑眼睛一轉:「自己請命來的?」
她坐在椅子上,把腦袋擱在桌面上,忍不住腦洞大開。
「最寵愛的小公主,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嫁到東陵了,那肯定是她看上誰了,否則怎麼會跑來和親?」
畢竟,前去別國和親的公主,那都是不受寵的,或者是直接由宮婢代替,臨行前封為公主。
陵雲淵想了想,搖頭:「不清楚。」
頓了頓,又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如果,那公主看上的是三皇叔呢?」
陵雲淵問出聲,捏著玉珮的手緊了緊。
蘇岑「啊」了聲,轉過頭,怔怔瞧著陵雲淵。
陵雲淵心一緊,沒有回身去看。
蘇岑半天才回過神:「那就要看端王喜不喜歡那公主了。喜歡的話,倒是皆大歡喜了,如果不喜歡,那公主就白來一趟了。」
「你不生氣?」陵雲淵轉過身,黑漆漆的眸仁裡黑得連蘇岑也看不透。
蘇岑茫然:「我生什麼氣?端王喜歡他的,公主嫁她的,我只要吃好喝好……」
蘇岑說到一半,突然眨了眨眼,表情蔫了下來,看得陵雲淵心臟起起伏伏的。
可卻下一刻,聽著蘇岑把腦門在桌面上磕了又磕:「阿淵你不友好!竟然也信那女人的話,是她喜歡端王啊,然後自己以為我也喜歡……我冤枉啊,比竇娥還冤啊。」
陵雲淵先是一愣,掌心握了握,走過去,把她頭抬起來:「真的?」
蘇岑直接轉過身,把腦門在他腰間不輕不重撞了撞:「比真金還真啊。」
陵雲淵這才默默鬆了一口氣,眼底的戾色頓時退得一乾二淨,眉眼柔和下來:「傷口還疼嗎?」
蘇岑仰著頭,巴巴的大眼水潤潤的:「阿淵你現在才想問啊,都疼死了。」
陵雲淵忍不住探手想去碰一碰,卻怕傷口又疼了,就把手放了下來:「讓你下次還亂和人打架。」
「嗚嗚,是她先欺負我的。」
「那我給你報仇。」陵雲淵指腹在她眉眼上撫過。
蘇岑眼睛一亮:「不要傷她,不然難收場。」
陵雲淵想了想,點頭:「好!」
隨即,摸了摸她的頭髮:「竇娥是誰?」
蘇岑:「……」她眨了眨眼,最後又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竇娥就是竇娥,我們先考慮午膳吃什麼好不好,我好餓……餓死了,以後就是一盤蛇羹了,好慘好慘。」
陵雲淵眼底忍不住浮現一層笑意:「好了好了,讓夏蘭去喚人準備,都是你愛吃的!」
蘇岑這才心情愉悅起來,只是在陵雲淵就要去喊夏蘭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拉住了陵雲淵的衣袖:「阿淵啊,聽說,今晚上有洗塵宴呦?」
陵雲淵回頭,目光落在她精緻的眉眼上,即使用鈴槿花遮掩,可偶爾某一瞬間還是能混淆視線,美得驚人。
陵雲淵想到陵帝最近的作為,沉了沉心思:「這次不去了?」
蘇岑眼角立刻耷拉了下來:「為什麼?聽說很熱鬧的,南曄國送了不少稀罕的物什,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