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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有點眉目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接下來的兩天,朱鏗寒就不在帶著楊若嫣出門了,告訴她外面有點危險,還是呆在家裡好點。固原城楊若嫣也逛了幾天了,這兩天有點風,風沙也大了起來,她也不願意出門了,因此就在家裡呆著。

    上一次逛街,她倒是轉了幾個藥材鋪子,買了幾種本地特有的藥材,有幾種對於心臟病是個好藥,在別的地方都沒有,她買回來自己試驗藥性,看看適合朱鏗寒用不。

    另外還有一些適合其他病的藥,楊若嫣也買了不少,不過這些都是基本的藥材,想要治病還得和別的藥一起試試藥性,有些已經是在常用的藥方中的,藥性已經是前人經過試驗的,便不用試,帶回去行了。她這幾天忙著收拾藥草,反倒還不願意出門了。

    朱鏗寒帶著兩個長隨從家裡出來,依然是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一個長隨還在說著:「小的昨天是打聽清楚了的,確實有個館子糊辣魚做得好!爺,您不是吃過一次一直都想著嗎?小的一聽了,就趕緊給您稟報。」

    朱鏗寒就點點頭,簡單的說了一句:「好。」

    他們來到的這個館子,是個固原城比較大的館子,三樓的一個雅間,這雅間的窗戶對著的正是那片騾馬市!朱鏗寒進去坐下了,店小二跟著進來,那長隨就熟練的點了一大堆的菜品,店小二高興的答應著,去吩咐廚房去了。

    在等待的時候,屋裡沒有了別人,侍衛才悄聲的稟:「昨天屬下在這裡打聽的時候,被幾個人盯上了,屬下覺著這一次有點不同……好幾個人,比以前盯得人多了很多,而且這兩天盯咱們院子的人也多了一些身手好的,倒是前一陣子那幾個嘍囉撤了,換了厲害點的……屬下便順勢問掌櫃的什麼拿手的菜,順勢表露出今天要過來……」

    朱鏗寒正聽著點著頭,就聽見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吟詩的聲音,侍衛和他互相看了一眼,來了!

    「天山有雪常不開,千峰萬嶺雪崔嵬。北風夜卷赤亭口,一夜天山雪更厚。能兼漢月照銀山,復逐胡風過鐵關。交河城邊飛鳥絕,輪台路上馬蹄滑。暗靄寒氛萬里凝,闌干陰崖千丈冰。將軍狐裘臥不暖,都護寶刀凍欲斷。正是天山雪下時,送君走馬歸京師。雪中何以贈君別,惟有青青松樹皮。」

    一個人鏗鏘的將一首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的詩念完了,然後很大聲的道:「王兄,你這一次雖然不是回京,但是去了松江府,咱們兄弟真的是今生再難見到了!」

    另一個聲音輕一點的道:「簡兄何必如此?人生在世,離別也是常有的,大丈夫不需如此,咱們西北人天生豪邁,便是離別,也豪邁的走!」

    「哈哈!正是,不錯!」

    朱鏗寒略微的頓了頓,突然的也揚聲道:「隔壁的兄台,要去松江府?」那隔壁的人,說話聲音那麼大,又單單的說出去松江府來。按照正常的情況,朱鏗寒是松江府來的富商,在這裡遇到了要去自己家鄉的人,應該是會有好奇心,會問一問的。

    他一出聲,那邊說話的人聲就停住了,似乎還有點吃驚。而這邊侍衛已經打開了房門,笑著站在門口說了一句:「二爺請。」

    朱鏗寒背著手慢悠悠的踱步出來站在門口。

    那邊的房門旋即也打開了,走出來了兩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看到他便笑著拱手:「我們兩人說話聲音太大,不小心攪擾了兄台的雅興,不要意思,不要意思,兄台原諒多多原諒,我們西北人就是這樣,說話聲音太大,不顧別人。」

    朱鏗寒便笑著擺擺手:「無妨,我也是聽見了這位兄台要去松江府,因此便問一問。」

    其中有一個穿著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的白面中年人,笑著奇怪的道:「兄台問這個,難道是……」

    朱鏗寒心中冷笑,這個人分明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不然也不會說那句『我們西北人就是這樣,說話聲音太大,不顧別人』這話了,這話分明是知道自己不是西北人,就算是自己長得不像,但也不能如此肯定啊。

    他就笑著解釋道:「我就是松江府本地的人,因此聽了這位兄台要去松江府,忍不住出聲詢問。」

    那兩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個勁的說著:巧了巧了!太巧了!

    朱鏗寒便邀請他們一同做,那兩人便也不客氣,一同進了這邊的雅間坐下了,三人互相介紹自己,朱鏗寒自然就依然是松江府做馬匹生意的邵家少東家,而這兩人,一個就是本地鄉紳簡儒年,一個叫王兄的。

    菜來了之後,三人便吃著喝著聊起來,朱鏗寒只推說自己這幾天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不宜飲酒,那兩人也不勉強,只是簡儒年在狀似閒聊中,不停的詢問松江府的人情世故,都有些什麼人,甚或者街道鋪子名都問到了。

    朱鏗寒自然是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松江府的人,松江府他很熟悉的,把地名什麼的說的很清楚,那簡儒年試探問了一番,倒也看樣子不像是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這頓飯吃了,朱鏗寒倒和兩人熟悉的很多,成了忘年交,只『可惜』王兄過兩天要去松江府了,他不能一路同行,還要在這裡買馬匹呢!

    簡儒年趁機就問道:「邵兄弟是想買多少馬匹?松江府那邊的馬市還興旺?」

    朱鏗寒就笑著道:「這一批馬並不是運往松江府的,是家父……」他故意的頓了頓,裝成是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家父接了比大買賣,是北邊要買馬,這匹馬送往北邊的。」

    他故意的含含糊糊,把『北邊』這麼敏感的地方說的糊里糊塗的。簡儒年眼珠子轉著,笑著不在詢問了。

    倒是王兄又問了一句:「那大概是多少匹?」又笑著指了指簡儒年:「簡兄是本地鄉紳,無論是官場還是生意場上的人,都給他幾份薄面呢!小邵兄弟若是大生意,請他出面說和說和,一來不會被人騙了買了劣等馬,二來價格上也能便宜一些!」

    朱鏗寒便和驚訝的笑著道:「真的嗎?那敢情是最好!」

    簡儒年假裝的擺手謙虛。

    朱鏗寒便又奇怪的問:「這裡還有劣等馬以次充好的事情嗎?」說到了這裡又擔心的說著:「我也是因為這次生意太大,固原城的騾馬市全大明朝都有名,這才初次來這裡,不太懂這裡的規矩,真有這樣的?」

    那王兄就打著哈啊哈道:「哪裡都有這樣下等的人啊!為了銀子爹娘都不認,何況騙你一個外地人……」

    朱鏗寒沉吟著點頭:「說的也是啊!不過這裡還真的是有絕世的好馬!我前幾天的時候在騾馬市就買了一匹好馬,真真的好馬!」說到了這裡,他似乎都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拍了拍桌子道:「我在中原腹地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好馬!純種的汗血寶馬,真是想不到,一百多兩銀子,就被我買來了!」

    他說這個純粹是為了試探,看看簡儒年的反應,誰知道一說到這個,那簡儒年竟然臉色變了,一下子就掩飾的轉開了頭去。而那個王兄更是面色大變,很不自然的乾咳著。

    朱鏗寒看兩人的反應,心中就是一動!這兩人這麼不在然,自己顯然是說到了他們的不自在之處,是那匹馬?!

    這兩人的不自在很快就收了起來,王兄繼續的叫吃,吃!於是繼續吃著,後面的話,簡儒年就刻意的避開了生意的事情,那『馬』字更是一句都不提了。朱鏗寒便也不提,只說著松江府的事情。

    吃過了飯三人互相的告別,朱鏗寒還做出很熱心的樣子來,熱心的留下了自己在松江府的住處,還熱心的一再邀請那個王兄到了松江府千萬別忘了去他們府上做客!等等等等的。

    終於走了,朱鏗寒才吃飽喝足,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慢慢的往家走,跟在身邊的長隨輕聲道:「跟著咱們的人還在後面……二爺,這些人難道是衝著那匹馬來的?」他們說話的時候,兩個侍衛就在旁邊聽著,也聽出了一點的名堂。

    朱鏗寒微微的點點頭:「看樣子是,這個簡儒年背後應該還有人,他只是個明面上的人跑腿打雜的,背地裡那個才是真的大魚。」

    「反正這些人和軍馬絕對有關係,而且真的很謹慎,您就買了一匹好馬,就引起這些人這麼大的動靜,這幾天咱們府門口的人多了不少。」

    「未必就不是為了那匹馬……」朱鏗寒覺著,這些人可能是看中那匹馬了,用了什麼手段脅迫那個匈奴人賣馬,可是想不到的是,又出了什麼差錯,那馬被自己買來了,這也是為什麼,自己買了馬匹之後,盯著自己的人多了很多,而且從小嘍囉變成了一些會武的練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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