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翮疲累的揉了揉太陽穴,銳利的眸子,恢復平和,帶著淡淡的哀傷,說:「老弟呀,千萬別弄成老哥這樣。曾家有我一個就夠了,我算是認了。」說完,大步走向車子。
曾一騫回家拿東西,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傷心。薛嫣然站在一旁不知想什麼。
忙湊上去,說:「媽,你這是幹什麼!爸呢?」
曾夫人擦了擦眼淚,說:「在後院裡呢。我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
曾一騫對這種情況亦感到無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況他家這本經還特別難念。
曾夫人歎了口氣,拉著他的手說:「媽就指望你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什麼時候才能讓媽不操心呢!」
曾一騫叫起來:「媽,你聽誰說我在外面亂來了。造謠生事,這些話你也相信!」打死不承認。
曾夫人瞪他一眼,說:「嚷什麼嚷!給我坐下,媽跟你說正經話。媽算是想清楚了,門當戶對有什麼用!你看你大哥和大嫂,鬧成這樣,別提媽心裡有多揪心了。你奶奶和你爸口裡不說,心裡也後悔了,一個好好的孩子,就這麼毀了!所以說,女孩子最緊要是溫柔賢惠,體貼孝順,長的漂不漂亮還在其次。你呀,若有喜歡的人趕緊帶回家給媽和奶奶看看。別再跟亂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塊,你爸知道又該教訓你了!你這都多大了,整天想著在外面花天酒地——」
曾一騫見母親教育開,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連忙轉移話題,「媽,還是先吃飯吧,團團都餓了。」
「你呀!」曾夫人戳了兒子的腦門一下,歎口氣,招呼薛嫣然吃飯。
餐桌的氣氛有些僵硬,除了小團團偶爾的童言童語沒人說話。
飯後曾一騫吃了點水果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對曾夫人說,「媽,我先走啦,今晚我和人約好了談事情,改天再來陪你。」
曾夫人素來知道兒子的脾性,也不留他,歎口氣,說道,「想走就走吧,不過得把先小嫣送回去。」「不是有司機嘛……」曾一騫看了眼薛嫣然,她正低著頭吃水果。不言不語。
之前曾夫人還說她是來曾家改善心情的,這麼快就走,難不成被大哥和唐凌嚇著了?
曾夫人瞪了他一眼,曾一騫實相的閉了嘴,抄起西裝外套,「那趕緊走,我還趕時間呢。」說著就大步往外走,也不管薛嫣然有沒有跟上來。薛嫣然抿抿唇,只好踩著高跟鞋小步跟在曾一騫後面,上了他那輛惹眼的寶馬跑車。一上車曾一騫就開門見山地問她:「說吧,找我有什麼事?」薛嫣然愣了一下,隨即禮貌而溫柔的笑著說道,「表哥,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怎麼樣?」
曾一騫嘴角微勾。一副顛倒眾生的妖孽相,偏那聲音低低醇醇,比面相更動人。「女朋友?」
曾一騫輕慢地笑出聲,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揉揉薛嫣然的頭髮,說:「得了吧,有話就說,你跟表哥我還要客氣什麼?」
曾一騫是什麼人,那些在官場商場打拼多年的老奸巨滑的狐狸都不在他的話下,何況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曾一騫漫不經心的開著車,等著薛嫣然開口。
薛嫣然神色恍惚,咬著唇猶豫,是說,還是不該說?在薛嫣然的印象裡,這位二表哥比大表哥一向溫和可親的多。要不是近親不能結婚,曾一騫就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
可是此時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薛嫣然覺得自己好像已全部被他看穿。
車子很快駛到薛家,曾一騫將車子停下。不動聲色的靠在座椅上,嘴角笑意淺淺深深,並不說話。耐著心等待薛嫣然下車。
薛嫣然把頭偏向窗外,望著五光十色的霓虹夜景沉默了一陣,貝齒輕輕咬住唇,半晌才淡淡地說:「哥,我喜歡上一個男生,你幫我。」
沉靜的面容,果斷的語氣。
曾一騫狹長深邃的眼一挑,忽然笑了笑:「那這忙我可幫不上咯,要說這追女人我是很在行,可追男人嘛,不在我的學識範圍內,這回你還真難倒我了……」
他答得模稜兩可,沒答應也沒有拒絕,他曾一騫只做隨心的事,不會讓任何人當槍使,即使親朋也不行,除非他願意。薛嫣然勾起唇,淺淺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蕭逸,我想表哥你應該也認識。我也知道北影的那個不是他女友,而他的女友一直是那個何處。」薛嫣然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她的資料表哥應該比我查得更清楚。」
「所以呢?」
夜色在車內漫出一片妖冶的黑,兩旁流光溢彩的燈光偶爾劃過曾一騫深不可測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凜冽神秘。
「你對她很有興趣不是嗎?」
曾一騫沒有說話,黑亮的眸裡閃著莫測的光芒。薛嫣然認真地凝著他,又說:「表哥,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吧,我只要蕭逸,至於何處……隨你。」那語氣彷彿像談論天氣般的自然,她早已調查過,她的表哥最近對何處很有興趣。曾一騫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被蕭逸那小子迷瘋了。我告訴你,千萬別算計到我頭上來,不然即使你是我表妹也沒情分可講。」薛嫣然垂著臉,輕聲低喃:「呵呵,要是真瘋了也就罷了,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想,壞就壞在我還太過清醒……」她試過放棄的,可是真的不行,所以她回來了,除了爭取,還能怎麼辦?
她不會忘記兩年前,蕭逸將何處帶到她面前的情景。遠遠的就看到,一抹纖細身影由遠及近。
一襲紅裙,青春耀眼,人是連這夏日遲遲都比不得的明媚。
雖早聽蕭逸說過,他有女朋友。也見過許多照片影像,但真人站到面前,薛嫣然還是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她的漂亮高貴對蕭逸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一向高傲自負的薛嫣然哪受過這種打擊,一氣之下,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