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看著他,愣住了,緊抓著他手臂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如果跟著下去了,不僅不會救到蘇承墨,反而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堵住這個甬道口,讓蘇承墨無法在第一時間逃脫出來!
但是,現在進入甬道的,是腰部受了傷的蘇承墨啊!
所有人的情緒近乎崩潰……
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顧淺溪整顆心都吊在嗓子眼上,這時背田伯回來的五個人也回來了,將田伯好好平躺放在旁邊的座椅上,顧淺溪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燙,整個人狀態也很好。但是眼圈下有一圈青痕,而且他的身上有不少傷口。撩起袖子一看,手臂上都是青腫點點。顧淺溪心疼的一邊替他搓著,目光一邊看著監控。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顧淺溪覺得她這二十年來都沒有一刻,有現在這麼煎熬。
時間拖的越久,在暗門之外的人越是自責。菜頭也已經趕到了,看著所有人的表情,臉上佈滿寒峭。從一人手裡把繩索搶了過來,把自己衣服脫了,從旁邊的水窪裡弄了點水浸濕了。然後將衣服綁在繩索的一端,拿給王胖子。王胖子站在暗門旁邊往裡面喊了一聲,「老大?」
連續喊了三聲,裡面都沒回應。菜頭有些急,焦躁的直轉悠。王胖子看的心煩一腳把他踹開了,又衝著裡面喊了幾聲。但是聲音不敢太大,怕聲波會引發本就不牢固的甬道再次掉落巖壁。
這一次,裡面終於傳來了一聲悶咳。
菜頭欣喜若狂,噗的一下跑了過來。
王胖子又踹了他一腳,「老大還在甬道中間,你激動什麼!」
王胖子說完,對著裡面道。「老大,你還能出來嗎?」
「嗯。」蘇承墨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甬道的原因,還是本身不適,傳出來的聲音很是無力。
「老大,你能看見繩子了嗎?」過了一分鐘後,王胖子揮了揮手中的繩子喊道。
「不能。」蘇承墨低低的回答道,王胖子側耳聽著他的聲音,眉頭緊蹙。低低的對著旁邊的菜頭道,「糟糕,老大應該是遇到問題了,還在原處。」
「那怎麼辦啊!」菜頭急沖沖的就要下去,又挨了王胖子一腳。王胖子道,「二哥去找滅火器了,你對這鎮子熟,趕緊去找滅火器啊!記住,水對石油是沒用的!」
「恩恩!」菜頭急不可耐的連忙往外面走去,王胖子將繩子往自己的腰間一綁,把王叔從他的身上鬆了下來,一起遞給旁邊的人。「拉住,我下去救老大!」
他給的,正是戴著攝像頭的人。這人有點著急的聲音響起,「三爺,你之前不是說了不能下去嗎?」
「老大遇難了,老子不下去,老大只能等死!拿著!」
這人的手有點顫,還在猶豫,王胖子轉過頭怒吼,「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抖什麼抖,給老子拿穩!」
王胖子的臉,近乎猙獰。這人挨了罵才算是將繩子牢牢的綁在自己的手臂上,旁邊的人也一塊綁著忙拉著。王胖子活了下筋骨,脖子一縮,往甬道裡跳了進去。
有了石油的潤滑,這次王胖子進去的格外暢通。就聽得噗通一聲後,拉繩子的五個人齊齊被往暗門處拖了將近一米,足以見證王胖子的體重有多重。
繩子已經到了極限,王胖子急急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老大!」
王胖子喊完後,五個人吃力拉扯的繩子忽然鬆開了。五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一人栽倒在地。繩子被拉了出來,那一端綁著的衣服還在上面,沒有任何斷裂的痕跡,那麼只有可能是王胖子自己鬆開的!
顧淺溪的心,顫了又顫,神經繃得幾乎快要斷掉,連呼吸都不受控制。她想站起來緩解一下,完全忘了這是車內。剛站起就撞了下頭,痛的她眼冒星花,顧淺溪吃痛的揉著頭,餘光忽然瞥到在車子的後座旁,有一個紅色的東西。
顧淺溪一窒,走過去把那紅色的扒出來,竟是一個滅火器!韓國之金牌作家
顧淺溪抱著滅火器呆了呆,心跳的快要從胸膛裡蹦出來。看了一眼昏迷的田伯,顧淺溪從車子上跳了出來。急急的拉過剛來的五個人,「我找到了滅火器,你快帶我過去。」
那人看見滅火器眼睛也亮了下,哪裡還顧得上命令。讓另外四個人在這裡看守著,三步並作兩步走在前面領著路。
顧淺溪回頭看了一眼監控,還是那個漆黑的甬道。顧淺溪深吸了口氣,抱著滅火器小跑跟上。一個滅火器就代表著增加了一絲希望,母親、蘇承墨、王胖子,你們一定要等我。
西和鎮的路上都是青石板鋪成的路,小巷縱橫,顧淺溪跟在這人的後面繞了有五六分鐘,終於看到了在監控裡出現的宅子。宅子很偏僻,就算周圍已經被蘇承墨帶來的人包圍了,旁邊也沒看哪戶人家路過。
但是……宅子後面冒出的黑煙是什麼意思!
顧淺溪魂都快嚇沒了,跟著那人急沖沖的跑到後面。繞過圍欄,這兒已是一片火海!袁清帶著一批人,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滅火器,一直在往裡面撲著。煙霧嗆得他不停的咳嗽,眼鏡都不知何時掉落了,袁清都不管不顧,拿著手裡的滅火器不要命的噴著。
顧淺溪掃視了一圈,蘇承墨不在。頓時,肝膽俱裂。
跌跌撞撞的跑過去,雙眼漲紅,瘋了一般學著他們拿著滅火器去撲。
是什麼時候著了火?怎麼會進了火!這是石油啊,那麼多的石油,顧淺溪幾乎不敢想在裡面的人會發生什麼。袁清手裡的滅火器很快就噴的差不多了,顧淺溪連忙走上去把手裡的遞給他。袁清接過滅火器後,噴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頭看見是顧淺溪,他臉上滿是瘋狂。「誰帶她過來的!」
他一說話,那濃煙就往他鼻孔裡鑽,他咳得非常嚴重。顧淺溪從他手裡拿過滅火器,或許是因為害怕到了極限後,她現在反而是多了一分堅定。她堅定,禍害遺千年,蘇承墨這樣的絕對不會就在這次掛了!
「我來,你去一邊吃藥!」周圍很吵,顧淺溪說話也帶著吼。
袁清惱怒的看著她,但是咳嗽完全止不住,身子都快有些要栽倒的趨勢,顧淺溪索性就拉過旁邊沒拿滅火器的一人,「把他送到沒煙的地方去,他身上應該有哮喘的藥,趕緊給他吃或者給他吸了!」
說完,顧淺溪便不再管他,手中的滅火器不停的噴著。這是石油,石油一旦遇到明火,光靠這裡不到十個的滅火器沒有一點作用的!
看著火勢只被控制了一點,顧淺溪也變得有些瘋狂,「蘇承墨,你一定要挺住!」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還是蘇承墨真的命不該絕。外面竟然響起了消防隊的聲音,一個高高的雲梯升了進來。上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菜頭,一個是消防隊員。()菜頭滿臉猙獰的站在上面,這個甬道不能用水,一旦用水,蘇承墨不止會被濃煙嗆死、大火燒死,還會被水淹死!
消防隊員看見這情況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二十多名從車上趕了下來,每個人手裡拿著一個滅火器對準甬道噴。另一邊袁清也暫時緩了過來,一邊咳著一邊從車裡拿過了幾個鐵鍬和鑽地機,在地上走了一圈,畫了一個位置,讓大家趕緊在這裡鑽個洞。
有了消防員的加入,火勢很快得到了控制。看見他們從車裡拿了一根長長的像管道似得東西,顧淺溪嚇了一跳連忙攔住,「裡面還有人,不能用水!」
消防員拿下面罩推開她,「這裡面不是水,請站遠點。」
說著,噴槍往甬道裡噴出,頓時無數微末的粉末從噴槍湧出。肉眼可見,火勢得到了很明顯的遏制。
但是……要撲滅這麼大的火災,又豈是這一點就可以控制到的?
顧淺溪還拿著滅火器在幫忙噴滅時,袁清忽然走上來將她拉到了一邊。惡聲惡氣的道。「你在這裡站著,他們不會有事!」
他拉著她的力度很大,疼的顧淺溪緊蹙娥眉,想回頭看他,就看見袁清伸手指了指天空。顧淺溪疑惑的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竟然有三輛直升機飛在空中!exo之生如夏花之絢
袁清將顧淺溪拉到一邊後,那邊也去了幾個人把消防員拉到了一旁,空出了中間燃燒的區域。
直升機的機艙門慢慢打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半蹲在機艙門旁,手裡端著一把槍,對準了火災的地方。
只聽得「咻——!」的一聲,直直的射進了暗門當中。緊接著「砰」的一聲,在裡面炸開,用各種方法都難以遏制的火災,竟就這一槍就去了三分之一。顧淺溪看的懵了,旁邊有人也疑惑了點,想靠近暗門,裡面忽然一股氣流迸發了出來,將那人掀飛在地。
他的身上沾滿了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進入了他的鼻腔,痛的他滿地打滾。
袁清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自己順著直升機放下的繩子快速的爬了上去,站在直升機門口不知道跟那人說什麼,手上指指畫畫。然後那人又端著槍調準了一番,射了出去。袁清在上面指揮著他開了三槍,少頃過後,火勢總算遏制了,大量的濃煙從裡面飄出。
袁清跟著那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順著繩子降落下來,幾個人作勢要往裡走,顧淺溪連忙走了幾步跟在後面。袁清冷冷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戴眼鏡的他,看上去那雙眼睛多了幾分凌厲。顧淺溪緊繃著臉,怕他不准自己下去,索性開口。「我媽在下面。」
結果袁清的臉色更冷了,剮了顧淺溪一眼,倒是也沒再阻止她。
甬道內濃煙還未散,顧淺溪拿過迷彩服遞來的防毒面罩戴上。濃煙滾滾,甬道內牆壁已變成了黑炭色,上面沾著大量浮在上面的白色粉末。偶有幾處還有些火苗,被前面開路的迷彩服紛紛噴滅了。
走到中間處的時候,袁清忽然矮下身子,從地上撿了個東西。
是步槍的空彈匣!
這裡就是王胖子當時進來的地方?顧淺溪呼吸一窒,連忙四下張望。心一蹦一蹦的,好怕會看見王胖子燒黑的屍體。
懷著忐忑的心情,生怕漏看了地方。走了七八分鐘才走出這個甬道,出了甬道,就是之前在監控裡出現過的地下室。
但是甬道的出口這,被一堵牆堵住了!
這堵牆不像是甬道塌方下來造成的,而是被人從地下室那邊的方向推出來,擋住這個甬道口的。
袁清敲了敲牆壁,帶著防毒面罩,他說不了話,只能對著那群迷彩服的人做著手勢。迷彩服的人回了一個ok的手勢後,轉頭錯身顧淺溪往外面走去。他離開後,袁清就用手指一點點的輕輕敲打著牆壁,圍著牆壁四周的地方一圈圈敲了一遍,一邊敲著一邊聽著。
顧淺溪屏息靜氣,怕呼吸會影響到他的聽覺。沒一會兒,迷彩服就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的是鐵楸。袁清指了個地方,就在牆壁的最左邊上方處,六名迷彩服拿過鐵楸,對準他所指的位置開始敲擊挖掘起來。在這個被大伙燒過的甬道內,要想動手隨便亂來,很容易會造成整個甬道坍塌下來。
但是他們順著袁清所指的地方敲打挖掘後,慢慢的鬆開了一個口子,而甬道這邊也沒有任何要坍塌的跡象。
露出了一個口子,後續工作就很容易進行下去了。很快,沿著這個口子周圍,慢慢鑿開了一道縫隙。袁清比了個手勢,迷彩服都停了下來,一人用鐵楸沿著縫隙放了進去,用手緊緊板著鐵楸,其他五人伸出手一齊像牆壁推去。
縫隙越來越大,牆壁鬆動的很厲害。眼看著牆壁要倒下時,袁清幫著拿鐵楸的那人一起抓著鐵楸。本來應該推到的牆壁,通過鐵楸的借力和槓桿原理,被從側面挪開了位置,空出了一個人側身可以通過的縫隙。
袁清看了一眼顧淺溪,顧淺溪立馬會意,弓著身子擠到了前面去,輕手輕腳的從縫隙裡側身擠了過去。擠過去後,連忙在後面幫忙推著牆壁,跟著合力將牆壁往旁邊又挪了挪。
這下袁清他們比較高大的男人也可以擠了過來,迷彩服們陸陸續續的進了來。幾個人合力將牆壁慢慢挪開,抵在地下室內的牆面上,將甬道口空了出來。
已經到了這一步,顧淺溪的心跳反而更快,腦海中似乎有根神經也跟著在跳動。地下室內彷彿發生過地震一般,地上有不少碎石,堆積成山。顧淺溪爬上碎石山找了一圈,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找到了一件燒焦的衣服。顧淺溪心裡一咯登,瘋狂的將衣服下面的碎石搬開。異聞錄之黃河擺渡者
袁清剛安置完牆壁就看到了瘋狂的她,臉色一變,大步踏了上來撿起顧淺溪旁邊那件燒焦的衣服。只看了一眼,臉色陰沉可怖,拿著衣服的手緊握成拳。將衣服放在一旁,袁清和迷彩服也加入了搬石塊的隊伍當中。
石塊搬動了幾塊後,顧淺溪忽然身子一僵,整個人如遭電擊。
這個石塊上有血跡!石塊有成年人的頭大小,在石塊的上方一面有一半都被血跡侵染著。顧淺溪手抖的幾乎拿不住石塊,袁清也看見了石塊,眼眸緊緊盯著石塊看了足足半分鐘後,雙眼漲紅的對著裡面喊道。「老大、老三,你們在嗎?」
喊出後,室內一片靜寂。袁清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正在顧淺溪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下面忽然響起了敲打的聲音。雖然只有一下,還很微弱,但是顧淺溪聽得真真切切!
將手裡的石塊趕緊扔掉,瘋狂的搬了起來。幾乎像是狗刨般,將石塊一塊塊推開,漸漸的石塊堆積的小山少了不少。露出了一隻粗壯的小腿,這腿是王胖子的!
顧淺溪欣喜若狂,跟袁清等人合力將壓著他的石塊全部搬了下來。很快,露出了王胖子的背影。看見王胖子那一刻,顧淺溪心痛的幾乎緩不過氣。他全身光溜溜的,只穿著一條內褲,露出來的背部上全是燒痕,腦袋後面的頭髮更是被燒焦的全部蜷曲在一塊,禿了整個後腦勺。
袁清目呲欲裂,跟迷彩服一起小心翼翼的將王胖子抱開。把王胖子抱開後,才露出下面的場景,蘇承墨弓著身子趴在地上,像只大蝦似得保護著下面的東西。他身上多處燒傷,腰間的槍傷還在緩緩的流著血,他滿臉蒼白,手還在碎石之下,像是在抓著什麼東西一樣。
顧淺溪心痛至極的將壓著他腿的石塊搬開,袁清則再繼續合力將他抱上了擔架,這才露出最下面的景象!
這一瞬間,顧淺溪整個人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下面,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蘇承墨和王胖子,心湖全部不可遏制的動搖起來。
任安素是被保護的最全面的,也是渾身沒有任何傷痕的人!她像是被人搬開碎石,然後放在了最下面,蘇承墨用身子為她擋住了掉落的碎石,而王胖子則用身體為蘇承墨擋住了碎石。蘇承墨腰上流下的血全部低落在她的身上,染紅了她的衣服,看上去觸目驚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顧淺溪有些懵了,腦袋暈暈的將母親從下面抱起來。放在擔架時,王胖子哼哼唧唧的緩緩睜開了眼。袁清瘋一般的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安撫道。「你放心,沒事了!」
王胖子裂唇一笑,手無力的揮開了他的手,對著顧淺溪招了招手。虛弱無力至極的開口,「顧家妹子,他們沒事吧?」
顧淺溪淚如雨下,握住他的手呆呆點頭。王胖子虛弱一笑,他的臉上滿是被碎石擦傷的傷口,血痕斑斑的他,卻笑的有些開心,露出白白的牙齒。「沒事就好,你抱一下我吧。」
顧淺溪依言抱住他,王胖子手想搭在顧淺溪的肩膀上,卻沒有絲毫力氣半途無力垂了下去。顧淺溪握住他那隻手,幫著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手滾燙,手心裡是灼傷!看著竟比背部更慘烈,像是手伸到過燃燒的火裡找東西一樣。眼淚瞬間啪嗒的掉在他的身上,王胖子嘿嘿一笑,虛弱的聲音似有似無。
「嘿嘿,是顧家妹子的愛的抱抱……」
他的聲音儘管虛弱,卻還有一股猥瑣的味道。顧淺溪掉珠子似得眼淚,因這一句話而止住了,淚眼朦朧的白了他一眼。從兜裡拿出他之前塞給她的山楂放在他的嘴裡,王胖子臉色頓時怪異起來,苦哈哈的皺眉。「酸死爺了。」
「活該!」顧淺溪啐了他一口,手卻把之前撿到的衣服替他把身子遮住,調整了下擔架,讓他躺的更舒服些。
王胖子酸的直吸氣,還不忘嘿嘿一笑。「酸死沒事,你不哭了就好。」
顧淺溪身子微微一怔,王胖子再也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將三人全部放在擔架上,袁清正打算離開時,忽然頓住了腳,復而又走到剛才發現他們的地方。他記得當時蘇承墨的手是在碎石下面的,像是在抓著什麼東西。袁清蹙緊著眉頭,蹲了下來推開了那裡的碎石。
剛搬動幾塊石頭,就露出了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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