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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18章 :抬舉那丫頭?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婆子點頭:「就是去了那個屋,還是大太太叫她去的,三姑娘進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大太太,大太太就先說好,叫她給老太太行了禮就過去!」

    王氏聽了半晌做聲不得,臉色難看至極,半天才道:「一來就帶著去郡王府看大姑娘,昨天那個周媽媽就鬼鬼祟祟的給送東西,今天又來這一出!這大太太想幹什麼?!抬舉那丫頭有什麼用?!」

    王氏說這話的時候,婆子把頭深深的低著,二太太都不知道,她當然更不知道了,都是初來乍到的,她的門路也沒那麼活泛。

    王氏沉吟了半晌,對那婆子道:「你且去吧,有什麼事情盡快回稟。」

    婆子忙答應了一聲,急忙的退走了。

    王氏呆呆的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往回走,她身後跟著的一個穿著靛藍綢對襟衫子的婆子往前走了兩步輕聲道:「二太太,要不奴婢去問問三姑娘身邊的梅朵幾個丫頭?」

    王氏搖了搖頭:「那丫頭對這幾個丫鬟極有戒心,她那兩個丫鬟忙得腳不沾地,也不肯叫這幾個丫鬟到跟前做事,想來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婆子就道:「要不奴婢……」

    王氏更搖頭:「你?更沒用呢,連楊浩文那大大咧咧的小子現在都對你戒備的很。孫媽媽,你就不用打算著和梅朵幾個一樣,去那丫頭身邊了,你就一直在我身邊跟著吧!」

    孫媽媽聽了忙忙的道:「奴婢當然是希望跟著太太的!」說著深深低下頭去,臉上有些失望。

    王氏斜睨了她一眼,心裡冷哼著,又想起來到了侯府之後,楊若嫣就好像是脫韁了一般,自己完全無法控制,大太太那邊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竟然對那丫頭親近的很!王氏左思右想,覺著自己想的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那丫頭真要是巴結上了長房,這事很可能就不在自己掌握中那麼容易辦了!

    長房到底是有爵位在身,老太太那邊又常年和長房一起居住,難以決斷的事情自然是聽長房那位太太的。()

    王氏想到這裡,心焦氣躁,恨不能現在就去和老太太說去。走著一路不停的深吸著氣,把自己的急躁壓下去。

    剛從甬道出來,卻冷不防的和前面過來的兩個人走了個面對面,王氏一看是兩個兒子楊浩文和楊洲文,臉上就是一沉。

    楊浩文也想不到在這裡遇上了王氏,只能上前來行禮叫道:「母親。」楊洲文亦步亦趨,也過來行禮叫了一聲:「母親。」

    王氏正要沉著臉問他們在這裡做什麼,突然就想到這裡不是蘇州府邸,自己對這兩個兒子還是要客氣一些,免得叫這個府裡的下人看見了,嚼舌頭嚼到老太太耳朵裡,那自己琢磨的事情可能就麻煩了。

    因此險險的將冷言冷語收了回去,勉強臉上還擠出來一個笑來,道:「你們兩個猴兒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前院玩去?」

    楊浩文從沒聽她這樣說過話,只覺著從後腦勺吹來一陣涼風,冷颼颼的瘆人!他忙道:「這就要過去。」

    王氏沒心情和他說話,遂點點頭往前繼續走去。

    等她走了半天了,楊洲文才怯怯的問楊浩文:「二哥,母親……沒事吧?」

    楊浩文搖頭:「沒事,她能有什麼事?」說著領著楊洲文回到了二房院,給他換了剛剛不小心濺上了茶水的衣裳。

    從二房院出來,重新往前院走,就聽見那邊戲台唱戲的聲音咿咿呀呀的,楊洲文仰著臉看著楊浩文笑著道:「二哥,這邊比咱們府熱鬧多了。」

    楊浩文點頭:「那是啊,人也多了很多,三個房院呢。」

    剛說著,從前面跑過來一個小廝,正是楊浩文的隨從鋤藥,跑到跟前就道:「二少爺,四少爺,前面剛剛來了好幾撥的客人!」

    楊浩文問道:「都是哪家的?」

    「世子爺的姐夫,安郡王府的世子爺和二爺都來了,還有榮平侯府的世子,還有……」

    楊浩文聽到這裡就打斷了問道:「誰?榮平侯世子也來了?」

    鋤藥點頭:「是啊,和安郡王府的兩位爺前後腳進的門。」

    楊浩文奇怪的道:「你不是才打聽過,去年世子過生辰的時候,安郡王世子都沒來?更別說安郡王府的二爺,榮平侯世子?」

    鋤藥點頭:「是啊,去年確實沒來幾個,好像是當時有什麼事,小的再去打聽打聽?」

    「不用了。」楊浩文搖了搖頭,腳步快了點,扭頭對楊洲文道:「咱們走快點,去會會這幾個人!」

    楊洲文忙答應了一聲,腳步加快了一些,只是小傢伙心裡納悶,二哥要會會的這幾個人,是什麼人?

    很快就到了前院,楊浩文沒想到的是,第一個碰上的,竟然是個熟人。

    他看到一個人從側院過來,穿著件絳紫色杭綢長衫,腰間繫著玄色的絲絛,隨隨意意的邁著步子往這邊走,楊浩文作為主人,自然是應該先打招呼,於是就站下了。只是等那人走到跟前的時候,楊浩文驀地眼睛就瞪大了!

    這人分明就是來的路上,在東昌府那邊堵船的時候,犯了心痛症的那個男子!楊浩文記得清清楚楚,姐姐過去把這個人救醒了,可這人神情冷漠的好像不該救他一樣!

    看著楊浩文吃驚的樣子,朱鏗寒反倒是神情淡定一些,他已經知道了這姐弟倆的身份,今天來就料想到會遇到楊浩文,自然不會吃驚。

    他走到楊浩文面前,終於露出點微笑來:「楊家的二公子?」

    楊浩文小小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著,點了點頭,拱手道:「這位是?」

    朱鏗寒笑著道:「我是安郡王府的,行二。」

    楊浩文恍然之下還有些緊張,他和楊若嫣猛地看見這個朱鏗寒時的想法一樣,這個朱鏗寒要是把姐姐不顧男女之防過船救他的事情傳出去,姐姐的名聲可就受損了。

    因此他拱手行了見面禮,馬上就道:「原來是安郡王府的二爺,那個……」

    朱鏗寒笑著打斷他的話:「大家都是親戚,我比你年長幾歲,你叫我二哥就行了。你放心,你姐姐的事情,我絕不會說出去。上次在府裡見到過你姐姐,她似乎也有這方面的擔心,若是真的有,你便幫我傳這句話過去,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會恩將仇報,不管你姐姐是不是對外診病的大夫,我都不會說的。」

    楊浩文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鬆了口氣的同時,好奇的問:「你又見過我姐姐?」

    朱鏗寒點頭:「見過,前天她和府上的大太太去安郡王府,無意中碰上了。」

    楊浩文恍然,就又鄭重的對朱鏗寒拱手作了一揖:「謝謝二哥。我姐姐其實也就是在閨中無事,看了幾本醫書罷了,確實不曾告訴別人,若是被外人知曉了,倒狠要解釋一番。自然是沒人知道最好的。」嘴裡說著這個,心裡不由得埋怨姐姐,為什麼見到這個人也不和自己說?害的自己沒準備嚇了一跳!

    朱鏗寒淡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在嘀咕:只是看了幾本醫書?怕不是那麼簡單吧?自己這病,就是杏林聖手,如果不是專看心痛症的,也覺棘手,那三姑娘兩三句話,不但說出來自己是長久患病,還說出自己的病已經有了變化……

    兩人站著各自琢磨自己心裡的事,卻一時忘了周圍情形,直到旁邊傳來一陣刻意的大聲亂咳嗽的聲音,兩人才同時扭頭看過去。

    一個樣貌俊秀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忍俊不禁的笑,眼神飄忽中帶著很奇怪的一種似笑非笑瞅著朱鏗寒,笑著過來問:「二哥,這位眉清目秀的小兄弟是?」

    楊浩文還沒覺著有什麼奇怪的,只覺著這人說話態度怪異,說話還帶著形容詞,什麼『眉清目秀』,似乎話裡有話一樣,朱鏗寒卻已經是冷了臉,自然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

    冷著臉冷著聲音,卻還是給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武定侯府的二少爺,就是蘇州楊大人的大公子,才從蘇州回來的。」他又看著楊浩文道:「浩文,這位是榮平侯府的世子林鈺焯。」

    楊浩文心重重的敲了一下,這個就是榮平侯府的世子!他忙拱手,同時不動聲色的把這位世子打量了一番。那林鈺焯瞧他年紀不大,面色卻有些嚴肅,雖然動作不明顯,但是卻還能看出來他在打量自己,不由得好笑,斜睨了朱鏗寒一眼,揚眉示意了一下。

    朱鏗寒轉開臉就當沒看見。

    楊浩文也就是打量了那麼一兩眼,接著就面色如常的作揖:「原來是榮平侯府的世子爺。」

    林鈺焯看他年紀不大,除了剛第一眼有些意外之外,現下看起來倒是彬彬有禮的樣子,便也收起嬉笑的態度,正經給回了個禮笑道:「浩文,你是叫浩文吧?剛剛聽朱鏗寒這樣叫你,不用客氣,我在家是老大,你叫我大哥就行了。」

    剛剛明明聽見楊浩文喊朱鏗寒叫做二哥,他年紀比朱鏗寒還要小一些,卻偏偏還要佔這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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