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陳二狗陷害咱們村子,抓住了他,咱們村子是不是就沒事了?」
「是啊!我們也非常擔心這個人再害人……」
「有我牛半仙兒在,陳家村的天不會塌下來!」
迷迷糊糊地恢復知覺,我瞬間聽到四周傳來一陣陣亂哄哄的吵鬧聲音,像是村民們在爭論如何處置我,我艱難地睜開雙眼,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被村民們捆綁在陳家村祠堂的大門口一棵樹的樹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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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沉重且疼痛難忍,此時的天色已經大亮,而四周,的確是陳家村所有的村民們,都圍攏過來,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不乏有人說出惡意中傷的話,更有者直接罵起了「害人精」、「妖道」等等難以入耳的話語,聽著村民們的謾罵,我默不作聲,扭頭看向站在村民們前面的曾支書和牛半仙兒。
他們兩個也是一臉冰冷的注視著我,剛才的話,我也聽到了,似乎牛半仙兒在煽動村民們,不讓村民們相信我,而他在村民們之中的聲望,似乎也越來越高。
曾支書看到我醒來,當即招呼村民們:「大傢伙兒說說!怎麼處置這個人?!」
「不要讓他留在陳家村!」村民們頓時熱血沸騰地喊叫著,已然把內心的憤怒都牽扯到了我的身上。
但我此時此刻並不在意這些,而是擔心他們去碰觸那個棺材,我問道:「那個棺材呢?棺材在哪?」
「哼!你這個妖道,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那個棺材,難道你害我們村民們的心還不死嗎?告訴你也沒事,我已經讓幾個人去把棺材挖出來了,待會兒把棺材蓋子打開,讓你無話可說!」牛半仙兒信誓旦旦地指著我,冷聲說道。
「牛半仙兒,你什麼時候讓人去挖棺材的?我怎麼不知道啊?」突然,曾支書一臉驚愕地問向牛半仙兒。
「哦,這都是我們陰陽行當的事兒,支書你雖然是一村之長,但也是個外行人,和你說你也不懂,我早上就讓人去了,不過現在還沒回來,算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吧。」牛半仙兒笑著和曾支書說,並扭頭向著那幾座小山頭掃了一眼。
「那棺材是凶物,對咱們陳村不吉利,倒不如直接就地燒了算了,你幹嘛還讓人挖出來啊!」曾支書臉色難看地責怪了牛半仙兒一頓,隨即轉身招呼兩個莊稼漢子,讓他們趕緊去通知挖棺材的人,隨地把棺材燒化,不要留任何痕跡。
這時,牛半仙兒的臉色,逐漸變得詫異起來,他深深地看著曾支書,支書卻是言辭閃爍,不敢和他對視,牛半仙兒隨後又看向我,伸手抓了抓下巴,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曾支書即刻站出來,表示贊同村民們的意見,說不能容我留在村裡了。
但就在這時,遠處去招呼人燒化棺材的莊稼漢子跑回來了,而且是邊跑邊大聲喊:「支書不好啦!支書不好啦!出大事了!」
曾支書面色一驚,卻沒有動身迎上去,倒是牛半仙兒快幾步走到跟前,急問:「怎麼了?!」
「棺材那邊出事了,早上去挖棺材的幾個人都……都口吐白沫昏暈過去啦!」回來報信兒的莊稼漢子拍著大腿歎聲說。
「死,死了?」這次倒是曾支書先開了口,與此同時,曾支書和牛半仙兒齊刷刷地看向我。
「反正是快沒氣了!」那個報信的人也說不清楚那幾個挖棺材的人到底死了沒死。(
而村民們也驚慌失措地向後退了幾步,生怕和我離的近了也會和那幾個挖棺材的人一樣死掉。
「是你害死了他們!」不知人群中誰喊了一聲,其他村民們頓時附和,一致把矛頭指向我,我此刻更是臉色慘白,倒不是因為村民們誣陷我,而是可憐那幾個送命的村民,他們本不會出事的,但卻因為盲目的聽從牛半仙兒的安排,而去挖棺材有了這性命之憂。
場內的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有幾個婦女頓時哭聲震天地癱倒在地上,聲稱那些挖棺材的人裡面,有她家男人,現在人死了,讓她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都是你讓他們去挖棺材,才鬧到這種地步!」曾支書低聲訓斥了牛半仙兒一頓。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牛半仙兒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老臉憋得通紅,卻無言以對。
「挖棺材的人,有幾個人?」事關人命,我也顧不了他們錯怪我了,忙問道。
「八個!」牛半仙兒本能地回應一聲,村民們也不明白牛半仙兒此時居然對我這麼客氣,我問什麼他立刻回答。
「八個人……眾陽壓孤陰,或許那幾個人還不一定會死,如果你們現在放開我,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我盯著那幾個哭喊不停的婦女,急忙說道。
那幾個女人頓時止住哭聲,急忙站起身擦掉眼淚,慌忙上前來要給我鬆開繩子,但曾支書卻閃身擋住了她們,並罵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人都可能死了,難道你們相信一個妖道說的話嗎?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救活已經要死了的人?!」
「曾支書,可是他剛才說……」
其中有個婦女哽咽著反駁,但看到老村長冷冷的眼神,她們也都不敢上前了。
曾支書頓時又說了幾句狠話,誰要是敢放了陳二狗,若是家裡再死人出事,就不要再哭天抹淚兒,有什麼苦果都得自己咽到肚子裡去,這話一說出去,誰還敢給我鬆綁啊,本來現在家裡死了一個人,萬一和曾支書說的一樣,放了我後,家裡再出更大的事情可怎麼辦?
誰也不想事情越來越糟,可那幾個女人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一臉祈求地望著我,似乎這個時候誰能救她們家的男人,她們就信誰!
既然曾支書不讓村民們為我鬆綁,更不讓我去搭救那幾個挖棺材的人,村民們就詢問曾支書接下來該怎麼辦,都要死人了,若是棺材的事情還不處理好,以後陳家村可怎麼辦啊!
曾支書當即招呼大家回家拿煤油,直接把棺材燒化,興許就沒事了,牛半仙兒聽到這裡,頓時臉色發綠,苦著臉說:「支書,你這是瞎搞啊!你都不懂陰陽行當裡面的事兒,怎麼能隨便讓大傢伙兒去燒棺材呢?萬一棺材燒了之後事情還沒解決怎麼辦?」
「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就不會讓他們幾個去挖棺材送死了!」曾支書同樣大聲反駁牛半仙兒。
沒想到穿一條褲子的曾支書和牛半仙兒,竟然在這個時候鬧掰,村民們也都看呆了,他們看了看曾支書,又看了看牛半仙兒,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聽從誰的安排,曾支書當即招呼人去燒棺材,但牛半仙兒卻嚴肅地阻止。
「你們都不能去!誰去誰死!」我也大聲說。
村民們一聽我這話,頓時不敢動了,誰去誰死,這簡直比過去的老人們賭咒都狠,誰也不想送死,當然不敢去。
但曾支書卻是異常的不滿,指著村民們罵,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從小大字不識一個的牛半仙的話你們也聽,現在居然不聽我的話,我是支書,我讓你們去你們就得去!
牛半仙兒沒想到曾支書一下子就掀開了他的老底,頓時怒吼著回應:「無論以前的他李二牛如何,現在村民們都不能去,那個棺材真的很邪門,如果沒有辦法破解其中的門道,誰去誰會死,不會騙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牛半仙兒!」#~?++
一時,曾支書竟然和牛半仙兒僵持不下。
「李二牛,你是怎麼了?先前還是非常聽我的話,為什麼現在反水向著陳二狗說話,他一個妖道的話你也信?」曾支書冷聲問牛半仙兒。
「不,支書,我誰也不信,我只信自己的良心,已經有八個村民出事,不能再有人出事了,陳家村的村民們太可憐了,不能讓他們盲目的去送死,陰陽行當裡面的門道輕易碰不得啊!」牛半仙兒一臉慚愧地看著那些死了男人的婦女,低聲說:「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沒用,的確,我僅僅是學了一些卜算和風水術數,對於陰陽行當裡面的門道,還是半桶水,現在我恍然醒悟,不能再讓你們出事,不能啊……」
我此時沒有閒工夫聽牛半仙兒向村民們訴苦道歉,而是大聲說道:「現在時間不多了,如果中午過後你們還不放我去救那八個村民,他們很可能熬不過來,必死無疑!」
「不要聽他瞎說!」我的話剛說完,曾支書頓時大聲反駁起來,並招呼大家趕緊去燒棺材,但這個時候,村民們卻無動於衷了,而看向曾支書的臉色,也齊刷刷地顯現微的變化,似乎眼前這個老支書,已經不是那個熱心腸的老支書了,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脾氣暴躁,似乎所有人都沒瘋,瘋的人是他!
就在這時,村子裡傳來一聲呼喊,嘹亮的呼喊聲傳來,村民們紛紛扭回頭去看,只見來人是陳二。對,他這兩天都沒出現,就是我叫他去尋找支書的兒子去了。
此時,陳二的身後,卻還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這兩人大家都認識,可不就是曾支書的兒子和兒媳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