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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 駭然 文 / 商七

    101駭然

    於瑞秋看著尹叔那血肉模糊的後背,只覺得駭然!那血和肉都糊成一團,也不知道傷到筋骨沒有?他剛才說的那麼漫不經心,讓她還以為他受的傷很輕,然而卻是如此之重。

    她不敢用手觸碰,只是輕聲問道:「可是很痛?」

    尹文皓忍著痛說道:「不痛。一點也不痛,雖然看著害怕,可是只是傷到表皮,休養幾日即好。」他剛才看到於瑞秋臉色大變,知道她看到了自己背上的傷,那傷雖是看著恐怖,卻也沒有那麼嚴重。在戰場上,他受過的傷比這個還重呢,他的背曾經被敵人一刀劃過,他曾經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小時,到現在那背後還有一道醜陋的傷疤。現在這傷也是在後背,估計是看不到那個醜陋的傷痕,還好,不用擔心於瑞秋嫌棄他。

    「你身上有可金瘡藥?我幫你上一些!要不然,這血流不止。」於瑞秋問道。尹文皓是個獵人,一般都帶有藥在身的。

    尹文皓苦笑了一聲,今天他看上山沒有什麼危險,也沒有帶什麼東西,至於那藥,是沒有帶的,便道:「沒有,沒事的,等會這血就會自己停了。」

    於瑞秋沒有說話,而是掏出自己的匕首,把他的褻衣劃成幾條,然後用褻衣把他的背後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再把他的外衣穿好。其實她也知道,隨身帶著金瘡藥,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這次出遊,除了那個紅雲十三胡外,就沒遇到別的危險,更何況今天是過來爬山,更別論有什麼危險了。她只是問一下。聽到沒有,便打他褻衣的主意,他的褻衣是白色的,而且還是棉制的,用來做包紮再好不過了,上面也沒有汗味,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走路的,這麼熱的天,連一點汗也沒有出?!

    「你覺得困嗎?要不要睡一下,等安然來?」於瑞秋問道。尹文皓嘴唇有些發白,她一想就知道他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不用了,再說了。這地也不好睡。我還忍的住。」尹文皓道。他其實也想睡一下,他剛才覺得有些累,但是這裡不好睡,而且他自己是傷在背上,這實在是不好睡呀。

    「你就側著睡。頭枕在我的大腿上。保持些體力等安然到來。」於瑞秋說道。雖然讓一個大男人枕自己大腿這樣子的私密事是男女朋友之間才做的,但是尹文皓為了自己,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跟著自己跳了下來,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她自己只是貢獻一條大腿而已。沒有什麼使不得的。

    「這….」尹文皓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過來自於瑞秋大腿的誘惑,然後把身子躺平。把頭枕到了於瑞秋的大腿上。

    尹文皓只覺得那大腿很軟,而且有一股幽香,在樹陰的清涼下,他很快就睡過去了。

    等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是趴著睡在床上的。他怔了怔,然後就想把身子翻過來。卻沒有想到。被人按住了肩膀,他正想轉頭看一下是誰?就聽到一聲驚喜叫道:「師傅,你醒過來了?」

    是於安然的聲音,他立馬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了自己徒弟驚喜的大臉,這時,他才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痛。他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你娘沒事吧?」尹文皓問道。他剛才沒有看到於瑞秋在身邊,頓時感到一陣失落,隨後又想起她和自己一起掉下去,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我娘沒事,她剛才還在這裡,想著師傅也快醒來了,她就去煎藥了。」於安然答道。

    昨天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娘親掉下斜坡,差點心肝欲裂,然後又看到自己的師傅也跳了下去,那一刻,他深恨自己學藝不精,不能立即把那蛇殺死,弄的那蛇傷害自己那兩個最親的人。

    他師傅跳下去後,他立即就拉著於泰然往山下跑去。他剛才在斜坡上看了師傅大致落下的地方,只要沿著那個大方向找,必然會找到自己的師傅。

    他這時並不擔心自己的娘親,而是擔心著師傅,有他師傅在,他娘親是不會受什麼傷的,而師傅就比較危險了。

    果然,當他們看到他師傅和娘親的時候,他師傅身體側臥著,正枕在自己的娘親的大腿上休息。

    他一看,就知道壞了,他的師傅他知道,絕對是不可能這麼枕在一個女人的腿上的。而他現在這麼枕著,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傷的很重。

    他娘看到他,也沒有說話,想是怕吵醒他師傅,他急忙快步走了過去,於泰然也緊跟其後。

    他娘向他們輕聲地說了他師傅的受傷情況。

    事不宜遲,他師傅要馬上去看大夫,他當時就想背起他師傅就跑。

    但是他娘制止他了,而是讓他割了一些籐條,做成一個簡單的擔架,他和於泰然兩人抬著擔架就往山下走去。

    現在回想一下,他當時太急了,以至於完全忘記了他一個十歲多的少年,根本不能把一個成年男子背下山。還好他娘當時想的周到。

    「沒事就好。我當時忘了問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尹文皓問道。他覺得頭有一些痛,身體也有一些僵硬,想是睡了很久的緣故。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申時了,您睡了一天。」於安然答道。

    「哦。」尹文皓應道。他聞到了身上的一股藥味,想必是大夫早上了藥,而且身上很乾爽,想必是於安然幫自己擦了身子。

    「師傅,您剛睡醒,餓了嗎?灶裡正溫著雞湯,我去把它端來,您喝了好吃藥。」於安然說完,就想起身去廚房端來。

    那母雞是他娘托那藍山的媳婦到村裡買的,今天一大早就用紅棗燉著了,就等師傅醒了喝。

    尹文皓還沒有來的及阻止,於安然已經不見的身影。他並不覺得餓,只是有些渴,他看見於安然出去了。自己就緩慢地起身,穿好外衣,下床去拿杯水喝。

    「尹兄弟,你這才剛醒,怎麼下來了?!大夫說了,要臥床休息一個月,你怎麼下來了?!快回去,快回去。」一陣女聲傳來,接著還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尹文皓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於瑞秋來了。他轉頭一看。正看到於瑞秋雙手用布捧著一碗藥,正急急地朝自己走來。她走的很急,尹文皓怕藥撒出來濺到她那白嫩的手。趕忙道:「別事的,我睡了一天了,正好起來活動一下。順便倒些水喝。你走慢些,那藥很燙。小心燙到手。」

    「快回床去,想喝水我幫你倒。剛才安然還在這裡。怎麼跑出去了,要你自己倒水?」於瑞秋小心地把那裝著藥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後快速地倒了一杯水,給正在床邊的尹文皓。

    「多謝。「尹文皓說道,因為長時間不喝水,他有聲音有些嘶啞。他把水接過。然後三下兩下就喝光了。

    於瑞秋看著他喝的那麼急,道:「還要嗎,你快躺回床上。我幫你再倒一杯。」說完,就伸手奪過他手上的杯子,走到房間的桌子裡,給他倒了一杯。

    尹文皓聽到於瑞秋叫了他幾次躺回床上去,心想不躺回去也不行了。便聽了於瑞秋的話,躺了回去。

    於瑞秋把水遞給剛坐在床上的尹文皓。於安然就進來了。

    「你怎麼沒幫你師傅倒杯水就出去了,你師傅還自己下床倒水呢。」於瑞秋問道於安然。

    於安然沒有答話,而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剛坐廚房裡端來的雞湯放在桌上,生怕灑出一丁半點,然後解釋:「我看到師傅醒了,想著師傅睡了一天,該是餓了,就急急忙忙去廚房端雞湯,卻忘記給師傅端水了。是我欠考慮了!」

    「你去廚房再把我今天早上熬了魚粥盛一碗過來,先吃些粥,再喝雞湯,最後再吃藥。快些去,那藥我已經端來了,就怕等會冷掉了。「於瑞秋聽完於安然的解釋後,想著這小子也太著急了,便吩咐他道。

    於安然得令,馬上就去了廚房。

    「泰然怎麼不見人影?「尹文皓問道。他從醒來就看到於瑞秋等人,而不見於泰然。

    「他出去了,這小子,昨天抬著擔架走了一天,今天手痛,就出去和那個黑子玩去了。「於瑞秋解釋道。

    昨天於泰然很給力,他和於安然兩個人抬著尹文皓一路不停地走了回來,一句苦,一句抱怨也沒有說。

    「嗯,昨天辛苦他們了。」尹文皓說道。

    想也知道昨天他自己肯定不是於安然背回來,於安然一個人背不動他,應該是他們兩個抬回來,因為整個過程他都沒醒,只有上藥的時候醒了一下,後來發現是大夫替自己上藥,又睡過去了。

    「師傅。來,喝些粥。這是魚粥,受傷喝這個正好。」於安然這時捧著一碗粥過來,對著尹文皓說道。

    他的速度很快,於瑞秋就和尹叔說了兩句話,他就端著粥進來了。

    尹文皓就伸手想把粥接過來。

    但是那粥就落到一個玉手上,尹文皓抬頭一看,於瑞秋正端著那粥。

    「你受傷了,我來餵你。」於瑞秋對尹叔說道,接著,也不等尹文皓開口,就用勺子盛了一勺粥,送到尹叔的嘴邊。

    尹叔反射性地張開嘴,一勺鮮美的粥就落到了他的肚子裡。

    那粥雖是魚粥,但是也不知道於瑞秋用什麼手法,一點腥味也沒有。

    於瑞秋喂完了粥,再餵了雞湯,最後還餵了藥,然後拿著三個碗就出去了。

    尹文皓和於安然又聊了會,用於安然遞的水壺解決生理問題,洗過水,擦過臉,就又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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