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鏗寒的信很快的發出去了,楊若雅已經調製出來了兩種藥,試探一下病情的,叫朱鏗寒陪著自己,來到了蒙克達這邊。
之前和太醫商量好,太醫給開的藥方子只是和中溫補的一些藥,吃了藥之後,蒙克達醒了一會兒,現在又睡了。
看到世子和世子妃過來,世子妃還拿著藥,跟隨又急忙的把蒙克達叫醒了,蒙克達起身吃了藥,還在硬撐著,對朱鏗寒道:「世子,千萬不能在耽誤行程了,為了我更不用,我能堅持,只是受了些風寒罷了,三兩天就好了,還請世子不要耽誤了行程。」
這才是正應了朱鏗寒的想法呢,他點點頭對蒙克達道:「你放心。世子妃說,你的病不嚴重,不過需要的是邊境地區長得一種草藥才能夠治療,這幾天不但不會停留,還會走的快一點。」
蒙克達一愣,問道:「什麼藥?」
「狼毒。」楊若嫣說道。
蒙克達微微的一愣,猶豫了一下,有些懷疑的道:「這是藥?那個……我們知道那是毒草!」
楊若嫣道:「不錯,這種毒草我們多叫水紅蘿蔔,確實是全株有毒,全草含刺激性乳汁,皮膚接觸後,能引起水泡,誤食的話會引起口腔咽喉的刺激噁心還有嘔吐,並還有出血性下痢,腹痛出冷汗,或者抽搐痙攣,重要的時候會引起死亡……」她頓了頓,道:「不過這種草藥的根莖,卻是藥物,正好是解這種毒的,並且還能醫治抽搐痙攣,熱毒,等等相關的一些疾病。」
蒙克達聽得默然不語。
楊若嫣道:「不相信的話,到時候找個動物什麼的試試好了。」
蒙克達一聽,這倒也是!不管是毒藥還是治病的藥,自己吃之前找個人試試就行了。這樣就顯得他小心了,如果說世子妃想要在這方面害他,不說出來就是了,何況這樣明確的說出來,自己難道不會早早的找人試一下?這樣一想,便完全相信了,微微的訕然,忙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這還多虧了世子妃,我也知道了一樣草藥。」
楊若嫣一笑,道:「所以今後幾天要快點走,找到這種草藥,吃了就沒事了。」
蒙克達點了點頭。
朱鏗寒不動聲色,和以往一樣,站在旁邊一聲也不說話,就像是等著楊若嫣一樣,等她說完了,這才和她一起回來。
「那個藥真的能治這種病?」朱鏗寒問道。
楊若嫣搖頭:「不知道,只是從藥性和其他的方面猜測,應該是有用,不過也需要一些藥一起,這都得慢慢試,我現在也不知道呢。」說到這裡她訕然:「是不是不應該告訴蒙克達?打起仗來……」
朱鏗寒知道她身為大夫,治病救人就是下意識的,所以蒙克達一問,她就自然的說了實話,忙搖頭道:「沒事的,這是打仗,只要是有個先機,就能奠定勝局。」
楊若嫣點了點頭。心裡其實很明白,別看打仗的事情她現在全都知道,朱鏗寒說得好像很輕鬆一樣,但是那也是因為朱鏗寒不願意瞞著她,說得清楚是怕她擔心。其實這件事這一個送親的隊伍中,知道的只有她自己。
就這樣,並沒有因為蒙克達的生病而拖延行程,反而走的更快了,後面的路程也幾乎是比之前兩天走的路程還要多。
只要他們想走快,就能走的很快,第三天的下午酉時許,便到達了信陽城。
信陽城是北方最邊境的的一個城池,說是城池,其實並沒有多少百姓,反而是駐軍不少。畢竟這邊和寧夏固原那邊不一樣,咸陽、固原那邊雖然也屬於邊城,但是畢竟打仗很少,那邊的西夏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一直都是縮著不敢大規模騷擾邊境的。
匈奴人就不一樣了,動不動的就騎馬奔進大明土地,搶掠一陣子就跑。
所以這邊才是真正打仗的地方,鎮守這邊的也全都是些能征善戰的將軍,多少年把守邊疆。這邊也是大明朝最重視的邊防之一,但凡是這邊有個風吹草動,京師馬上就能得到消息。
不過就是這樣,匈奴騎兵還是經常的偷襲城池得手,最成功的一次,莫過於前一陣子的偷襲北京城了。
一隊匈奴人騎著馬從邊城守軍的眼皮子底下鑽進了大明土地,而且一路奔襲既然到了京師地界!這在守衛邊境的這些將士們心中也是莫大的恥辱!因此大家知道了這一次要偷襲韃靼的時候,大家也都是憋足了勁準備著!
終於等到了送親的隊伍到這裡,這邊的守軍已經都是望眼欲穿了。而一到了城裡,朱鏗寒既沒有急著去見這些將軍,也沒有急著部署什麼,反而是跟著楊若嫣出城去撿草藥去了!
這當然是障眼法,不能叫蒙克達懷疑,而且蒙克達的病情已經嚴重了,而那幾個跟隨也有發病的症狀。
這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萬一要是他們發覺了什麼不對,那可能突襲計劃又要變更!因此朱鏗寒也是萬般的小心。真的和楊若嫣一起去找到了狼毒這種草藥,回來之後,楊若嫣將根搗碎熬入藥中,給蒙克達服下。
而那幾個跟隨,楊若嫣叫人偷偷的給下入吃的飯菜中,只需要一點點的劑量,這些人的病情就會好轉,只要好轉,他們就不會懷疑自己也得了病,也就不會懷疑什麼傳染病,更想不到明軍這時候已經準備了突襲了!
這天晚上,楊若嫣去給蒙克達看病,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在蒙克達面前露面了。和以往一樣,診了脈,還對蒙克達道:「你已經好了很多了,再過一兩天的就能痊癒了。」
蒙克達自己也確實覺著好了一點,因為病了幾天,加上這幾天走的也快,並沒有故意拖延行程,他的戒備之心倒是放下來了不少。
楊若嫣從蒙克達這邊出來,跟著朱鏗寒出了這邊的宅子,坐車往自己住的府邸走,這才問朱鏗寒:「你什麼時候去見守兵將軍?」
朱鏗寒道:「你走了之後就去。」
楊若嫣驚訝的道:「我晚上才走,你會不會……」
朱鏗寒輕聲道:「誰說你晚上才走?你現在就走,直接出城。晚上我和將軍們會面,子時馮將軍的隊伍就過來了,他們變成前隊,從兩翼突進,我們明天繼續進發,當然會走的快一點,明天晚上的子時,就是我們突襲的時候。」
楊若嫣驚訝的看著他。
朱鏗寒輕聲道:「你放心,一切我們都安排好了,就算是他們並沒有爆發這種傳染病,也沒關係,我們的路程提前了,一切準備就緒了,戰機不能錯過。」
楊若嫣半天才點了點頭,只能說一句:「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朱鏗寒笑著道:「一切都沒有事。」
「如果打起仗……什麼時候能打完?」過了一會兒,楊若嫣問道。
朱鏗寒想了想,笑著道:「打仗的事說不清楚。要說什麼時候能打完……咱們大明跟匈奴都打了一百多年了,不是還在打著?」
楊若嫣沉默了起來,朱鏗寒伸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撫摸著,柔聲道:「別擔心,韃靼部落加上老幼病才兩萬人,能打的也就是一萬人,咱們這一次有七八萬兵馬,這要還打不過,那我大明朝的將軍們都沒臉見人了。」
楊若嫣歎了口氣,又道:「我的藥箱子裡,哪些藥是治什麼的,在瓶子上全都貼了紙條,尤其是止血的和排毒的,都有,還有就是如果受了傷,一定要盡快的處理。」
朱鏗寒含笑點點頭。
「太醫是要一直跟著你們?我都沒有和他說一說,萬一要是……」楊若嫣還在嘟囔著。
朱鏗寒失笑道:「你忘啦?這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太醫自然是要跟著,你放心好了,他以前不是當過軍醫,正好這個場合能用上。」
楊若嫣只好點了點頭閉上了嘴,自己也覺著自己確實也有點嗦,聽見外面好像有兵士喊什麼的聲音。朱鏗寒掀開車簾子看了嫣也從車簾子裡面看了出去,果然,馬車並沒有往她和朱鏗寒住的地方走,而是直接奔了南城門了,而這個城門,今天他們送親隊伍下午酉時的時候才進來的。
「我去哪裡?」
「往後走,記不記得你給幾個孩子看病的那個城?你要到那裡停下等我。」朱鏗寒道。
楊若嫣一聽驚訝的道:「那麼遠?」十天的路程呢。
「若是慢悠悠的走,是需要十天,不過你大概的五天左右就能到,因為那個城池前面有一道明軍的守衛衛所,走到那個後面才最安全……打起來的時候,說不定那個赫姆會想到你後撤了,也許會叫騎兵衝進邊境抓你。一來為了當個人質,二來……」朱鏗寒沒說完,道:「所以你一定要撤到明軍守衛防線的後面。」
楊若嫣只能點點頭,又道:「你可一定要小心。」
朱鏗寒都笑了,不知道怎麼說才能叫她放心,伸手將她摟了過來,輕輕的在臉上親了一下,道:「放心。」溫軟的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