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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0.第610章 :唇槍舌劍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朱鏗寒於是過去擋在了意圖矇混出去的榮國公跟前,冷聲道:「國公爺,想去哪裡啊?!」淡淡的看著榮國公道:「外面有刺客,危險。」

    榮國公貓著腰往外走,就感覺前面一黑,抬頭一看,安郡王世子站在面前,譏屑的看著他。榮國公好歹也是位高權重的勳貴,如此被攔住,只又氣又沒臉的站住了。

    外面還紛亂著,聽見不少的腳步聲,嘈雜的在外面的御階上下著,有時候整齊的能聽出來是一隊人跑過。

    林鈺焯扶著王千戶進來了,一時也有些猶豫,不知道是送出去包紮傷口,還是先作證完?現在已經到了這裡,為了以防萬一,先說了還是要放心一些,傷在胳膊上也要不了命。但是,人家已經受傷了,卻不趕緊的包紮卻還叫人先作證,這也有點似乎不通情理?

    林鈺焯在門口猶豫,朱鏗寒一看就明白了,看到榮國公已經回去了,於是過來往門口看,對一個站在門口的錦衣衛道:「去太醫院請李御醫過來,帶上包紮外傷的藥。」

    那錦衣衛有些猶豫,這裡現在有刺客!皇上在裡面!

    朱鏗寒道:「快去!」

    錦衣衛不敢怠慢了,趕緊的躬身道:「是!」轉身跑了出去。

    朱鏗寒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依然亂糟糟的御書房裡面,提聲喊道:「皇上,王爺們不用慌張,只是一個刺客而已,而且還是靠近不了這邊,因此才射的冷箭,已經被錦衣衛和禁衛軍去捉拿了,外面層層的護衛,已經沒事了。」

    御書房裡面的人這才安靜了一下,睿親王那些人也知道,必須安靜下來,不然的話,皇太后和榮國公很有可能趁亂做出什麼,或者不叫審了!那才更麻煩。端親王看到榮國公又去和皇太后嘀嘀咕咕,忙推了一下睿親王。

    睿親王也喊了一聲:「沒事了,沒事了,咱們繼續審……」

    皇上一直躲在安郡王身後,剛剛聽見朱鏗寒喊,才敢露出頭來看一眼,他只能看到門口,不過門口確實是很多的錦衣衛和禁衛軍的身影,這才放了點心,接著聽見了睿親王的喊聲,這才鎮定下來,從安郡王身後出來,坐下了,驚魂未定。

    安郡王爺早看到那邊皇太后和榮國公商量著什麼,再看皇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等於剛剛攢足的起勢這會兒算是全都沒有了。

    果然,安郡王爺剛剛反應過來,那邊商量了半天的皇太后和榮國公已經發難了,皇太后厲聲對皇上道:「皇上!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審案子不交給大理寺的去審問,卻在這裡這幾個王爺來審案,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是大理寺卿還是什麼?!這是私設公堂!栽贓陷害!」

    皇太后冷不丁的一嗓子,將驚魂未定的皇上又給嚇了一跳,皇上慌忙的抬眼看皇太后,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一時竟然腦子的反應跟不上了。

    安郡王爺還沒有說話,睿親王卻已經搶先說了。

    因為睿親王也反應過來了,而且睿親王最著急,尤其是看到皇太后和榮國公嘀嘀咕咕之後,急的都跳腳,因此皇太后的話音剛剛落下,已經在這邊大聲道:「太后此言差矣!這怎麼是私設公堂?這話說的可真有點可笑了!」

    睿親王如今為了能把皇上的勇氣重新鼓起來,真的也是豁出去了,對皇太后厲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有的案子,只要皇上想審都能審!私設公堂,太好笑了!公堂上的官員是誰任命的?!官員是誰的官員?!皇上親自審案子,倒成了私設公堂了!可笑,可悲!天底下還有沒有如此可笑的言語?」

    皇太后臉一下子又青了。說實話叫她跟幾個王爺鬥嘴,她根本就鬥不過,王爺們都是朝堂上唇槍舌劍的歷練出來的。而皇太后,以前基本上都是說個什麼話,沒人敢反對,她就是說什麼是什麼,很少和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根本鬥不過,差遠了。

    皇太后也就是能和同樣笨嘴拙舌的皇上能吵個天翻地覆而已。

    他們在下面吵,安郡王爺轉身對已經坐下的皇上也壓低了聲音面授機宜:「皇上,起勢不能被壓住!若是皇太后說什麼您都沒有辦法回答,那今天所有的事情就前功盡棄了!皇太后隨便用什麼樣的理由,都能叫吳世吉和榮國公脫身!那時候,在想要拿住他們的把柄,就難如登天了!我們這些人恐怕也全都被轟出京城,皇上您就剩下一個了。」

    皇上臉上同樣青一陣紫一陣的,不停的點著頭:「朕知道,朕知道……」

    門口,李御醫過來了,看到了王千戶胳膊上的傷,連二話都沒說,迅速的將王千戶扶著坐在了椅子上,然後請林鈺焯和楊晨文兩邊扶住,自己抓住了箭羽,先檢查了一下看看是不是帶倒鉤的,一看是普通的箭羽,便對王千戶道:「我要拔箭了,你可要忍住,在這裡不能亂叫,不要驚了皇上。」

    王千戶額頭上汗都下來了,幸好是軍人出身,咬著牙點點頭,李御醫於是迅速的一把將箭羽拔了出來!

    王千戶倒是真忍住了沒有喊出來。

    李御醫迅速的上藥,包紮,利索迅速,三兩下的包紮好了,給王千戶嘴裡塞了兩個大糖塊道:「補充體力,順便減輕痛感。」

    王千戶一個老男人,嘴裡含著兩塊糖,好笑又不敢笑,不過果然覺著不那麼痛了。

    就在這些時候,御書房外面聲音也小了很多,錦衣衛指揮使進來稟道:「皇上,那個刺客拒不束手就擒,被圍著就自刎了……」

    皇上被安郡王爺說的話重新的激發了鬥鬥志,擺擺手道:「死了就死了,這邊多得是證人!王千戶,你上前來!」

    王千戶忙上前來,跪下道:「小人蘇州府玉山衛千戶王大叩見皇上。」

    皇上道:「你的女兒是這一次入選了備選美女要進京的?為什麼你沒有陪同送來?」

    王千戶便道:「小人原本已經準備好把女兒送進京的,但是走的前一天晚上,家裡來了幾個親兵裝扮的人,對小人說,選美的欽差大人三天之後要回京,一起回京的還有初選的嬤嬤們,叫小人的女兒和我們大人還有嬤嬤們一起走,這一路上也能叫嬤嬤們教一下小人的女兒宮裡的規矩。」

    皇上皺眉道:「這樣的話你怎麼能相信?」

    王千戶就道:「那些人穿的是國公府的親兵服,小的是軍戶,自然是見過的,二來,那些人手裡拿著選美大臣的印信,給小的看過。三來……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的……」

    「還說了什麼?」皇上馬上追問道,現在倒真的成了皇上審案子了。

    「他們說,『大部分是各家送去,不過嬤嬤們會在裡面暗自選中幾個好的,選中機會比較大的,隨行帶上,一路上教規矩,這樣選中的機會就更大。進了宮直接就能比別人多懂一些……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不然一大群不懂規矩的進了宮,教到什麼時候去?』這是那個親兵的原話。」

    皇上聽了點點頭。

    剛點完了頭,還沒等大家說出什麼來,那邊的吳世吉突然的高聲叫了一聲:「這一定是誰冒充了我,想要陷害我!皇上!這些鬼話臣想不出來,而且一般人也不會相信!這事其中肯定有詐!皇上請您明察,若是就這樣憑著什麼冒出來的親兵就斷了為臣的罪,為臣不服!這根本就是冒充!」

    很顯然,不但是皇太后和榮國公趁亂的交換過意見了,榮國公甚至還教了吳世吉怎麼回話,也很簡單,就是什麼都不承認!

    皇上剛一頓,安郡王爺已經道:「吳世吉不要在御書房大喊大叫!是不是人冒充,總會查清楚!」王爺轉頭看向了王千戶道:「王千戶,如果現在叫你指認那天去你家裡的親兵,你能認得出來嗎?」

    王千戶重重的點頭:「小的當然能認出來!那些人帶走的是小的的女兒,小的自然是將他們全都好好的認過!」

    安郡王爺點頭:「那就好!皇上,」說著轉過身來對皇上道:「叫人帶著王千戶去禁衛軍那邊,指認一下,認了的人就帶過來。」

    皇上點頭:「好!」馬上就叫人:「禁衛軍都統何在?」

    禁衛軍都統在外面忙答應一聲:「臣在!」說著就進來了。

    皇上便道:「帶著王千戶去禁衛軍那邊認人……都統,這一次可不要出岔子了!」

    禁衛軍都統忙道:「是!為臣這一次用性命擔保,一定不會在出現任何的問題!」帶著那王千戶就下去了。

    這邊皇上看了一眼吳世吉,見吳世吉又不說話了,低著頭在想什麼,皇上心中微微的得意,這會兒剛剛的那股子自信終於又回來了,到底還是需要事實,只要事實佔了上風,皇太后的高壓計策,根本就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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