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終於進屋去了。()
林鈺焯一看這調節的態勢,轉頭看著朱鏗寒道:「皇上那邊還用說什麼?但是皇太后這邊,好像也不用說什麼。」
朱鏗寒微微一笑:「你若是想去偷聽,去就是了,我又不會管。」
林鈺焯撓撓頭:「怎麼是偷聽……」這樣說著,卻已經做出了躡手躡腳的樣子,走到了皇太后去的那個屋子外面。
朱鏗寒和楊若嫣全都笑了,楊若嫣低聲道:「不過真的啊,有什麼能說的?皇上那邊……顯然是不能退了,這樣的劍拔弩張的時候若是退縮了,那一輩子就被皇太后捏著不用翻身了。但是皇太后……能聽睿親王的勸?」
朱鏗寒想了想才道:「應該是睿親王的意思吧,他大約的還不知道皇太后是多麼的咄咄逼人,還想著勸勸呢。」說著低頭把她的下巴抬起來,看著她道:「你怎麼了?剛剛吵架的時候我就看到你臉色蒼白的很,是不是吵得太凶,吵煩了?」說著伸手在她臉上摸著。
楊若嫣微微一愣,搖頭道:「沒有啊……我臉色很白嗎?」說著自己揉了揉自己的臉。
朱鏗寒突然的心中一動,低頭在她耳邊道:「是不是……」說著卻伸手去摸她的手腕子,摸到了脈門。
楊若嫣明白了,笑著道:「不是……吧?」原本是想堅定的說不是的,結果最後疑惑了一下,一個尾音楊高了一點。
朱鏗寒便也揚眉起來,看著她問:「是不是?」雖然他還拿著她的手腕子在診脈,不過當然的不知道。
楊若嫣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注意,你一說才往這方面想……回去看看吧。()」
朱鏗寒輕聲問道:「小日子來著?」
「上個月來著,這個月……好像是這兩天……」楊若嫣疑惑的說著,又看著他道:「你不用這樣盼望吧?!突然給我好大的壓力!」
朱鏗寒一下子就笑了道:「什麼壓力……好吧,我不給你壓力,咱們回去了在說。」
他們夫妻在這邊說話,那邊如太嬪一個人站著,她的宮女也是全都被攆了出去的,只有她一個人,此時站的也累了,看到那邊石桌石椅上面鋪著墊子,於是過去坐下了。也在關注的盯著皇太后的那個屋子。
林鈺焯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就覺著睿親王完全不知道皇太后的野心有多大,勸解的話真的是太天真了。
此時屋裡,睿親王還在跟皇太后說著:「太后,皇上既然已經登基了,有些事情就請皇上自己去處理好了,比方說如太嬪的事情……臣和安郡王爺的意思是一樣的,既然如太嬪已經懷上了皇上的孩子,那還是要留下的。當然,如果生的是個女兒,那麼皇太后可以不讓她進皇族宗祠,不認這個孫女也沒什麼的。但如果是個兒子……豈是皇太后也無須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對,如果是個兒子,就暫時留下好了!養在宮中……」
林鈺焯在外面都聽見了皇太后冷哼了一聲。
不過睿親王並沒有見怪,依然是繼續說著:「如今皇后已經懷孕,國孝也過去了,給後宮選美這是勢在必行的,如果皇后產下龍子,那就是皆大歡喜!但如果皇后生下的依然是公主,這也沒關係,美人們已經進了宮了,總會有人生下龍子的,這樣,皇上也就不會那麼的注重這個孩子了,如太嬪自然也就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那時候,找個事情把她打發出宮,或者送到陪都,或者……皇太后想要怎麼處置,都是可以的。」
這個主意根本得不到皇太后的認同,如果皇太后能答應這樣做,那這段時間不是白吵鬧了?因此等睿親王一說完了,皇太后就怒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如太嬪現在必須死!這個賤人是先皇的嬪妃,失了貞潔的那天就應該當場自盡了!賤人竟然還珠胎暗結,真真是個賤人!」
一口一個『賤人』,連睿親王都聽出來了,皇太后的怒氣有多大,睿親王也很吃驚,吃驚的看著皇太后。如太嬪失了貞潔那是誰幹的?還不是你的好兒子現在的皇上?皇太后竟然一點都不考慮這一點?
睿親王也不是多麼的能替女人考慮的人,只不過,他和安郡王爺一樣,希望朝局穩定,而新皇登基最能穩定朝局的,無疑是皇上的後宮趕緊的誕下皇上的子嗣。
因此睿親王接著苦口婆心的道:「太后,如太嬪的事情看似只是後宮一個女人的事情的,但是您要看的遠一點,就知道這不僅僅是後宮的事情,皇上到現在還沒有子嗣,而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全都有,先皇在的時候,頭前的幾年,看中三皇子和四皇子,後來三皇子做錯了事失去了先皇的寵愛,但是四皇子卻依然是先皇最疼愛的一個皇子。四皇子又是練武出身,身上有不少的軍功,您知道四皇子在海南那邊的軍隊中的威信有多高?!」
皇太后重重的哼了一聲!她是完全的聽不進去!
但是睿親王還沒有領教皇太后的固執己見,因此還在繼續的說著:「先皇過世的突然,四皇子的勢力都在海南,離京城實在很遠,而在京城這邊,威信最高的莫過於是安郡王父子了,有安郡王和世子的大力支持,這才是皇上能順利登基的基礎啊!太后,您不要看著登基那天表面上似乎是風平浪靜的,但是您應該知道,當天安郡王爺是把四皇子請到了府裡去,說是閒談,其實就是勸阻!四皇子也是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勢力跟不上,還沒有辦法和皇上比,這才沒有動什麼念頭的。」
林鈺焯在外面停著都搖頭,如此的苦口婆心,只恐皇太后是聽不進去的,站在另一個角度看,皇太后現在的情況,和四皇子有什麼不同?也是絞盡了腦汁想要得到更多更大的權利!
睿親王繼續說著:「皇上登基了並不表示天下太平了,如果說皇上幾年之內都沒有子嗣……三年之內,這是最危險的時候,三年還沒有子嗣,那就可能失去了民心,朝臣們也失去了耐心,四皇子如果這個時候……當然,四皇子也不一定會做什麼,這只是皇家必須考慮到的事情。」
皇太后轉開了頭,冷聲道:「皇后已經懷上了孩子,親王也說了,選美的美人們馬上就要進宮了!這樣還有什麼值得如此擔心的?就為了不可能的事情,卻把一個先皇的賤人放在後宮!哀家這張老臉,丟不起這個人!」
睿親王皺起了眉頭,也有點惱了,道:「太后,什麼叫不可能的事情,這些事情太后怎麼能肯定不可能發生?再說了,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得事先做好了防備!這就和打仗一樣,感覺不可能發生,那就不去防備了,要是被偷襲了怎麼辦?」
「哼!」皇太后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親王,您還真不用給哀家說這些,什麼事情都扯到打仗上面去,以為這樣哀家就不懂了?」
「太后,好好,臣就不說別的,只是太后為什麼就不能心胸開闊一些,寬恕了皇上和如太嬪的事情?即便是如太嬪不能原諒,那也等她生下了孩子,在請皇上定奪,不能留在宮中,總還有很多的路可以走。但是留下這個孩子,這就完全不一樣了。何況,皇上才登基,太后在這件事情上面和皇上爭執不下,為了一件明顯應該留下的孩子,皇太后徹底的失去了皇上的孝心,您覺著這樣划得來嗎?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皇太后在後宮多少年了,應該知道這個道理,這些事情,能一定要爭論出誰對誰錯來?」
皇太后看著睿親王道:「這件事就是明擺著的!什麼黑白,什麼對錯!哀家就不信,滿朝的親王郡王,滿朝的文武百官,全都是這樣的胡攪蠻纏的不分是非?!先皇的嬪妃懷上了皇上的兒子,不趕緊打死還要叫生下來!這是誰家的道理!」
睿親王皺眉,聲音也提高了一些道:「太后!明明是一件小事,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皇太后當時在後宮當皇后的時候,多少事情,那時候都知道隱瞞私下處理,怎麼到了皇上這件事上面,就要鬧得如此大?!跟皇上不惜翻臉,吵架!這樣您覺著合適嗎?!這件事叫皇族人都知道,叫文武百官都知道合適嗎?!那時候不用四皇子來說什麼,皇太后你一人之力,就已經把皇上從龍椅上拉下來了!」
皇太后憤怒的叫道:「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親王郡王的,全都是恨不得哀家去死!你們眼中只有皇上,皇上就是幹了什麼壞事你們都要維護!」
睿親王驚訝的都快要失聲了:「這難道……難道……不對嗎?!皇太后?皇上是不是您的親生兒子?我們維護皇上的龍椅,難道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