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兩個女人在裡面聊,蘇承墨邁開長腿走了出去。瞿經緯就站在門口,見他出來,看了他一眼,率先一步走進另外一個房間。
「水還是咖啡?」
「我晚上不喝咖啡。」蘇承墨說完坐在了他的沙發上,旁邊的茶几上擺著一份資料,第一頁就印著惡鬼的照片。蘇承墨隨手拿了起來,瞿經緯倒了杯水放在他旁邊。
這份資料比他今天早上發給他的那個影片還要詳細,上面準確的記載著他犯案的時間和手法。蘇承墨修長的手指翻閱了幾頁,將資料放在了一邊,淺抿了一口水。「你倒是早猜到我會過來。」
瞿經緯答非所問,「準備動手了?」
「嗯。」
「那你先看看這個。」瞿經緯說著,把蘇承墨剛剛丟開的資料又拿了回來,翻到其中一頁,放在茶几上用手指推了過去。
蘇承墨把拿著的水杯放下,正好放在那張紙上。微濕的杯底,在資料上印出一個淺淺的圓圈水痕。蘇承墨看著自己印出來的水痕,挑眉,「你說的是這個吧。」
瞿經緯掃了一眼,點頭。「你知道?」
「從你給到的資料猜的。」蘇承墨將水杯拿開,手指無意識的敲打在桌面上,「能夠偽裝成女人和孩童,很顯然他還會縮骨功。」
瞿經緯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色,看著他。蘇承墨將這份資料推回給了他,「很不巧,司徒安然也會縮骨功。」
「可以維持多久?」
「盡全力而為,可達三小時。」
瞿經緯眼底微微露出一絲詫異,「看來是我多慮了,惡鬼10年前只能維持一個小時。」
蘇承墨微瞇著眼,看著瞿經緯時,好像審視著獵物。「這一次的行動,我需要你的協助。」
「你不是很有把握麼?」瞿經緯拿著資料,放在自己的書架上,臉上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在她身上,我不允許有任何一點意外發生的可能性。」蘇承墨話語擲地有聲,瞿經緯不由抬頭看向他,良久才應道,「好!」
「行動之前,我會把詳細計劃發給你。」道士異錄
同他談妥之後,兩個人在房間裡各忙各的去了。直到指針轉到九點,代表他們來這裡已經有2個小時了,蘇承墨冷著臉看向瞿經緯,「你的女人還不休息嗎?」
「你的女人不走,她怎麼會去休息?」
蘇承墨掃了一眼旁邊房間的房門,兩人在裡面打鬧的聲音很大,顧淺溪跟他在一起從沒笑的這麼大聲過。蘇承墨想著,不由緊繃著臉,「這次你先帶,下次我來。」
瞿經緯看了他一眼,「好!」
說著,他就開門走了進去。但是很顯然,他沒有起效。他一進去,戰爭全面升級。本來還只是跟顧淺溪的打鬧,頓時變成跟他的星球大戰。蘇承墨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效果,黑著臉走了進去,直接無視那兩人打橫將顧淺溪抱了出來。
顧淺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輕錘了他一下,「你幹嘛呢?」
「該回家了!」
「可是楚楚她們還在鬧啊!」顧淺溪想過去勸於楚楚,但是還沒動,她的腦袋就被蘇承墨摁回自己的懷裡,蘇承墨冷冰的繃著臉,「你這麼有精神,回家我陪你鬧。」
顧淺溪壓根反抗不過,被蘇承墨抱進了車裡,油門一踩,走了。
瞿經緯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跟他趾高氣揚的於楚楚,忽然覺得蘇承墨的做法非常合他的心意。簡單、粗暴、有效!
***
第二天一大早,顧淺溪就被蘇承墨扔到了母親所在的私人醫院裡,自己消失沒影了。
一連幾天,蘇承墨都是到了晚上過來接她回去,早上又把她扔過來,中間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袁清和王胖子也沒見著過來,只有司徒安然偶爾會過來看一下母親的身體狀況,但是每次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他們好像最近在忙什麼,但是忙的內容,每每顧淺溪問起來,蘇承墨就說她還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接著就把她壓倒。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就讓蘇承墨弄得精疲力竭,昏昏而睡。
而且這幾天母親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每次醒來都是被噩夢驚醒,反覆做著同一個夢。她告訴顧淺溪說她的腿沒了,說父親被人抓走了。顧淺溪安慰的話對她來說也不管用了,她強烈的堅持要下床,她要去顧家看看。美人歸期
情緒波動的很大,顧淺溪不得不把司徒安然叫來。司徒安然查看了一下她身體的各項數據,又帶走了一點血液樣本,說是明天會告訴她結果。
這天蘇承墨又把她送了過來,顧淺溪對他說了母親的情況,蘇承墨只是吻了她的額頭告訴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會讓老四加快跟進那邊對於病毒的研究進度。」
他都這麼說了,顧淺溪還能說什麼。臨下車時,蘇承墨忽然拉住她的手,目光定定的停留在她臉上,「很快就會好了。」
顧淺溪以為他說的是母親的病,就沒往複雜的地方想。這幾天陪著母親的時候,顧淺溪把這幾年的事都想了一遍,把顧家她熟悉的角落也想了一遍,甚至把自己想成是父親,設想自己如果有一份資料,會把它放在哪裡。
父親是孤兒,長大一點就去參軍了,之後在軍隊裡面自學書籍,考上了軍校。在軍校中認識了軍工團的母親,兩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後來等分配工作之後,便向上面打了報告結了婚。
要說父親唯一最熟悉的親人,那就是從小在孤兒院帶大他的院長,但是院長在顧淺溪兩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除此之外,父親還能放在哪?那份資料又會是什麼?會跟丟失的那塊碎布有關嗎?
顧淺溪想了又想,手下又沒忍住,拿過紙筆畫了起來。因為這次印象比較深刻,顧淺溪憑著記憶將碎布畫了出來,尤其是上面的圖案,上次被王胖子點醒後,這次她記得很清楚。
畫完之後,顧淺溪望著這碎布有點迷茫。她依稀記得第一次看見這碎布時是覺得熟悉的啊,可是為什麼後來她再看就沒那感覺了呢?
正琢磨著,母親醒了,小護士連忙跑過去記錄數據,並且將母親扶了起來。顧淺溪拿過枕頭墊在她的背後,母親還是一臉驚魂未定,顧淺溪給她墊枕頭的時候,她就死死的抓著顧淺溪的手。她很用力,手心也因為出汗而一片濡濕。
「沒事啦,那是噩夢。」顧淺溪拍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本來是一句她經常安慰著她的話,任安素這次卻非常較真,她失魂的搖著頭,嘴裡不停重複。「不,不是夢,不是夢……」
顧淺溪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你夢到什麼了?」不講理先生
母親失魂的轉過頭,看著顧淺溪時兩眼沒有焦距,「不,不是夢,是田祥……」
顧淺溪一愣,這是第一次從母親嘴裡聽到她說田祥。顧淺溪敏感的抓著她,「媽,田祥怎麼了?」
「是田祥……是他。」任安素說著,驚恐的叫了一聲,猛地抽回手去抓自己的頭皮。顧淺溪嚇得跟小護士一人抓住她的一隻手,顧淺溪擔憂的看著她,「田祥他已經被抓走了,沒事了。」
「被抓走了?」母親怔忪的抬頭望著她,這次她的眼睛有了焦距,漸漸擁有了意識。「小溪?」
顧淺溪試著放鬆了對她的禁錮,見她沒什麼異常,便慢慢鬆開了。「嗯,媽,是我。」
「小溪你快跑,他們說東西在你手上,要抓你,你快跑。」母親說著推開顧淺溪,她的力度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大,顧淺溪沒有警覺的情況下被她推著跌倒在地。母親還是驚恐的看著周圍,像是有什麼人在追她一樣,她想要下床卻動不了,「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東西在哪,我不知道。」
小護士一直抓著任安素,不讓她傷害自己。她說的這些話,是在對那些抓住她的人說的嗎?顧淺溪自己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忽然想到什麼,壓低著嗓子,盡量讓自己變得粗狂,試探的開口。「文件在哪?」
「不!別抓小溪,她什麼都不知道,守義真的什麼都沒說啊……」母親驚叫著,想要抱住自己的頭。「不會在小溪那的,肯定是被法院那些人帶走的,不會是小溪拿的……」
她拿的?顧淺溪蹙緊眉頭,那些人認為是在她這裡?母親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尖叫一聲,慌亂的要下床。小護士被她一把推開了,母親順著那力度噗通一聲掉下了床,扯掉了旁邊掛著的窗簾,發出尖銳的一道聲響。
顧淺溪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過去在地上扶起她。母親的手亂揮著,誰都不讓靠近,顧淺溪才走近一步就被她亂踹的腳給踢開了。
揮舞間,把顧淺溪之前在旁邊坐著的凳子踹飛了,她放在凳子上的素描畫落了下來,落在母親的旁邊。
母親呆愣一秒,眼神茫然的拿起了素描。看她沒動了,顧淺溪和小護士連忙走了過去,剛靠近一步,母親看著那張素描慢慢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