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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0章 『有我』和『我在』 文 / 莫妖

    雖然他脫了衣服後,那股香味沒有了,但是顧淺溪依然覺得噁心。用手撐著他的胸膛,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蘇承墨悶哼一聲,臉色蒼白了幾分,一股血腥味傳來。

    懷孕之後的顧淺溪,對氣味特別敏銳。而且她只感覺手上似乎有點不對勁,低頭望去,只見他的胸膛竟然是裹著紗布的。而藉著外面綻放的煙花,她清晰的看見那白色的紗布上開始暈開了點點猩紅。

    蘇承墨一直緊盯著她的臉看,期望能夠看到一絲心疼。可是顧淺溪只是微愣後,露出的,是一絲譏笑。「你這傷疤果然永遠都好不了!」

    「你就這麼期盼我的傷疤好不了?」不知為何,蘇承墨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聲音涼的彷彿屋子裡的暖氣也失效了,跟外面的寒冬臘月一樣。

    顧淺溪臉上嘲諷的笑意更濃,望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緩慢開口。「以後我如果再背信於你,那就讓我這道傷疤永遠都好不了!」

    蘇承墨胸口一鈍,痛的心發寒。

    「你莫非又忘了?那需要我提醒你,這句話在什麼時候說的嗎?」顧淺溪望著他,手撫在他包紮傷口的紗布上。指尖感受著上面的溫熱,心也在扯疼著。可是這一個月來的自閉,她無師自通了一門本領,越是心痛她越是可以笑得歡快,笑得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沒有了心肝。

    「那天你在離他們那神靈最近的地方,指天發誓,信誓旦旦的說,『只要我蘇承墨還有一口氣在,以後就沒人再能夠傷害的了你們母女。如有違背,就罰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我問你,我還可以信你嗎?你拉著我的手,把這裡的傷口扯開了,用那血淋淋的鮮血說了這句話。」顧淺溪邊說邊笑,唇角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顧淺溪眼睛灼灼的看著他的傷口,輕呵一聲。「所以啊,你這傷口,只怕永遠都好不了了!」

    「顧淺溪!」蘇承墨怒喝一聲,一臉受傷的看著她,「我的傷口好不了,你很高興是嗎?」

    顧淺溪收斂笑容,極其認真的點頭,「因為這是背信的人,該有的懲罰!」都市電能王

    蘇承墨的眼瞬間充血,緊繃著臉看著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沒有背信於你!」

    「是嗎?只要她一出現,你的這裡、這裡以及這裡……」顧淺溪說著,摸著他心臟所在的位置,又拂過他的眼睛,最後停在他的腦袋上。「心裡只有她,眼睛裡也只看得見她,腦袋裡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她一出現,你答應的話就統統不作數了,不是嗎?」

    「顧、淺、溪!你別再說了!」蘇承墨惱火的,恨不得要將眼前這人搓碎了,看見她這笑容,他比被人揍了還要難受。

    「為什麼不能說?是因為我都說對了,說到你心坎上了嗎?」顧淺溪看著他冷笑,「你答應說沒人能夠傷害得了我們母女,結果偏偏就是你,不顧我肚子裡的孩子,強行逼迫我抽了400的血!你答應說沒人能夠傷害,結果我別人注射了病毒,你們甚至都互相瞞住不讓我知道病毒有什麼影響,不讓我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孩子!你答應說沒人能夠傷害,可是偏偏就是你,傷害的最深!」

    「你說不會讓人傷害我母親,可是我母親就在我眼前,眼睜睜的被大火燒死!她偏偏就在我眼前,被燒得只剩下一具黑炭般的身體!她偏偏就在我眼前,被終結了自己這一生!」

    「而那時候,你在做什麼?說好會保護我們母女,說好不會讓人傷害我們母女,說好讓我忘記阿婆的語言的人,是誰?都是你!可是請問,你當時在做什麼?」

    顧淺溪的胸口疼的一直扯痛著她所有的神經,她喘著氣把這些說話,憋著心口泛起的酸意,看著他。()望著他的臉,望著他那雙漲紅的雙眸,望著他微張著卻半天說不了一個字的唇瓣!

    顧淺溪輕輕一笑,笑的淒涼。到這個時候了,結果她竟然還是沒出息的在等他,等他的一句解釋!只怕這個世界上,真的找不到比自己更賤的人了!「忘記了嗎?那我來告訴你,你當時在做什麼!我媽被大火圍困時,你在醫院守著你的心上人,你在那兒惶惶不安的擔憂她會出事,你在那兒因為擔憂暴躁的扭斷欄杆打碎玻璃!」

    「我媽在大火裡被燒成黑炭時,你在旁邊接著電話,你就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我媽的屍體,看著我哭得傷心欲絕!這一幕,好看麼?」官涯

    「我被告知體內有病毒,而肝腸寸斷,驚恐的想放棄這個世界時,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美人在懷,權利在握,美酒在旁?我難受的連胃都有了自主意識,它知道去拒絕任何食物,腹中胎兒岌岌可危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是餵著你的美人吃飯,還是你的美人餵著你吃飯?」

    明明提醒自己,明明在心裡用刀子劃著刻痕,告訴自己不能哭的。可只要想到被自己塵封起來的那一幕,她的鼻尖、眼底還是忍不住泛起層層酸意。

    「蘇承墨,是你一遍遍的告訴我說『有我!』!是你一遍遍的在出事的時候,堅定的看著我說『我在!』!是你一遍遍的提醒我,告訴我可以去依賴你,萬事都有你!可結果呢?」

    「結果是老天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帶走了!結果是陪著我幫我一起為母親入殮下葬的人,不是你!結果是在我心碎肝腸斷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也不是你!你告訴我的『有我』、『我在』呢?」

    「蘇承墨,你敢說沒有背信於我?你敢說,你沒有失信於我?你敢說,你胸前這道傷口這輩子還能好?」

    蘇承墨漲紅著眼,將一直不停說話的顧淺溪摟進了懷裡,力度大的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他的唇瓣強勢的覆在了顧淺溪的唇瓣上,舌頭想撬開顧淺溪的皓齒。可是她死咬著牙,蘇承墨只能被迫去含住她的唇瓣。

    這個吻,天知道他想了多久!這個懷抱裡充實的感覺,天知道他念了多少個日夜!只能吻住她的唇瓣,但上面的美好卻讓他滿足的發了瘋。美好的讓他,流連忘返恨不得將她整個吞下。

    可是等他近乎不能自拔的沉溺於這個吻的時候,他睜開眼看到了顧淺溪冷冰冰的雙眸,看到了她眼裡的不為所動。

    蘇承墨的身子驟然僵住,他的心被人撕開了一個口子,血不停的在流。這種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遠在天涯的感覺,讓他抓狂的難受。他鬆開了他的唇,用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口吻。「顧淺溪,我明白你剛受了打擊,心情不好!但是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就這一次!在孩子出生之前,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好嗎?」古代婚姻生活

    「再信一次?」顧淺溪輕輕一笑,笑的兩眼盈出了淚水。「蘇承墨,我這輩子,信你的還少麼?」

    「18歲那年青峰山上,你告訴我讓我快睡,等睡醒了一切就沒事了,那時候我信!20歲生日我對你表白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心裡也許有我,你說你一旦確定了會告訴我,我信!22歲我讀大學那年的情人節時,你從部隊匆匆趕回來,在公交車上找到熟睡的我。你告訴我說你好像想我了,我信!」

    「23歲我大學畢業的畢業典禮上,你正在執行任務中跑了回來,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上來抱住我說,恭喜我畢業了。你說我長成大姑娘可以嫁了,我說那我嫁你,你說等你愛上我的時候就娶我。我問你你愛上了嗎?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的嗎?」

    「你看著我,眼神深邃的好像含著飽滿的感情說,好像喜歡上了。那個時候,我還是信!」

    「我全都信了,可結果呢……結果是你抱著別的女人……」

    「砰——!」外面忽然爆炸了一聲巨響,一道煙花騰地升空,把房間裡照的猶如白晝。

    顧淺溪懵神的住了口,側過身子去看外面爆炸開的煙花。那麼美,美得像是一朵朵盛開的七彩蓮花。一朵一朵層次分明,就宛如登天的階梯。它在空中綻放了最美的一瞬,卻只能滯留那一瞬,最後隱匿於墨黑的天空中,再也找不到。

    顧淺溪望著那煙花,心一點點的平穩了,眼淚也止住了。「蘇承墨,我信了你這麼多年。這顆心,信你信的太累了,以後不想再信了。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如果你真的說話算數的話,只麻煩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更別說信與不信。因為,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

    「你懷裡抱著別人也好,心裡住著別人也好,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也請你別再來打擾我!」

    顧淺溪說到最後,聲音很低,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這一晚,就這樣吧,明天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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