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孩子還小,慢慢來!」他勉強笑著。應付道。
「嗯……」蘇傲雲應了聲,沒再說什麼。
可自那天之後,司徒安然每天都會跑到他父親的實驗室去,各種上網去搜資料,各種去翻閱他父親的筆記和書籍,幾乎成天都沉浸在這裡面了。
每晚,他都害怕去看到蘇傲雲。怕看到蘇傲雲對安雲的寵溺和喜愛,怕看見她們的互動,更怕看見安雲的哭。只要他一哭,司徒安然那就會以為是頭腦裡的腫瘤讓他難受了,就算最後他僅僅只是因為餓了而哭的。司徒安然也怕的不行。
這樣一來,他便經常不在家裡呆了。
安雲一天天的長大,那腦袋裡的腫瘤,便跟著他一天天的長大。
時間拖下去不行!
但是這樣冒昧動手術,風險實在太大。
且不論孩子這麼小,能不能承受藥物反應,光說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太低了!而且,誰也不能擔保手術後,會不會有其他併發症的可能性!所以,饒是司徒瑾,也不敢輕易動刀子。
每天,司徒安然都會防著蘇傲雲,瞞著不讓她知道。將安雲抱去給父親。或者直接說父親想安雲,想帶他幾天。
實則,兩人都埋頭在實驗室裡,討論方法,檢查病症。縱名以弟。
安雲還小,1歲出頭的年紀,每次放在保溫箱裡,司徒安然看見他新奇的用爪子手舞足蹈,就會特別難受。
安雲長得,真的跟他不怎麼像!安雲像蘇傲雲。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像她。
尤其是那個小嘴兒和司徒安然愛慘了的小耳朵。
安雲的耳朵稍微有點向裡面窩,跟蘇傲雲一樣,弧度不大。顯得珠圓玉潤的,很好看。
看多了,司徒安然就忍不住悲從心來。
那段時間,他幾乎心力憔悴的在忙活這事。
可是,請了很多腦科醫生,腫瘤科專家來,大家都對這個位置,有點遲遲不敢下手。
最主要的是……司徒安然不知道該怎麼跟蘇傲雲解釋說,安雲要動手術!
還是這麼危險的開顱手術!
每晚輾轉反側的睡不著,驚擾了蘇傲雲不說,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蘇傲雲醒來之後的疑惑。
這種日子,他熬了將近一個月,最後只能下定決心,婉轉的跟蘇傲雲說。「雲兒,你相信我嗎?」
蘇傲雲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司徒安然認真的道,「雲兒,我年齡也到了,我們結婚吧!」
蘇傲雲驚訝不已,「你今天怎麼了?」
他抱著蘇傲雲熱吻了一會兒,「一天不把你娶回家,我晚上都夜不能寢!」
蘇傲雲好笑的錘了他一下,「那你等會兒,我去讓人收拾一下安雲的東西。」
「不用,這次就我們兩人!我想跟你……過一下二人世界。」
「那安雲呢?」
「給我爸和李媽她們帶著,不怕出事。」
於是,司徒安然拐走了蘇傲雲,將安雲自然而然的交給了司徒瑾。
走的時候,司徒安然心酸的抱著安雲親了親。不是男兒無淚,而是未到動情處。想到這一次手術或許凶多吉少,司徒安然就刀割似的難受。司徒瑾拍了拍司徒安然,只給了他一句話,「好好照顧雲兒,安雲的事,我們都會盡全力。」
司徒安然哽咽了,「好!」
最後望了眼安雲,然後在轉身的時候,順便將眼角的淚擦乾了。打起精神,跟著蘇傲雲去了華夏國領了證,又度了蜜月。
蘇傲雲何其聰明,他的一點異常,她怎麼會一直發現不了?度蜜月的第一個晚上,蘇傲雲就說要打電話給司徒瑾,跟安雲說說話,可是司徒瑾卻說,「安雲今天有點感冒,我讓李媽餵了點感冒藥,他早早的就睡了。」
要不怎麼說母子連心呢?蘇傲雲心裡也開始不安了,打不了電話,就讓李媽拍一張安雲的照片給她看看也成。
好在這一塊,司徒安然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讓李媽在手術之前,就給安雲換了好幾身的衣服,拍了不同地方的照片作為備用,這會兒,正好可以拿出來用。
這是司徒安然最糟糕的蜜月,因為他擔心安雲,而精神恍惚。蘇傲雲問了好幾次,都以為他在想其他的,最關鍵是,有一次,他在海灘看見其他女人牽著一個四歲大的孩子,那孩子也長了一雙桃花眼,他就一時看出神了,想著安雲如果能平安長大,肯定會比這男孩要帥!
結果蘇傲雲誤會他在盯著那女人看,不爽了好久!憋著悶氣,司徒安然怎麼問,她都不說,擺著臉色,又因為擔憂安雲,司徒安然都沒有心思去哄她。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他終於等到了司徒瑾的電話……
「你們還是回來吧……」
七個字!48個筆畫!
在他腦袋裡迴盪了整整一天!
這個消息,幾乎就等同於宣判了!
別說蘇傲雲受不受得了,光說他,就有點受不了。他的反常,引起了蘇傲雲的注意。還真有母子連心的說法,蘇傲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安雲出事了。
後面無論司徒安然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鬧著要回去。
訂不到機票,蘇傲雲跟發了瘋似得,找來電話,利用楚飛英的人脈網,借來了小型的客機,自己駕駛著往回開!
這般不要命的架勢,司徒安然只能陪在副駕上。
蘇傲雲紅了眼,要了航線,就一路往家裡飛。到了目的地,更是片刻都不等,就解了安全帶鑽進了車子裡。到達司徒瑾的別墅後,司徒安然一把抱住了她,近乎咆哮,才把她的魂魄給拉了回來!
「蘇傲雲,你給老子聽著!不准你自己嚇自己!安雲的病,連我爹都沒下診斷,你不能自己在心裡下診斷,聽見沒!就算安雲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還有我!我們還年輕,孩子還可以再要……」
他話沒說完,一個清脆的巴掌,讓他徹底蒙住了。
腦袋裡,瞬間變的空白。
蘇傲雲的淚眸裡,有著一些幽怨。「司徒安然,安雲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多辛苦你知道嗎?他是我心頭的肉,你憑什麼就說他熬不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