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的手上有三張面具,除了行雲給他特製的那一張面具外,還有兩張面具,都是無邪送給他出外需要時戴的。
現在是凌晨時間,出書房後,說不定會遇到什麼人,他是異國王爺,不能讓人看到他從紫家出去,搞不好就會給紫衛國帶來一個扣上叛國的帽子。
所以,他出門錢,戴了一張陌生面孔的面具在臉上。
當紫衛國見到他又換了一個面孔後,眼裡直冒光,垂涎的差點流口水。
他一國相爺,見識廣,他早已聽說過ren皮面具,只是,他也聽說這種面具早已失傳,而現在……他知道這面具不但沒失傳,四皇子身上還有好幾張。
他眼裡冒光,很想要問問,這些面具都是誰製作的,給他製作幾張行不?
不過到最後……他忍下了,什麼也沒問,把赫連瑾送出府後,他才回了房間,匆匆洗漱換上朝服去皇宮。
這一日,下了早朝後,紫衛國直接去了錦繡宮,探望先皇軒轅厲。
自從太后搬到錦繡宮住後,紫衛國一次也沒來看軒轅厲,對於太后,他惹不起,躲得過,但今日他卻主動送上門。
把宮侍全部遣退了後,紫衛國雙膝一彎,跪在了軒轅厲的床榻前。
堅毅強悍的他,居然在軒轅厲面前,哭的跟個小孩子似得,「軒轅兄,小四沒死,小四還活著,我昨晚上見到他了,十年了,我現在終於能給你一個交代了。」
「當年,要不是我離開京城,你和小四也不會遭遇此難,都是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們,軒轅兄,等你醒來,你就狠狠罰我,罰我一個月不准見玉兒,我也不會反駁一句。」
對於他來說,一個月不讓他見顏如玉,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比打他三十大板子的懲罰都還要重。
紫衛國吸了吸鼻子,又道:「小四長大了,長的跟他娘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樣,也有本事了,心懷大志,不枉費你十年的教導,只是……這些年來,小四在小儀跟前長大,也不知道小儀跟他說了什麼,我總覺得,他在提到你時,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說到這,紫衛國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暗處有一隻手掐住了他脖子似得,讓他有些透不過來氣。
但……那感覺只是一閃而逝,當他想要探個清楚時,那感覺又悄無聲息了。
「軒轅兄,你也別生氣,我會跟小四好好談一次,讓他知道,你當年趕走他娘,也是逼不得已的,小四知道後,會諒解你的。」
「小儀見到小四後,肯定也知道了你當年騙了她,你和她的兒子根本沒被你殺死,軒轅兄,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小儀,親口向她道歉麼?」
「太上皇過世這麼多年了,你和她之間的阻礙也已經沒有了,軒轅兄,你快點醒來去求求小儀,說不定小儀一心軟,就答應回到你身邊呢。」
「你呀,要是再繼續這樣睡下去,小四都不會要你了,我看得出來,小四偏心他娘,你想要爭取他們娘兒兩個,就快點醒來,去討好你兒子,你要是想放棄他們娘兒兩,那你就繼續睡。」
「還有,我決定了,按照我們的約定,把雲熙嫁給小四,只是……軒轅兄,我很抱歉,雲熙她陪不了小四多少日子,這件事要讓小四他受些委屈,不過,我也決定了,等雲熙走後,我會讓他續緣,這是我們紫家欠他的。」
紫衛國絮絮叨叨,念了很多,念到中午了,肚子都餓了,他才回神,站起身離開。
出了軒轅厲寢宮,紫衛國一抬頭,就見到了二百米外,站著一動不動,癡癡看著他的司馬芙。
司馬芙所站的走廊口,是唯一一條去大門的路,紫衛國很清楚,她這是故意站在那裡堵他。
紫衛國的表情上,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淡漠疏離的神色,他走到她跟前,單膝下跪,「老臣見過太后,太后吉祥。」
沒有叫他起來,她盯著他低下去的頭頂,見他梳的一絲不亂的髮絲,頭頂上一個小小的髮髻上,插著一根白玉愧華簪,就像他的人一樣,白玉無瑕,溫文爾雅。
這男人,幾十年如一日,還是這麼潔癖,連頭髮都要梳的一絲不亂,整整齊齊。
看他過的好,過的滋潤幸福,她的心裡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堵的悶的慌,一股恨意莫名其妙的再次橫生,她哼了一聲,嘲弄道:「吉祥,哼,年紀輕輕就守活寡,這要是吉祥,那哀家問左相大人,什麼樣子是不吉祥?」
這是典型的沒事找抽型。
見她要故意找麻煩,紫衛國也不著急,不緊不慢,道:「太后榮華富貴一生,從生下來後就沒吃過苦,自然不知道,在皇宮外面,有無數的百姓連一口飯也吃不飽,冬日裡,因為他們沒有寒衣御寒,只有被活活冷死在家裡,還有的人為了吃飽飯,穿暖衣,他們只有把自己賣掉,一輩子做人家的奴才,太后在皇宮裡,每日美味佳餚,錦衣狐裘,衣食無憂,還有無數的奴才隨身侍候,如果這樣太后都覺得不滿足的話,那老臣就不知道太后要如何才能滿足了。」
「你……」
被紫衛國一番長篇大論,給噎的老臉通紅,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是啊,她是太后,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如果她都不滿足自己的生活,那全天下的女人,豈不是要自殺?
「太后,老臣還有急事要去忙,若是太后無事,請恕老臣先行離開。」
不想和她多做糾纏,不等太后開口,紫衛國就已起身,越過太后,大踏步離開。
太后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郁,一臉的不甘,怨恨。
目前的日子,她不滿足,她十分不滿足,她不是對榮華富貴不滿足,而是對他不甘心,而這個不甘心,已經折磨了她二十多年,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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