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輕而易舉的,讓容煙兒信了自己。
在被同時關押的那段時間,他稍微使出點手段。和苦肉計就將容煙兒的一片芳心騙到了手上。
也是命運使然,被關押的時候,正好有一天是她的生日。
他從資料上得知,容煙兒自小也是命苦,本來可以享受父親疼愛,母親溫暖的孩子,因為從小就展露出來的潛能,讓龍組的人發現,早早的就收到了龍組裡重點培養。沒怎麼經歷過人情世故,更不知道人世險惡。
在她生日那天,楚昊焱讓臉譜進來。繼續讓人來拷問容煙兒。而他在適當的時候,站出來,為容煙兒擋住拷問,擋住了致命一擊。容煙兒自然擔憂的不得了,不停流著淚的給他包紮傷口。他在虛弱之際,還給她唱生日歌,給她講述自己的悲慘經歷。
單純如那時的容煙兒,瞬間就信了他。
有一種女人,你只要睡了她。她的心就會一直跟著你。很顯然。一方蓄意的計劃之下,又加上恰當時機的將她推到壓在身下,容煙兒自然而然的歸到了他的手下,愛上了他。
當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人時,她會為了那個人,做出以前從不敢想的事。
而這,是個無底洞。()
她越陷越深,就會越來越變得不像自己。
身心都淪陷了,自然沒有必要再在審訊室裡呆著。容煙兒自己表示了,願意幫助他,找到當年的仇敵。願意幫助他去報仇。
她還表示,自己願意去做他喜歡的事,只要他喜歡。容煙兒怎麼樣都可以。
正想著,容煙兒從他的床上站了起來,然後抱住了他。
這感覺,很奇異!楚昊焱心裡一驚,生怕她會憑空消失,可沒想到,非但沒有消失,而且他還切身的感受到了容煙兒的體溫。那溫溫涼涼的身子,應該很柔軟,一如當年。
可是楚昊焱,終究沒敢動手去回抱她。
容煙兒的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她低聲的呢喃,仿若空谷幽蘭,山澗泉水,清澈又空靈。
她說,「其實,從你被關押進來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楚昊焱渾身一震,更驚愕了。容煙兒繼續道,「你演的很真,可是將你關押進來的人,他的腦電波不正常,我感受到了。一開始,我只是想看你究竟想做什麼,聽過你的故事後,有點同情你,但是後來相處久了,你一皺眉,我就心疼。你一煩躁,我就擔憂。你一行動,我就怕你出事。」
「之前,我恨過上帝給我這個能力,讓我從小就活的不像個正常人。可直到,你告訴我,我的能力正好是你所需要的,我那一刻才感謝上帝,賜予我這個能力。」貞爪名巴。
因為是他所需要的,所以她對命運萬分感激?
楚昊焱心靈一震,心口彷彿有個東西,不吐不快。「那現在這樣的結局,你後悔嗎?」
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容煙兒很堅定的搖頭,那雙眼,空靈直擊楚昊焱的靈魂。「不後悔。」
楚昊焱莫名煩躁,悶的慌,開始說話不經大腦了。「那我在帶回段語詩,讓她模仿顧淺溪時,你也不後悔跟我?」
「不後悔。」
「我忽略你,每晚去折騰段語詩,你也不後悔?」
容煙兒定定的望著他,在那眼神下,楚昊焱第一次有在容煙兒面前退縮的想法。他說不上來感受,但是看見段語詩一天天更像顧淺溪時,他有時候就會克制不住自己,心裡有個魔鬼漸漸長大,看見段語詩便忍不住,將她壓在了身下。那時候他知道,容煙兒就在門外聽著。
他當時只想,容煙兒可以愛上他,但是他要讓容煙兒明白,她不能佔有到他,她是棋子,而他是下棋的人。當然,更多的,是因為那張酷似顧淺溪的臉,讓他心動了。
容煙兒堅定的搖頭,「不後悔。」
「我驅動芯片破壞你大腦,你也沒後悔?」
「不後悔!」
「那最後我不論你死活,將你帶到巖洞裡,你也沒後悔?」
她笑著搖頭,「不後悔!我要是後悔,還會救你嗎?」
楚昊焱更加震驚了,是啊……他怎麼會忘,他的命,是面前這個傻女人救的。他不想動情,之前是因為大仇未報,現在是因為他明白,自己不值得。
容煙兒說著,又說道,「不後悔,只是難過。」
「難過……孩子還沒出生,還沒能看到他爸爸,就被你殘忍的奪走了。難過……你讓她給你生孩子,都沒讓我給你生孩子……」
楚昊焱啞了口,那孩子是被他用作了實驗……這句話,他卻有點說不出口。
「難過……最後沒能幫你報仇,沒能陪你走到最後……」
楚昊焱頓時眼眶泛酸,他一生都在追求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的母愛,卻忽略了身邊的溫暖。他真實活該……活該自己落到現在這般田地,活該自己變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
他強忍著淚,死咬牙關憋著淚,問道,「那你恨我嗎?」
容煙兒展顏一笑,笑容空靈又絕美。她輕聲問,「我恨你,你能一直記住我嗎?如果能,我就恨你。」
她笑著笑著,落下了淚。淚水晶瑩,滴在楚昊焱的肩頭。楚昊焱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她的身子變得晶瑩,最後消失不見。他抱了個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楚昊焱望著空蕩的房間,心裡空落了一大半,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跑到容煙兒的墳前,摸著上面自己刻下的墓碑,最終眼淚滑落。
晚風呼嘯聲中,似乎有人在說。
「我怎麼會……真的……忘記你……」
有些人,為了愛,會變得美好。而有些人,因為愛上了一個本來就活在地獄的人,她便心甘情願,讓自己變壞,變得墮落地獄,只為能夠守在他旁邊。
但是,她以愛之名的惡行,又能配的上被原諒嗎?
沒人知道,但是在她心裡,或許別人原諒與否並不重要。只要有那麼個人,一直能夠記住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