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英回到府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醉醺醺地回到家裡,就看到立於一旁的丫鬟和小廝們。
他的目光還有一絲清明,就問道:「夫人生了嗎?」沒有聽到有孩子的哭聲,也沒有聽到有人過來稟報他,應該是還沒有生出來。
他對這個孩子一點也不期待。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若是這個孩子早幾年來,或許他會很開心。
但是卻偏偏是那個時候來。
他來的時候,於瑞秋剛好回到京城,而他的兒子張安然也立了大功。
這個孩子的到來,而的他無法休了梁氏,或娶平妻,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於瑞秋嫁給別人,只是眼睜睜地瞧著屬於他們張家的功勞給了於家。
而且,這個孩子的到來還妨礙他把張安然接回家裡。
後面,梁氏還仗著這個孩子鬧了幾出,使他原本對於這個孩子還有一點期望的,生生被磨滅了。
「還沒有。」梁氏的丫頭答道。
「生了過去告訴我一聲。」張之英打了個酒嗝,對著眼前這個小廝道。
張之英就去了吳姨娘的房裡。
近來,他都是在吳姨娘的房裡歇下的。
那個吳姨娘年輕貌美,深得他的心。
張之英剛走到吳姨娘的房門,還沒有等那個丫鬟稟報,吳姨娘就哭啼地撲到他的懷裡。
張之英的酒就醒了三分。他原本也沒有喝多少,那個丘大人只跟他喝了幾杯。然後就有事就走了,他又不想回到,看著梁氏生產,便自己一個人在酒樓喝酒。只是一個人也喝不了多少。
看到吳姨娘這樣子,他酒也醒了三分。
「我的小乖乖,怎麼了?」張之英抱著吳姨娘,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部,問道。他這個美人平時都是溫柔的,不會這麼哭啼的,難道有人欺負她?
「老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看到那個安姐兒。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吳姨娘扒在張之英的懷裡。哭啼地說著。
張之英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問道:「什麼不是故意的?」
「我說的,您不是怪罪我。」吳姨娘柔柔糯糯道。
「好好,我不怪罪你。」張之英哄道。一聽這話,他就知道他的小美人被人欺負了,現在正等著向他告狀呢,若不然,這個小美人也不會哭的那麼慘。
吳姨娘就邊哭著邊把今天的事對張之英說了。她省略了梁氏扶住張安心後摔倒的事情。
「沒事,人沒有摔到。也該給安心一個教訓,讓她不尊重庶母,好歹你也是她和長輩。」張之英安撫懷中的人。
吳姨娘一聽,眼中一亮,從張之英的懷裡出來。拈起小腳,就親了一口張之英。
張之英意滿志得,逮住吳姨娘的小嘴,就親了起來。
一室滿春。
梁氏這邊則是在生死關頭徘徊。
「胡婆子,夫人怎麼還不沒有生?」柳氏急切地問道,從今天早上就送到產房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開了二指了,快了,快了。」胡婆子看了一眼,然後說道。現在才八個月,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了,這一胎生的有些艱險呀。
「夫人有沒有事?」柳氏又問著旁邊那個女大夫。那個女大夫是她早就找好的,今天早上柳氏出事的時候就已經過來了。
「今天早上那個跤摔到了,流了不少血,我又金針穩定了。現在就等胎兒出來了。」那個中年女大夫說道。
在自己裡家裡也能摔能,都懷著第兩胎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些,這些大戶人家,水深吶。
柳氏給梁氏擦擦汗。
梁氏這時也痛的不行了。
孩子,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孩子,孩子」梁氏摸著她肚子道。
「夫人,孩子沒有事,你再用力些。」柳氏安慰道。
「若是若是,我有事,保孩子。」梁氏斷斷續續道。她已經沒有多大力氣了,從今天早上就痛到現在,她現在連說話都非常困難。
「夫人,為了小姐和小少爺,你一定要用力,不要放棄呀。」柳兒生怕梁氏放棄求生意志,便開口勸道。
若是梁氏這會兒沒有了,那張安心和這個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有母親扶持的人,還有那麼一個老爺,那個孩子能好到哪裡去?
「你們府上有人參嗎?切一片讓貴夫人含著。」那個女大夫出聲。
柳氏一聽了,想起來夫人的陪嫁裡有人參的,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沒有把這人參用在老爺的身上。
「夫人,還有人參嗎?」柳氏問道梁氏道。今天的情況太著急了,她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沒有想到用人參了。
梁氏點頭。她陪嫁中有人參的,原本是想今年奉氏五十大壽的時候送給奉氏做賀禮,但是自於瑞秋回來後,張家全家那麼對她,她的心早就冷卻了。
那麼好的東西,怎麼可能還送給奉氏?
所以那人參還在她的陪嫁裡好好呆著的。
柳氏看到梁氏點頭,一喜,還好有人參,還有人參還沒有用到張家的身上,那麼當夫人就有救了,她急忙吩咐梁氏的嬤嬤宋嬤嬤去拿了鑰匙,去庫房把人參拿出來。
宋嬤嬤把人參拿過來,女大夫一看,正是一根一百多年的小人參,不過,這也夠了,有這麼一根小人參,梁氏和那個孩子的命就保住了。
她原先沒有想到張夫人生孩子居然那麼凶險,到了後面,這才發現,梁氏後繼無力,沒有這根人參吊著,梁氏根本沒有力氣把孩子生下來,若是沒有及時把孩子生下來,等那羊水沒有了,那孩子就要被悶在裡面的。
女大夫把人參切了幾片,掰開梁氏的嘴,讓她含著一片,然後讓人拿著幾片下去熬雞湯。
不知道是因為人參的緣故還是因為捨不得孩子,梁氏到了半夜終於把孩子給生出來了。那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不會哭,急著那個胡嬤嬤一巴掌就打到屁股上,才發出貓一樣的哭聲。
梁氏在卻沒有醒。她生完孩子也暈了。
女大夫切了脈,道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府裡的下人立馬就把梁氏得了兒子的事情去報告給張之英聽。但是他連張之英也面也沒有見到,就被吳姨娘的丫鬟給堵在了外面。
那小廝便又去稟報奉氏,奉氏那裡的下人卻道奉氏睡了。
那個小廝沒有得到賞銀,便怏怏而歸。
梁氏到第二天早上就醒了過來。
她醒後,看到那只有巴掌大的兒子,笑的直掉眼淚。
「夫人,你可不能哭,月子中哭最傷身了。」柳氏勸道。
梁氏抱著她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道:「嗯,只是看到這孩子,我的眼淚就忍不住想落下。」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兒子呀,等待了五年才得來的孩子。
柳氏急忙去幫梁氏擦掉眼淚。
「老爺呢?」梁氏問道,她沒有看到張之英,不過,昨天她痛的迷糊的時候,聽到下人說張之英還沒有回來。
就連她的婆婆也沒有過來看一下。
柳氏吱吱吾吾,她不知道怎麼說。
「奶娘,把昨天事情告訴我吧,經過這生死關頭,我也看開了。」梁氏兩個直直地看著柳氏。
是呀,都經歷了生死關,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柳氏就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梁氏說了。
梁氏聽說,冷笑道:「張之英就是那副德性,可恨從前我沒有看清他。不過,現在也不晚了。我的孩子有他這麼一個爹,真是不幸的事情。以後,這個孩子我要自己教養,不求養成於安然那樣,但不像他父親,還有吳姨娘那個賤人,我不會放過她的。居然敢推我的安心,還累的我跌倒,差點一屍兩命。我要她好看。」
「夫人,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保住身子。」柳氏道。夫人現在正在月子中,最重要的自是保住身子,這樣才有機會去求別的,若是想那麼多,萬一落個不好怎麼辦。
「我曉得的,奶娘,別擔心。明天我就把家裡的中饋交還給奉氏,讓她自己管,我的嫁妝也不再倒貼給張家了,我看他們吃什麼?吃我的,喝我的,睡的我相公,打我的女兒,最後還推我,差點就害了我的兒子。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嫁妝,他們吃什麼,喝什麼?」梁氏抱著溫柔地撫摸著孩子,嘴裡去說出狠厲的話。
「夫人,要不要給府裡遞個信?」柳氏小聲地問道。她的意思是要不要往梁府裡遞個信,張府這般欺負小姐,梁府也該過來討個公道。
「不用,等我出了月子我自己回去說。」梁氏道。她自己去說才更有效果。想到他的爹爹也不會任由著她被張家欺負。
柳氏點頭。
「對了,安心怎麼樣了?我昨天那樣子,有沒有嚇壞她?」梁氏又問道。她昨天又是血又是叫的,有什麼嚇到她的女兒。
「回夫人,小姐沒有事。她陪我們等了一天,晚上熬不住就睡了。」柳氏說道。
梁氏點頭,然後就小聲地哄著自己的孩子。
今天收到領導的電話,商七君悲劇地失業了。哭~明天開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