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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7 算計 文 / 商七

    天空還在下著雪,片片的雪花飄落在地。

    村裡卻是很熱鬧。

    大家走親訪友,叨叨家常,談談去年的收穫,聊聊今年的春播等。

    村裡洋溢著一派和諧的氣氛。

    忙過了春節這幾天,於瑞秋終於緩過來了。

    年前忙,年後更忙,各種吃喝,各種走親訪友的,於瑞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找厚了一圈。

    冬天真是一個養膘的季節!春節更是一個「養人」的節日!

    於瑞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於安然在旁邊看著他老娘的動作,偷偷直笑,娘親這會又在感歎自己長胖了。

    看來以後早上要叫她起來一起練拳才行,要不然,到了夏天又該說自己穿不下以前的衣服了。

    於瑞秋瞥了眼於安然,看到自己兒子正在偷笑,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這小子肯定在計劃早上喊我起來練拳之事,然後暗自哀歎了一聲,繼續在坑上縫那天尹叔給他們帶的皮子。

    於安然則坐在壁爐旁邊的矮榻上看書。

    矮榻上鋪了兩床厚厚的褥子,人坐上去,軟軟的,前面又有壁爐,簡直是不能太舒服了。

    於瑞秋知道他這會兒肯定是在看一些閒雜書,如遊記、傳記什麼的。

    於安然看正經的書時,無論多冷都會在桌子上端坐著,安靜地看書,偶爾做些批注,斷不會像現在這樣,悠閒地坐在壁爐前的矮榻上,旁邊還用爐子溫著茶。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母子倆的靜謐時光。

    於安然放下手中的書,往壁爐裡添上一兩根柴,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邁著矯健的步伐,前去開門。

    於安然打開門一看,只見一臉嬌羞的江翠花手挽著籃子,站在門外。

    江翠花腳踩著一雙繡花鞋,那鞋子比村裡的小姑娘穿的鞋子要好看些,上面繡著幾朵不知名的花,身著一款桃紅色布衣的高腰儒裙,梳著雙髻。因著天氣的緣故,嘴唇稍稍發白,她看到於安然,杏眼裡發出光彩,期期艾艾地問道:「安然哥,嬸子在家不?我找嬸子嘮叨嘮叨!」於安然看著眼前這小妹妹,暗道,這就是娘親說的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也是一個看美的,嘴唇都凍的發白了,也不知道多穿這些衣服。殊不知,這是江翠花專門穿來以求於瑞秋母子倆的憐惜的。蒼白的臉孔,柔弱的身姿,還有單薄的衣裳,在外貌上,就能為她自己營造的可憐加分。於安然再看了一眼江翠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做作!這江妹子怎麼落了一次水之後,連人都變的那麼做作了?以前冬天的時候,可沒這麼穿著。大冷天的,在外面行走,能穿儒裙不?反正他老娘是不穿的。他勉強地扯了一下自己嘴角,道:「我娘在家的,進來吧!」說完,走在前面,引領著江翠花進去。

    這於安然,怎麼還是那麼冷漠,按常理來說,自己這麼打扮,外貌長的柔弱,那麼單薄的身姿不是更能惹人憐惜嗎?

    怎麼這於瑞秋不對自己噓寒問暖的?

    江翠花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小豆丁,還不是風姿卓然的,以色侍人的姨娘!還忘記了於安然現在才十歲多,還沒有那種心思。況且,於安然是經過於瑞秋和尹叔培養的人,那會像個不知事的少年一年,輕易地就給人設計去?

    兩個快步走到了書房。

    不得不快呀,因為於安然的步子邁的快,江翠花也不得不花大力氣跟上。

    剛正縫衣服的於瑞秋看見江翠花過來,趕忙下坑,邀請她上坑。

    於安然去廚房拿了一個新杯子過來,給兩人滿上茶,就回他自己房間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在書房繼續看書,而且兩人的聊天也必然會影響他看書的情緒。

    江翠花看見坑上正放著兩張皮子,正是紫貂皮和白狐皮。

    她以前是三品大員的姨娘,自然也認得這些皮子。

    那白狐皮整個皮子都是雪白的,很是難得。那紫貂皮也不錯,看來這於娘子很是有些本事。

    她頓時對自己所謀劃之事有了一絲懷疑。

    能成不?

    江翠花脫鞋上坑,一上坑,喝了口熱茶,暖過身子,整了整臉色,對於瑞秋道:「嬸子,在忙吧?」

    於瑞秋咬斷手中的線,道:「沒甚事,就是在縫縫補補。」

    江翠花用手摸了摸坑上的白狐皮,道:「這皮子甚是稀罕,嬸子可是花了大價錢?」

    於瑞秋微笑道:「這是別人送的。」也不說出是誰,逕直結束這個話題。

    最不耐煩買衣服鞋子什麼的問是多少錢?

    江翠花訕訕笑了一下。

    江翠花從自己籃子裡拿出一匹絲綢,對於瑞秋道:「嬸子,這是縣城的黃老爺家的托我繡的一副屏風,我自己有些地方不好下針,想請教一下嬸子?」

    於瑞秋看了看她手中的絲綢,暗想,這黃員外也是個不靠譜的,怎麼會找十歲的小女孩繡屏風呢,而且還用那麼高檔的絲綢,難道,這其中的貓膩?

    可是,她自己跟黃員外家沒有交集,黃員外也不可能通過江翠花設局害她。

    而她一向與江翠花安好,江翠花也犯不著設計她呀?

    但是轉念一想,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江翠花自落水後古古怪怪的,聽說還說服了一心想要賣他的大哥不賣她,還讓她娘把家裡的房子賣了還賭債,更古怪的是,她大哥江登博最的變好了,也不去縣城裡賭了,天天在村裡晃蕩。

    這絕對有問題?

    還是防著一點好,於瑞秋陰謀論了,當下便推脫道:「原是想幫忙看一看的,奈何前些日子太忙,手不小心傷到了,使不上力,只能做些縫補。」打定主意不幫忙刺繡。

    江翠花見於瑞秋一句話就把自己想說的堵住,心裡噎了一下,道:「可是看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

    「沒看大夫,這是老毛病了,只要不動累即可。現在家裡做飯都是你安然哥在做,這手要休息些時日才好。」於瑞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道。

    這於娘子擺明就是不想幫忙,不入套,手傷了還碰白狐皮幹嘛,也不怕弄壞?頓時也急了,道:「嬸子,就幫我繡幾針嘛!」

    於瑞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江翠花還是個小孩子,也是個沉不住氣的,道:「不是嬸子不幫你,實是是使不上力。這皮子我現在都只是看看,以後再繡的。」

    於瑞秋再次拒絕。

    江翠花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於娘子就起疑了,忍了忍,道:「那嬸子幫我看看我的圖案描的怎樣?」說完,展開那絲綢,鋪在坑上。

    於瑞秋仔細看了看,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

    江翠花足足在於瑞秋家呆到快吃午飯才走。

    等她走後,於瑞秋吩咐於安然,這江翠花再來就說自己病了,並讓於安然有空打探一下江翠花的事。

    這江翠花,自落水後,怎麼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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