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溪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字,看了一眼旁邊印刷的頁面。
想來應該是蘇承墨在撕扯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正好把自己名字的那一角撕了下來吧。於建元只頓了半秒不到,就回過神來將紙條翻開,看了一眼裡面的號碼。「這事我知道了,找到楚楚那丫頭後,我會命人通知你一聲。」
看他這樣子是知道這號碼是誰的了?但是顧淺溪不知道啊,她不易察覺的扁了扁嘴,她唯一能猜的,這個號碼有很大可能就是瞿經緯的。但是從於建元的表情裡看不出東西,顧淺溪索性不想了,應了一聲離開了元首長的病房。
回去後,陽台上王胖子搬過來的躺椅還在那,他們人卻已經離開了。只有蘇承墨一人坐在床上,他的床邊擺放著要塗抹的藥,看見顧淺溪回來,蘇承墨將筆記本放開了,「回來的正好,袁清他們有事先走了,你給我塗藥吧。」
顧淺溪嘴角抽了抽,你的借口還可以更惡劣點。她才不相信,剛剛還在玩掃雷的司徒安然會突然忙什麼事走的這麼急,而且就算天大的事以司徒安然的性格,也會給蘇承墨換了藥再走好麼?
走上去,將藥膏拿起來,再抬頭,蘇承墨依然老大爺般的端正坐著。顧淺溪有些無語的開口,「塗藥了。」
「嗯。」蘇承墨嗯了一聲,依然沒動作。顧淺溪有些胸悶,「你把衣服脫了我才能塗啊。」
蘇承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的瞅著她。「你沒手?」
得,這不是像老大爺,是他就是老大爺!顧淺溪有瞬間想甩開藥膏罷工的衝動,但是旋即想到與他的交易,以及他能給到的籌碼,這口氣顧淺溪又吞回了肚子裡。
他穿著病服,紐扣式的,脫起來也算方便。蘇承墨後面的動作也還算配合,沒有故意刁難她,顧淺溪順利的將他綁著的紗布解下來,露出他的肌膚。胸口那道傷口恢復的很快,這才兩三天有些地方就結痂了,看來司徒安然給的藥確實不錯。
塗藥本就是個仔細活,更何況這藥膏效果雖好,當接觸到傷口時會又癢又痛,不能讓這藥膏直接碰到裂開的皮膚,只能塗在邊緣。所以顧淺溪靠近了幾分,用棉簽戳著一點點塗在邊緣。
她靠的近了,蘇承墨不用低頭就能嗅到她的髮香,而一低頭能看見她認真的側臉,和她溫潤如珠玉般的耳垂。蘇承墨的心忽然躁動了一下,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向四肢蔓延去。
這感覺,蘇承墨很熟悉,微褐色的眸色深沉了好幾分,喉嚨微緊。「找音色相似的人,我也可以幫你。」嫡女無雙,讀心俏佳人
顧淺溪怔住,微微迷茫的抬頭看他,不期然的與蘇承墨深邃的眸子對上,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道。「你拜託袁清的事,我也可以幫你。」
頓了頓,他又加了句,「而且還不需要兩天。」
這是要證明他能耐比袁清大,也比袁清快麼?可是……他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顧淺溪還有些呆,蘇承墨哼了哼,「你母親的情況也可以跟我說,我會交代老四去辦理。」
顧淺溪還是沒說話,蘇承墨有些不悅的蹙緊眉頭,「我這也有水果……」
不是顧淺溪腦袋反應慢,是沒明白這廝突然說這話,背後要表達的意義是什麼。但是現在,她貌似懂了……蘇承墨似乎在氣她剛才進門找了一圈,把其他三個人都找了一圈,偏偏漏掉了他?
他……這是,在吃醋?
這個想法剛冒頭,顧淺溪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噁心到了。怎麼可能?蘇承墨會因為自己吃醋,開什麼國際玩笑。()
沒搭理他,裝成兩耳失聰,顧淺溪繼續將手裡的工作完成。她沒說話,蘇承墨也沒有再開口,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僵持著。直到塗抹完藥膏給他換新紗布時,他才忽然開口。「應該過不了兩天,你就能看到於楚楚了。」
顧淺溪動作一滯,非常高興的抬頭看他,「真的嗎?」
她臉上的笑容太過晃眼,要是擱平時看見他或許會心情大好,可是這笑容是因為別的人,他就有點不樂意了。蹙緊眉頭看著他,身子繃緊往後面一靠,迫使她手上進行到一半的事不能繼續下去。「能見到她,你就這麼高興?」
不知道他又在鬧什麼脾氣,顧淺溪坐直了身子,平靜的道。「她是我的閨蜜,能知道她的消息,我當然高興。」
「哼,好閨蜜?那三年前你孤立無援的時候她又在哪?」蘇承墨冷笑一聲,無意外的看見了顧淺溪微微蒼白的臉色,輕笑出聲,「她當時不在你身邊,你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她。我當時也不在你身邊,怎麼沒見你輕而易舉的原諒了我?」
顧淺溪咬緊下唇沒說話,蘇承墨伸手想將她的唇瓣撫平不讓她咬,可是才伸出手,顧淺溪就往後退了下,抗拒的姿勢非常明顯。蘇承墨微微有些惱,惱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番話,明明剛剛的氣氛還算溫馨,結果又被自己的一句話給打破了。
縮回手,蘇承墨緊繃著臉。「你放心,以於建元的手段,不出三天,於楚楚就會有消息了。」三公主的歸來
「嗯。」顧淺溪應了一聲,見他坐直了,就把沒綁好的紗布繼續綁好。想了想,顧淺溪加了句,「謝謝。」
本是一句客氣的話,偏偏蘇承墨較了真,「你打算怎麼謝?」
顧淺溪被問呆住了,張了張嘴,最後眼波一轉,指著他胸口的傷口。「幫你換藥,一直到它痊癒。」
「好!這可是你說的。」
顧淺溪準備了一套說辭的,可是見他應得這麼爽快,顧淺溪有些微愣。聽見他後半句話後,更是覺得這話有點陰謀的味道,她似乎又不知不覺被他帶到了一個坑裡。
顧淺溪警覺的瞪著他,「你要做什麼?」
蘇承墨揚唇一笑,笑的人畜無害,「沒,只是讓你確認一遍你自己說的話。」
將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來回琢磨了五遍,覺得沒啥可以鑽空子的地方,顧淺溪才點了點頭。蘇承墨沒說話,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然後靜靜的抱著她。
而他剛才說的那句讓兩人尷尬的話,兩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沒有再去提,但是這句話卻像是撥了種子一樣,不知不覺間落在了顧淺溪的心上。
今天,就是國慶了!
一大早醒來,走廊上全是洋溢的笑臉,醫院來探親的人也比往日多多了。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可惜這景象,顧淺溪只來得及看一眼,就被蘇承墨拉著出了醫院上了車。
坐在車上,顧淺溪坐立不安,「你要帶我去哪?」
蘇承墨沒回應,但是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是微揚的。車子一路疾馳,最後來到了機場。聯想到昨晚蘇承墨說的話,顧淺溪還以為是來接機場接於楚楚的,連忙下了車往出站口走去。走到一半,被蘇承墨拉了回去,「走錯一邊了。」
說著,拉著她走到了入站口。
看見「機場入口」四個字,顧淺溪連忙頓住腳步,「你要帶我去哪?」
蘇承墨將她的手放開,改而摟著她的腰,「你忘了昨晚答應我什麼了?」
「不是只答應你塗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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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承墨挑眉,微笑,「所以,我走了,你不跟著,晚上還怎麼換藥?」
顧淺溪氣結,敢情自己昨晚的直覺是準確的啊,她果然又被誘騙進了一個坑。憤恨的瞪著他,「我沒帶身份證!」
「沒關係,機票我昨晚已經讓老四訂了,你的身份證老四也去你房間拿了。」
「我沒帶換洗衣服!」
「到了再買。」
「可是我母親的病……」
「有老三在。」
「我還要給王叔他家裡人電話……」
「袁清會搞定。」
…………
顧淺溪鼓著臉頰,氣的瞪圓了眼,瞪著他半天。做最後的抗爭,「楚楚她要回來了……」
「就算她回來了,有於建元在,她最起碼半個月都沒辦法出門。」
顧淺溪怒極,他們四個人狼狽為奸都幫著他也就算了,為什麼他連於建元和楚楚都算計了進去?最關鍵的是,在顧淺溪還不死心想反抗的時候,蘇承墨的司機已經走了過來,手裡拿著用兩人身份證取出的登機牌。
司機老李笑著說,「少爺,顧小姐,飛機已經到了,少爺您可以從四號貴賓通道登機。」
「嗯,老李你回去吧。」蘇承墨說完,老李就笑著從推車裡拿出了一袋中藥,「少爺,這是顧小姐的藥。」
不是吧?被強押著帶過來也就算了,為什麼連藥都躲不掉?蘇承墨將中藥拿了過來提著,半脅迫半摟著顧淺溪往貴賓通道走去。顧淺溪抓狂,「你究竟要去哪裡?」
蘇承墨莞爾一笑,「國慶節還能幹嗎?當然是旅遊。」
顧淺溪想摔桌,「就因為旅遊?」
蘇承墨認真的糾正道,「是跟你,一起旅遊。」
懶得搭理他的糾正,顧淺溪惱火的道。「這個時候去旅遊,那這邊這一大攤子事,你都不管了?」
蘇承墨再度重複,「有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