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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9章 :蟬鳴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三個人邊喝酒邊商量,主要還是林鈺焯和楊晨文說得多,朱鏗寒在旁邊基本上就是說一兩句重點就行了……更新好快。

    這幾個人全都是侯門少爺出身,年輕的時候林鈺焯也是紈褲子,楊晨文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樣的主意在他們兩人看來,卻是個極好的主意。朱鏗寒心淡,又不迂腐,管它什麼主意,能辦到心裡想的事情,那就是好主意。

    於是這樣的一個歪主意,竟然被三個人商量的毫無破綻,準備過兩天在進宮的時候實施。

    天黑了,兩人終於是覺著周全了,起身告辭,朱鏗寒這才回到了後院。

    楊若嫣帶著英哥兒和狼哥兒也在外面賞月吃飯,她給兩個兒子準備的是白葡萄酒,每個人可以喝一杯,只是為了配合螃蟹的,小孩子又不能喝黃酒,白葡萄酒是自己釀的,基本上屬於是一種水果飲品了。

    然後準備了兩套吃螃蟹的傢伙什,她和英哥兒可以幫著狼哥兒剝,其實當然主要還是她,英哥兒才七歲,自己能吃進嘴裡都不錯了,但是楊若嫣這樣做是為了叫英哥兒有護著弟弟的自覺,任何時候,做任何事情,都要想著弟弟,盡量的幫著弟弟。

    狼哥兒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卻是最能吃的,他可比英哥兒小的時候能吃多了,如今狼哥兒性子也好了些,在外人面前不大愛說話,但是在自己哥哥和娘跟前,也是挺能說的。

    「這一塊好吃,這邊就都不好吃了。」狼哥兒指著英哥兒遞給他的蟹肉說著,英哥兒好脾氣的馬上『哦』了一聲,趕緊把狼哥兒說的不好吃的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把他要求的好吃的給他送到了嘴邊。

    狼哥兒毫不客氣的張嘴吃掉了。

    楊若嫣在對面看著笑。

    狼哥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雖然覺著有點不好喝,不過看到娘和哥哥都喝這個,他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大人,也得跟著喝。

    「娘,爹回來了!」英哥兒偶爾的一回頭,看到那邊遊廊上面走過來一個人,一看是父親,高興的叫了一聲。

    楊過去,朱鏗寒已經是笑著過來了,看著他們道:「你們這倒是熱鬧……沒去前面陪著爺爺?」

    英哥兒忙道:「爺爺說了,就叫我們跟娘一塊兒吃飯吧!不然娘就是一個人……爹,你幹什麼去了?」

    朱鏗寒笑著道:「你忘了,你林叔叔和大舅舅來了。」

    英哥兒這才想起來,恍然的點了點頭。

    丫鬟已經端來了椅子,朱鏗寒坐下了,在丫鬟端過來的白瓷淺盆中洗了手,便幫著英哥兒和狼哥兒剝螃蟹吃:「你吃你的行了。」他對楊若嫣道。

    楊若嫣便問道:「商量什麼商量了這麼久?」

    朱鏗寒笑道:「還能有什麼,就是現在他們兩家頭疼的事情唄,總要拉上咱們……」他一頓又道:「不過不拉上咱們也脫不了身的,幫著他們一起辦到了,咱們才沒有後顧之憂。」

    楊若嫣笑,夫妻倆就說了這樣一句,就不打算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件事了。英哥兒卻是個很好奇的小傢伙,馬上就問道:「誰要拉上咱們?」

    楊若嫣一下子就笑了,道:「瞧你小傢伙操的這個心吧!等咱們回到了咸陽,爹和娘帶著你們去那個別院住一陣子好不好?」

    英哥兒點點頭:「好。」其實他已經快把那個別院給忘了,修建的時候他還小,長大了這幾年,跟著爹娘到處的跑,根本就好長時間沒有去了,都忘了是什麼樣子的了。

    狼哥兒就問道:「娘,咱們的別院是什麼樣子的?」

    朱鏗寒忙道:「爹給你們說,叫你們娘吃東西。」說著就描述了一下別院的樣子。他一向就是不善言辭的,如今和自己的兒子說話,親熱是親熱了很多,但是依然是沒有楊若嫣說的那麼惟妙惟肖的。

    聽完了,兩個兒子都不太滿意,全都轉頭嫣。

    楊若嫣抿著嘴笑,伸手在旁邊的白瓷盆中的菊花水中洗了洗手,然後端起已經溫好的黃酒喝了一杯子,果然熱熱的心裡頭舒服了一些,看著孩子們已經差不多各吃了兩塊蟹鉗肉了,就叫朱鏗寒:「差不多了,叫他們洗手不吃了,吃菜吧。」

    朱鏗寒點頭。

    楊若嫣這才笑瞇瞇的跟兩個小傢伙說那別院的情況:「咱們的那個家在一片連綿不絕的山上面,山頂到處都是樹木,住在裡面,要是風一吹,就能聽見樹葉子嘩嘩的響。」

    說到這裡『嘩嘩』了兩聲,英哥兒和狼哥兒馬上小臉上全都露出了嚮往的神情。

    「山中的空氣特別好,深吸一口氣,清涼清涼的,如果在下幾天的雨,天晴了之後,就能看到藍藍的天上飄浮著朵朵白雲,樹木的葉子上面掛著點點的露珠,整個山中全都是清新的空氣,怡人的芳香。風雨過後留下的清新和翠綠,如果這個時候在出了太陽,艷陽高照下,你的心情也會跟著格外的舒暢。」

    朱鏗寒笑著洗了自己的手,又拉著兩個兒子的手各自給洗了。耳中聽著楊若嫣帶著些溫婉的聲調中描述著,心中都有些驚奇起來,原來,楊若嫣那麼喜歡那個別院。

    「娘,那咱們那個別院有荷花池嗎?」狼哥兒昨天在府裡的荷花池裡發現了一條魚,喊叫著叫人給撈了上來,如今就關心這個。

    楊若嫣笑著道:「當然有啊,荷花池很大很大,放眼望去一片綠色,圓圓的綠色葉子中不時的出現幾朵綻放的荷花,花瓣托著嫩黃的心,看著非常的美麗。」

    楊若嫣指了指周圍:「像這樣的夏天,咱們全家就可以在荷花池上面的涼亭中,聽著蟬鳴,喝著綠茶……」

    「娘,什麼叫蟬鳴?」正說得意境很深的時候,就突然的被狼哥兒打斷了。

    楊若嫣一滯,朱鏗寒被逗得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英哥兒慌忙的對狼哥兒解釋道:「蟬鳴,就是蛐蛐兒叫,蟈蟈兒叫!就是蟬鳴,娘說的是書上的話。」

    狼哥兒恍然的點點頭,轉頭看著英哥兒:「那什麼叫嫩黃?什麼叫怡人的芳香,什麼叫清新,什麼叫艷陽高照?」

    楊若嫣都愕然了!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說的這簡直就是小學生時候背的課文!但是這個年代一般不用這樣的詞,難怪狼哥兒聽不懂,剛剛英哥兒也同樣的一臉納悶彆扭的。

    朱鏗寒繼續哈哈哈的笑,到底和楊若嫣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了,自己的娘子說話喜歡白話,他也瞭解的很了,笑著幫著已經解釋不出來的英哥兒解釋了一下狼哥兒剛剛的問題,又笑著道:「狼哥兒,你娘說的這些,你平常能感覺出來,書上是不會這樣寫的。」

    狼哥兒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

    一家四口就這樣在月亮下面,說笑著,聊著天,天完全黑透了,兩人又帶著兩個兒子到荷花池周圍走了一圈,一來是飯後活動活動,二來是狼哥兒還想看看晚上了荷花水裡有沒有魚了。

    轉到了亥時,英哥兒和狼哥兒都開始打哈欠了,這才回院子,朱鏗寒去洗澡,楊若嫣這邊帶著奶娘和丫鬟幫著兩個兒子洗了澡,哄上床睡下,這才回來。

    回來之後還不睏,便坐在窗戶下面的羅漢塌上,叫人給自己和朱鏗寒上了綠茶,慢慢的抿著茶,這才問白天是怎麼商量的。

    朱鏗寒跟她說了,楊若嫣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這都已經開始……開始琢磨歪門邪道了?林鈺焯有點著急了吧?」

    朱鏗寒笑著道:「兩家都著急了,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歪門邪道,這是皇太后的弱點,軟肋,抓蛇抓起村,誰都知道,找皇太后的麻煩,不就是找她的弱點,軟肋?後宮的女人,一般都是娘家是軟肋。」

    楊若嫣想了想,他這話倒是很有道理,笑著點點頭又道:「不過你們有把握嗎?再說這件事出了之後,只是找人彈劾這位吳世吉?吳世吉還是皇上的舅舅呢,這樣萬一皇太后要把火引到皇上的身上怎麼辦?」

    朱鏗寒喝了一口茶,笑著看著她:「你倒是想的周到啊,沒想到這個也叫你想到了……我們也想到了的,自然是不能叫皇太后把事情往皇上身上引,其實這事只是個引子,就和你們看病治病的藥引子一樣,用這件事引出來我們想要的一些事情,鬧大了我們才好攪渾水……這件事本身並不是什麼致命的事情,對於前國舅爺這樣的身份,說起來根本就是不傷本的事情。」

    楊若嫣點點頭,想了想又訕然的道:「為什麼總有這樣的事情?還老是做的不那麼的機密,總是被別人知道?」

    朱鏗寒哈哈的笑了起來:「自古以來,這樣的艷史本來就容易引人關注,探秘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想要知道,所以不管做的多麼的機密,總是會被人知道。同樣的,想要抓小辮子的,也最容易抓住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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